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君士坦提乌斯击败僭主赢得帝国(351年)(1 / 1)

高卢的僭主在整个夏天看上去都一直主宰战场,君士坦提乌斯的军队备感困苦而且士气低落。他的名声在世人眼里日趋下降,甚至自贬身价要求签订和平协定,将阿尔卑斯山以北各行省全部都让给谋杀君士坦斯的凶手。能言善辩的菲利普是皇家的使臣,他极力主张求和的这个提议,对此马格嫩提乌斯的会议和军队都愿意接受。但这位狂妄自大的篡位者不够谨慎地听从了友人迎合的意见,下令将菲利普当成俘虏或人质囚禁起来。同时派遣官员前去谴责君士坦提乌斯,认为他不够资格统治帝国,用答应赦免他的罪行来侮辱,并要他脱下紫袍立即退位。皇帝基于荣誉只能这样回答:相信自己的理由合乎正义的要求,复仇之神必然给予保护。他非常了解目前的处境极其困难,所以也不敢表达心中的气愤提出抗议。无论如何,菲利普的谈判没有发生效用,但法兰克人西尔瓦努斯下定决心抛弃僭主,这位拥有名声和功勋的将领在墨萨会战前几天,率领大量骑兵投向君士坦提乌斯的阵营。

墨萨这个城市又称埃塞克,靠着德拉弗河,邻近有一片沼泽,成为匈牙利的战略要地,现代有一座用船只做的浮桥,至少有5英里长,所以地位显得更为重要。马格嫩提乌斯挥军指向墨萨,发起突击放火焚烧城门,并架起云梯欲攀登城墙,此时英勇的守军已经扑灭了火焰,马格嫩提乌斯的企图未能得逞。君士坦提乌斯的军队即将来到,篡贼没有时间继续进行围攻作战。皇帝到达后,立即排除妨害运动的唯一障碍,督促军队主力在附近的山头占领阵地。墨萨四周的战场是一片毫无掩蔽的平原,君士坦提乌斯的会战队形是右翼用德拉弗河做依托,左翼方面不仅占有地形之利而且配置了优势的骑兵,延伸出去越过马格嫩提乌斯右翼的侧背。双方从早晨开始列阵,大部分时间都在焦急等待适合的时机,并没有进行接敌运动发起攻击。君士坦丁大帝的儿子巡视队伍,用雄辩的言辞鼓励官兵英勇作战,然后退到离战场不远的一所教堂,就在这决定胜负的日子里向部将下达命令投入战斗。他们竭尽所能发挥奋不顾身的精神和训练有素的技巧,确实值得君王的器重和感激。骑兵非常明智地从左翼发起攻势,采用斜行队列向前运动,以雷霆万钧之势扫过敌军的右侧,对方在措手不及之下无法抵挡猛烈的冲锋。但这支西方的罗马军队训练良好,很快就重新整顿,日耳曼的蛮族队伍习性英勇,也要保持英名不坠。双方的局面稳定下来,战局势均力敌,这时要靠着掌握特定的关键因素,才能捕捉战机造成态势的逆转,整个会战一直打到深夜才分出胜负(351年9月28日)。

君士坦提乌斯依赖骑兵发挥的战斗力才获得了最后胜利,他的重装骑兵就像一群钢铁铸成的巨人,身上的锁子甲发出耀眼的光芒,沉重的长矛冲开高卢军团坚强的方阵。等到敌方步兵开始败退,第二线轻骑兵分队的运动更为灵活,他们手执长剑杀进敌军退守形成的空隙,使得对方大乱,无法掌控军队。数量庞大的日耳曼主力几乎毫无掩护,完全暴露在东方弓箭手矢无虚发的火力之下,整个蛮族队伍被痛苦和失望的驱策,为了逃命纷纷投身德拉弗河宽阔的急流。双方总共有5.4万人被杀,胜利者的阵亡人数竟超过战败一方总人数,足可以证明作战的场面是何等坚忍和激烈。

有位古代作者特别提到,帝国的兵力在墨萨会战中伤亡极为惨重,尤其是损失了很多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如果不是这样自相残杀白白牺牲,非但可以用来防卫帝国的边疆,更能赢得对外战争的胜利,增加罗马光荣的名声。虽然有个被收买的演说家大力抨击,指责僭主在接战开始就抛弃自己的旗帜逃离战场,但空穴来风的谎言根本不值得相信。马格嫩提乌斯展现出将领和军人的风范,一直到局面无法挽回而且营地被敌军占领,才考虑安全丢掉皇室的标饰。他克服了很多困难才摆脱了轻骑兵的追击,对方始终紧追不舍,从德拉弗河岸一直纠缠到东阿尔卑斯山麓。

接着,皇家的军队打开科蒂安啯阿尔卑斯山的通道,在塞琉古山的一场血战中,马格嫩提乌斯的党派被烙上叛逆者的恶名。他没有能力再组成一支大军进入战场,他忠贞的卫队被暗中收买。他在公众场合出现,想用激励的言辞鼓舞士气,但受到的欢迎竟是:“君士坦提乌斯皇帝万岁!”僭主终于发觉他们准备牺牲自己这个最受厌恶的罪犯,用来换取新皇的宽恕和赏赐。他为了不让计谋得逞,就用佩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353年8月),这总比遭到敌人处死来得方便也更有荣誉。君士坦提乌斯为了复仇,用正义和亲情做借口大肆渲染他的胜利。德森提乌斯得知兄长去世的消息,步其后尘上吊自杀身亡。

谋逆的主使人马塞利努斯在墨萨会战以后消失踪迹,其余被判有罪的党徒,加上幸存的领导人物全数被处决,社会秩序逐渐恢复安宁。严酷的审讯行动波及每个涉及逆案的人员,不论是自愿参加还是被迫入伙全不放过。绰号叫做“株连者”的保罗,办案技巧高明而且行事极其残忍,被奉派到不列颠遥远的行省,追查漏网潜伏的逆党分子。马丁是这个岛屿的副行政长官,对于逼供的做法非常气愤,于是被罗织犯罪的证据,逼得总督大怒,拔剑刺伤皇室的大臣,最后没有申诉的余地,只有自裁了事。帝国西部无辜的臣民也受到株连,不是被放逐边陲就是籍没财产,有的施以酷刑迫害直至被处死。怯懦的君主通常表现出暴虐的天性,君士坦提乌斯正是如此毫无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