第七章 给春琪一记无声的耳光
《守望》
作词:钢琴
渐渐溢出的琴声中我邂逅你
从此像走钢索的人那样练就技艺
功成名就你完满画句祝贺你
功到垂成我转身画逗还为你
请问我该怎样爱你
爱你
我守望绿色麦田梦到你
爱你
绝望中孕育希望只为你
苟延残喘等来秋季
却在秋收中放开你
爱你
我在假面舞会等待你
爱你
我将最初舞步教会你
锁步转、翼步、华尔兹
曲终人散却离开你
守望舞池中的你
2007年8月12日,大二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春琪拿到了词,她清楚这是奉熙写给她的,更确切地说是写给他们那些逝去的岁月的。得也好,失也好,等到人们分开了,一切就都成了过眼云烟。但整整一个学期的日子是实实在在的,又怎能只是过眼云烟?
只要它们还存在着,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卑微的、尊严的、谦虚的、高傲的,它们就会继续,生活也会继续。逝去的岁月被称为历史,它可以用来祭奠,也可以带给人们对未来的思考,但它却不能主宰未来。
春琪半夜从**爬起来,给这首让自己充满无限回忆的词谱了曲,人们把她现在的状况叫:灵感来了。灵感,专业的解释是在文学、艺术、科学、技术等活动中,由于艰苦学习、长期实践,不断累积经验和知识,而突然出现的富有创造力的思路。这种解释未免太具象。不过是突然而来,倏然而去的一种感觉,竟被赋予这么多的文字。
春琪是格外珍惜这种感觉的,并把它称作是一种资源,还说要保护这种资源。但灵感是可遇不可求的,且带有一定的随意性,对于这种稍纵即逝的资源,春琪还真是常常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保护。只是当灵感来时,会尽可能地记录下一些内容。总之,每当灵感来时,春琪总是会既兴奋又紧张,甚至陷入了一种迷狂的境地,直至第二天早晨醒来。
第一节课是线性代数,教线性代数的是个和蔼幽默的老头子,大家也总是亲切地称他为“卞爷爷”。
但是,之前的“卞爷爷”可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对于课上的异己分子那是一律要排除的。可是老马也会失前蹄,“卞爷爷”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早几届的一位学长在上课时左顾右盼,一副着急且心不在焉的状态。卞教授就问他在干什么,谁知那位同学边左顾右盼边回答自己在忙,弄得教授很不解。就和那位同学说:“我也很忙,忙着给你们上课,忙着给你们下课。可你又有什么忙的?不至于是忙着上课吧?”其实卞教授的话基本等同于在说:“你是在忙着上课,还是在忙着上课?”根本就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可那位同学却开发出了第三种回答:“我没忙着上课,我也没忙着下课,我是在忙着等你下课。”
卞教授深深感觉到了什么是有思想的人,他在为自己感到没面子的同时,也在为世界的未来感到骄傲,并当众表扬那位同学是有思想的人,是祖国未来的栋梁。
这多少带有反讽的意味,在丰满的学生面前,老师竟然是如此骨感。卞教授是极其聪明的人,从此来了场彻底的改革,改走亲民路线,和蔼、幽默现在已成了他的招牌,更是赢得同学们“卞爷爷”的亲切称呼。不能不说那位同学是卞教授人生路上的转折点,也正是他的那句话,为“卞爷爷”开启了一个新的人生纪元。
缈子正高采烈地给周围同学讲解卞教授的历史,瞟了一眼胳膊上的手表,已经上课5分钟了,可讲台上的卞教授却没有丝毫要上课的意思。
“教授,上课了!”缈子旁边的小艾喊了一句。
“嗯,上课了?怎么没听到铃声哪。”卞教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笑眯眯地举着话筒说:“现在铃声都已经改成哑铃啦?看来我有点孤陋寡闻啊。”然后边说边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卞爷爷”的第一炮在阿玢的提醒下成功打响,“为人幽默”的评价也铺天盖地而来。
“可不是嘛,学校太闭塞了!”底下的同学也纷纷跟着吵吵起来。
“就是就是,暑假我们护校,几乎快与外界隔离了。我昨天才知道有个高官落马都半个多月了,我们才知道。”也不知是哪位同学拖着长调说完了刚才的那一番话。
“中共作出决定了?看来反腐败的决心很坚定啊。”卞教授自言自语着,“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呢。看来在外面住还不如在学校住呢,更闭塞。所以你们就接着团结在以校长为中心的领导班子继续转吧。”说完,打开书开始讲课。
“报告!”春琪站在门外喊。
