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航飞机降落在了卡拉布罗市的机场,驾驶员一脸迷茫的看向空无一物的机场,和寂静的操纵台。
这里虽然算不算世界顶级的人口流动城市,但好歹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进出口量吧,但此时的机场一个人都看不到,就好像停运了。
可是也说不通,驾驶员对这个机场十分了解,属于空客直属股份所有,而且停运的机场按正常渠道都会进行空管注销,但出发时驾驶员就看过今天的航行单,这个机场的飞行列表是满的。
如今塔台没人回复他的信息,他在半空盘旋了25分钟才硬着头皮降落,降落后也没有任何空管指令,仿佛这个机场在他来到的上一秒……就停运了。
这种诡异感就像一战时期的那些航空诡异事件,驾驶员穿入云层后来到了另一个时空,从此人间蒸发。
驾驶室的门在这时被人打开,路明非从外面探头进来。
“怎么了?为什么不打开舱门?”
“好像出了点问题。”驾驶员满头大汗,“这个机场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路明非也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从刚才开始,他的直觉就在骚扰他,但因为感受不到危机他就没在乎太多,现在看来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了。
灵感,开。
一个巨大而无形的帷幕展开在这座机场,并不断的往外延伸,穿过候机厅、大门、马路、街道……一直展开到这个帷幕的极致,然后迅速收缩。
路明非脸色难看。
因为灵感没有捕捉到任何一个情绪,这代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或者……
“打开舱门!”路明非命令道。
他说完神情凝重的回到乘客舱,凯撒正闭着眼睛端正的坐在位置里休息,后者察觉到路明非靠近,睁开了眼睛。
“是飞机故障了吗?”凯撒说。
“你使用镰鼬看看。”路明非说,“这样比我告诉你更加有力。”
路明非的表情让凯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轻吟龙文,成千数百的透明生物从他体内飞舞而出。
言灵·镰鼬。
镰鼬在旷阔的平地上飞跃,蔓延至大街小巷,却找不到一个人。
没有,没有,没有,都没有。
凯撒的表情越来越黑,难以置信,“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两秒后,路明非首先带头从打开的舱门跑下去,它们顺着空道闯入候机厅,好几千平方的机场空无一人,指示牌上还闪烁着今天的航班,指引台的笔压在纸上,路明非拿起其中一张,被意大利语填写一半的A4表格。
好像所有本来在做着各自的事情,但都在同一时间达成了共识,有序的离开了这里。
它们来到大街上,马路上……车辆停泊在路边,马路上还有开到一半停下来的车,红绿灯正常工作,等候红绿灯的车辆空无一物。
商铺也是开门的,但没有人。
诡异的气氛开始蔓延,凯撒敏锐的感觉到这里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情。
凯撒凝重地说,“这里是加图索的大本营,不可能毫无预兆的发生这种事情。”
“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在同一时间控制整个城市?”路明非四周看,“难道是另一个龙王?”
他内心感叹现在龙王都是成堆出现的吗,千百年来多少年了,君王才登场过多少次,然而现在却像雨后的春笋纷纷冒头。
“回庄园。”凯撒面沉如水,他快步走到马路中间坐入了一辆被遗弃的车,启动引擎。这辆车的主人甚至连车都没熄火。
路明非坐入副驾驶,车辆开往了某个地点。
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一路上都能看到有人存在过的痕迹,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仿佛都突然蒸发了,他们怀着凝重的心情驶向目的地,很快转入了某个山林公路。
路明非内心疯狂运转,他感觉有一张巨大的手笼罩在幕后,手的主人比他们更快的行动了起来,好像想抹除什么痕迹,让自己找不到他们。
是谁呢?
有谁会做这种事情?
纽约事件、诺顿事件、伏都事件、卡塞尔事件,现在加图索的本部好像也出现了问题。
这些事情仿佛都是在针对路明非,就像有人隔着屏幕看向他,他每做一件事情就有人去干涉其结果,如同楚门的世界,他被困在了类似剧本的牢笼里。
车辆快速的行驶到那片豪华的国中国,他们穿越一排排别墅群。
“这里本该有很多人的,这个地方属于生活区,就在加图索的脚下。”凯撒眯着眼,加大油门。
路明非听懂凯撒的意思,凯撒想说的是如果这里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那加图索必定是发生了巨变,导致这个庞大的城市消声觅迹。
他们终于看到了“人”。
路明非和凯撒的脸色其变。
入目皆是血,里三层外三层的尸体横陈在中心庄园的墙里墙外,密密麻麻的让人胆寒,就连路明非都没见过这么多死人堆在一起,这里已经看不到原先地面的痕迹,就是一片“尸山”。
他们瞬间联通了一切……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来到了这个地方,死在了加图索庄园。
轿车刹停,两扇门推开,路明非和凯撒迅速的跑向庄园内,路明非落后两步,他的灵感正探知着这个地方的一切。
没有人。
路明非已经预感到了结局,很明显那双手的主人比他们更早的行动了,在他们怀疑校董会的时候,那个人就抹除了一切痕迹,如同大火烧山,消防员为了不让火势蔓延,会提前用火烧掉外围的可燃物,以保证火焰怎么都波及更远的地方。
凯撒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好像有人在疯狂的跳,太阳穴控制不住的鼓胀。这位翩翩绅士时刻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让那根弦不要绷断。他迈着长步子跨过了门阀,沿着宽广的前院走向正厅,然后在转脚后停下了脚步。
他的正前方,一位熟悉的老人站在大门的原地,双眼紧闭,镰鼬正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死很久了。
弗罗斯特·加图索,凯撒的叔叔,也是凯撒一直以来很讨厌的人,因为这个老男人总是企图干涉他的生活,干涉他的抉择,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还从小给他灌输各种责任与做人的道理。
小时候他就被这个男人在贵族礼仪上折磨过,他发誓成为家主后要骑在他的头上俯瞰他,将同样的事情在这个老男人的身上重复一遍。
但现在看来好像不用了,这个男人没等到他成为家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