“第一节课就迟到?看来是换了新教室不好找啊,也难怪你迷路了。”卞教授自言自语,也算是给了春琪台阶下。
“嗯,迷路了。”春琪嘴上附和着,心里却在想,突如其来的成功都快让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
春琪熬夜而成的曲子,几个星期后,《守望》刚一出来就立刻成为打榜歌曲,方雄优质的音色和到位的诠释自不必说,单是词与曲的交融,就足以让人拍案叫绝。席慕容在《美丽的心情》中深深感慨:“生命是一列疾驰而过的火车/快乐和伤悲/就是/那两条铁轨/在我身后/紧紧追随/所有的时刻/都很仓皇而又模糊……”不只是春琪,更是所有人都来不及细细回顾,更来不及去慢慢守望自己心目中的爱人。但或许真的有一天,就会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忽然毫无理由地腾出生命中大段的时间为某个人而逗留。虽然无法挽留生命逐渐走向衰弱,但至少可以一起走向终点。奉熙的词想要表现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一种意境。就像是零乘以任何数,不停地乘,到头来结果还是零。没有欣喜,也不会悲伤,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
庆功宴上,公司的大老板大腹便便地给每个人敬酒,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只是简单地把嘴咧开,横肉堆到了耳根处,毫无美感。不远的地方,方雄业在做各种应酬,把他的两位搭档扔在了一边。
奉熙和春琪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忘恩负义啊,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你的启蒙老师。早知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学雷锋义务做好事。义务教育是国家给中小学生提供的,我不是国家,你也早就不是中小学生了。”奉熙端着酒杯,“抱怨”春琪不够意思。
“你要实在觉得自己做好事儿亏,那就也学着雷锋同志写本日记吧!到时候,你也被同事开大卡车撞了,然后国家领导人就大笔一挥,题词:想奉熙同志学习!”春琪用略带挑衅的眼神看着奉熙,两人都心照不宣。
“原来一直盼着我出车祸呢。亏我还一直给你留着三楼,基本没动,书桌、乐器,甚至是你的手稿我也没有扔,还有电脑我也给你修好了,准备你随时回来都能用。”
春琪心里忽然流过一阵感动,虽然刚才对奉熙说的话不过是玩笑,但她却觉得这种玩笑好像过了头。
“只是今后记得定期杀毒就行,可别再‘烧香’啦。”
“和尚?”春琪反问。
“都什么时代了,粉丝早就成歌迷了,烧香的还一定是和尚吗?”
“哦,你说的是熊猫烧香啊。”两人正相谈甚欢,谁知忽然挤过来一张胖胖的大脸。
“年轻人曲子写的不错啊!”边说边拍着春琪的肩膀以示鼓励,“当初奉熙死活要我留下你,又是求情,甚至还动员了他老子呢。现在看来,确实是块未经雕琢的宝玉啊,今后好好干,前途无量!”说完,大腹便便迈着蹒跚的步子去取了点儿吃食。
春琪配合地点点头,然后把笑容尴尬地堆积在脸上。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员工总是和老板保持一定距离。超过3尺2的腰围总是像一块儿高低从身体上突起,拒人于千里之外。看着老板腐败的肚子,说他不克扣员工的工资,简直不会有人相信。
不过,老板刚才短短的三句话,却向春琪透漏了很多信息:首先是我们现在肯定了你的能力;其次是你能留下来是因为奉熙爸爸的施压;三是当初我们并不看好你的发展。
刹那间,春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从未清醒地认识自己的能力。小时候的自卑,是将自己看低;拿到合同后的欣喜,是将自己看高。从一开始,春琪就将自己放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给了自己不客观的评价和定位,一次次地看错自己,茫然地走下去,却从不吸取一点儿教训,做出任何反省。这次,她该睁开眼睛,好好看清周围的世界和人了。
春琪在快速地思考着大老板透漏给她的第二个信息,那就是奉熙的父亲。显然,奉熙绝不只是一个词人,一个音乐人,从他非凡的谈吐和居住的环境可以判断,他的父亲应该是位社会名流,至少可以在各个方面给予奉熙帮助。春琪思考着,仿佛自己就像是谍战剧里那些地下党一样,身边埋伏着许多身份未知的人,他们可能是春琪的同志,也可能是她的敌人,总之是一些被模式化了的人物。
“想什么呢?”
“嗯?”春琪抬头发现是大老板。
“公司最近有个女歌手刚从国外学习回来,下一步打算重点培养和包装她,你们也知道,公司一直是阳盛阴衰,女歌手这方面很薄弱,你们今后得多帮助她啊。当然了,方雄和坤泰的专辑你们仍然是主力。”大老板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最后的那句话只起到了安慰的作用,之前的才是重点。奉熙和春琪虽心有不满,也只得不停陪笑。春琪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部门经理时奉熙说过的话,“在父母面前错的永远是孩子,在老板面前错的永远是员工。”所以,春琪也不会再反驳老板什么的。
自保,才是最基本的。
“坤泰的专辑不是还没做完吗?”这是奉熙说的话,言简意赅,心里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春琪立刻明白了奉熙的意思,人总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这次,她选择了不为。然而,当她还在暗自窃喜奉熙的提醒,却不知道将来会有怎样的深渊在等着初出茅庐的自己。
奉熙的意思无外乎是让春琪暂时停下手头儿的工作,想用这种方式来要挟大老板。然而,奉熙却忽略了最应该考虑的一点。他能挺直腰板和老板抬杠,依仗的就是自己的背景,这是他的优势;而春琪最大的缺点,却正是在于她没有丝毫的背景可言。
学校的生活依旧枯燥,坤泰的专辑也暂告一段落,春琪得以有大量的时间去画室看阿玢作画。
阿玢总说自己活得很纠结,在画室的时候看《推理》,上课的时候想睡觉,回到宿舍又开始构思画作,整个都处于混乱状态。
“看什么呢?”春琪倚着画架翻开阿玢手中《推理》的封面。
阿玢摆摆手,示意春琪别作声,又自顾自地看起来。
“阿加莎?怎么又有心血管药物啊?”春琪看着封面上的字不解地问。
阿玢合住书,“是洋地黄霉素,通常是用于调节心率的,以此来治疗血性心力衰竭,但副作用却能导致心动过速,心房梗塞什么的。阿加莎的《命运的旁门左道》和《死亡约会》中,都将这种药物作为谋杀工具使用。”只要是能显示自己推理知识渊博的机会,阿玢是不会错过的,即便是合住手中的书,停下手里的活儿,她也一定要一展博学。
“好了好了,秦长老,您收了神功吧!”春琪赶紧打住阿玢的长篇大论,起身准备要走。
“哎呀,拉锁钩住耳机线了。”阿玢赶紧一把拉住春琪。
春琪急忙解下P5的耳机线,“你这可够fashion的,缈子对你还真是不错呢。”
“我最近给她推荐了一首歌《守望》,她被歌吸引住了。就为一首歌,新买了个更好P6,说自己的P5过时了,音效也不好。喏,这不就给我了嘛。”阿玢说着,就把P5往春琪跟前一摊。“我啥时候才能像缈子爸爸那样成功呢?”阿玢又开始了自己的幻想。
“还是脚踏实地吧,成功哪儿那么容易。你以前只接触一种类型的人,叫村民。哪儿知道世界上还有人叫骗子、流氓的。再说了,不经历百十来次的失败……失败一次,你自己就碎一次,再失败,再碎,更关键的是你还得亲手将碎了的自己粘起来,听起来有点残酷,不过等你粘好的那天,你也就熬出头了。”春琪在阿玢面前总是把话说得异常直接,近乎血腥、残酷。
“还真是‘粉身碎骨魂不怕’才行呀!”阿玢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P5,手机一震,活生生吓了阿玢一跳。
春琪当不会有这样的烦恼,手机关机,MSN不登录,以没有灵感为由向部门经理和大老板请假,玩儿起了人间蒸发。
但春琪忘了,要挟有时是相互的。当春琪拿她自己认为重量级的砝码去要挟别人,却恰恰忘了,最重量级的砝码还在他人手中。那则动物的语录说的好:“人类这么有才能却还在伺候猪,最终目的无非是为了吃它们的肉。先付出,后索取;先做孙子,后做爷爷,这是人类最擅长的事。”小动物都“明白”的道理,春琪却忽略了。当春琪的双翼还未长丰满,就开始扑腾着往远处飞翔,付出惨重的代价也就变得必然。
一向自视聪明谨慎的春琪,不知为何竟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相信,即便是在她眼中笨笨的阿玢,知道了也会笑掉大牙的。
而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更确切的说,春琪之前耍的,不过都是些小聪明罢了。说不准,阿玢还真是个大智若愚的人。
“怎么啦?”阿玢讲完电话后,春琪问到。
“我最近正在联系画廊。”
“画廊?你画完了?要卖啊?”
“嗯,就快完成了。我初步打算6万左右吧。”阿玢板着指头给春琪做了个六的手势。
“对于一个非专业的学生而言,这恐怕有些高了吧?”
“高?”阿玢坚定的眼神,让春琪在一瞬间感到有些害怕。
“《拿烟斗的男孩》卖了1.4亿美元,梵高的《加谢医生的肖像》也卖了8千多万呢,我的……应该还可以吧?”
面对阿玢的这份自信,春琪是不方便说什么。“自信人生二百年”这话本身当然没错,但过度的自信以及对自己不正确不客观的评价,那就只能是自负了。
“你别笑啊,什么事儿没有可能呢?”这话阿玢说的,的确不虚。“就《守望》的曲作者,不也涉嫌抄袭嘛。”
“什么?”春琪确信听到了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可又不能向阿玢说破。但不同于常理的是,春琪的第一反应是赞叹通信网络的发达。只是不上MSN,只是把手机关机,整个人就真的与世隔绝了,她不敢想象在没有手机和互联网的时代,人们获取信息的速度将会是何等的慢。
春琪觉得自己有些同情那些有网瘾的孩子了,和互联网一刀两断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美国人发誓不买中国的产品,可回家一看,几乎所有的物什都是MADEINCHINA,其实这是同样的道理,离开互联网,看来是真的不行。
冷静下来,春琪却发现老板的做法是一石二鸟。首先是给春琪下马威,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老大。试问:有哪个公司敢用抄袭的人呢,这样春琪处于被动状态。但真相又迟早会大白,最后发现不过是误会一场,对春琪而言倒也没损失什么,反倒是提高了她的知名度。第二,娱乐圈,娱乐全民,大家也都想听一听这抄袭的歌曲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一来一去,《守望》的点击率自然就上去了,方雄也只能是跟着再火一把。最后大家知道抄袭之事是子虚乌有,反而会同情方雄和春琪,说他们是被人诬陷了,倒霉的就只有那些可怜的娱记。甚至,一些娱乐杂志,明知道这是一条假新闻,但为了销量,也还是愿意明知故犯。这就好比那些明星要懂得恰当的自我炒作,是同样的道理。
春琪觉得自己明白的不算晚,老板是刀俎,春琪是鱼肉,现在只能是任其宰割。
春琪忽然觉得大老板分明就是一个阴谋家,进而她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觉得商人都是阴谋家。大多数人只看到他们人性中崇高的一面,做慈善、办公益基金,却永远不可能了解他们背后卑鄙的一面。做慈善,不过是拿出他们拥有的万分之一;办公益基金,也多只是良心上的安慰。估计这就是西方经济学中说的信息不完全或是信息不对称吧。
她现在觉得奉熙在暑假前和她说的话是对的了。颁奖礼不能总是不去,即使后来春琪意识到错了,也还是因为之前习惯不去了,而一再坚持。她现在知道阻碍自己进步的是什么了,就是那些看似微小的坏习惯。
“开机吧。”春琪心想并很快付诸实践。
开机的瞬间蹦出几十条未读短信,其中一条是奉熙发过来的。
“有些话,我能说,你不能说;有些事儿,我能做,你不能做。”奉熙写的十分含蓄,可对春琪来说却是字字扎在了心坎儿上,同时又在埋怨。奉熙还真是个事后诸葛亮。
只是,既然奉熙知道有些话是春琪不能说的,那他当初为什么还“怂恿”春琪去做那样的行为。
这使得春琪开始奉熙的为人以及他的目的了。
只是,既然已经觉得奉熙是有背景的人了,那她们当不属一类。奉熙可以说不满的话,而春琪却不够资格;奉熙可以和老板谈判,而春琪手里却没有筹码。
以为蒙上眼睛就看不见垃圾,以为堵上耳朵就听不到谣言,充其量就是自我欺骗。她觉得自己在走背运,甚至背到了赌国足输都不会有人相信。
春琪悻悻地走着,旁边的阿玢也一声不吭,直到春琪发现阿玢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春琪扭头问阿玢。
“我一直在想,6万块是不是有些太高了?”春琪没有回答,却想起了让人澎湃的国歌,她想到明年的将要在北京举办的奥运会上,五星红旗一次次冉冉升起,国歌一次次**奏响。“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可是,一直困扰阿玢的不也正是“奴隶”的问题吗?不愿做地主的奴隶就推翻官僚地主,人民当家做主人。却最终选择了做人民币的奴隶,想想,这是何等的搞笑!
春琪还是乖乖交了自己的手稿,这种悲怒的感觉丝毫不亚于短跑运动员在即将冲过终点的时候跌倒后的悲愤和恼怒。“但是春琪不能怒,至少是在老板的面前不能怒,还是弯着腰作孙子吧,为了将来别人能给自己跪下,甚至趴下,弯腰的代价还是比较小的。”这是春琪在心里对自己的安慰。
从此,每晚临睡前,春琪总会自我清算一番,今天哪些事儿做的高明,哪些事儿做的愚蠢,然后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同时也给自己安慰和鼓励,及时修补自己最短的那块儿木板,整个木桶的水自然也就越乘越多了。
可是生活也不甘落后,春琪变聪明了,它也不傻。如果她觉得自己今后可以主宰命运,那就大错特错。生活早已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躲在未知的角落和未知的时间里,悄悄伸出小脚,在不经意间,让春琪栽一个更大的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