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昔日,楚昭王要封给我七百里地方,但是,楚国令尹子西却担心我会像周文王那样,借此而称王于天下,对楚国不利。结果,楚昭王没有这么做。”孔子说:“昭王也没能这么做啊!尹子的顾虑是正常的,可他却不知道,我只不过是想借从政来实践我的王道仁政。这无论是对楚国还是对天下,都绝对是有益的啊!我不会称王,不会啊!我永远只会做一个大夫,一个王的大夫,一个天子的大夫啊!”
孔子痛苦地叹息一声,指着满桌的竹简说:“整理这些典籍,使‘六经’成为本,一代代传下去,我的王道仁政,终有一天会实现的,我们都来努力吧!”
他身旁的卜商、曾参、有若、言偃、颛孙师、樊迟、原宪等人听了,都大声地应承说:“我们谨遵老师的教诲。”孔子听了,微微地点了点头,说:“早先的学生,大都在做官了,你们就跟着我来做这千古之大业吧!”说到这儿他轻轻地问身旁的有若:“仲由走了吗?”
“走了,他已经到卫国去了。”有若也轻声地回答。
“仲由此去,会做得很出色的。”孔子沉思着说:“只可惜卫国太乱了。”
看到大家都坐在自己的桌案前埋头整理文献,孔子兴奋起来,再次提高声音说:“我们一起来努力,就用这些书,来为后世提供治国方略吧!”说完,孔子在自己的书案前坐下来,开始埋头于文献的整理。不时有学生带着疑问来到他面前,请教之后豁然开朗地离开。一口气工作了三个多时辰,孔子感到有些累了,正要站起来走动走动,女婿公冶长进来,凑在他的耳边说:“鲤病了!”
孔子听了,立即起身,来到儿子孔鲤的卧房。孔鲤躺在**,脸色呈现死灰色的样子,孔子见了,大吃一惊,说:“病成这样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他不让,他不让我们告诉你。”公冶长说。
“医生看过了吗?”
“看过了。”
“怎么说的?”
公冶长拉孔子来到门外,压低声音说:“只能准备后事了。”
孔子听后,仰面苍天,泪水沽沽地流了出来。
古人所用棺材,内为棺,外为椁,有讲究的,内用了棺,外还要用椁。为这事,公冶长特来请示孔子,孔子说:“鲤一生节俭,他已经死了,我们就不要违背他的一惯作风,还是节俭着就只用棺吧。”
孔鲤下葬后,孔子一直以为儿子没死,时常会突然呼唤出儿子的名字,直到过了两年,孔子这才清楚儿子确实死了,没有再喊他的名子。在他累了时,会抱着孙子子思说:“你长得真象你的父亲啊!真是太象了!”可就在这一年的冬天,他最喜爱的弟子之一,颜回也死了,孔子伤心万分地亲自主持颜回的丧礼,嘴里嘟嚷着说:“他才41岁,怎么会先我而去呢?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颜回的父亲颜路来了,对孔子说:“颜回死了,请求夫子卖掉车子,给颜回买个外椁。”
孔子听了,沉思良久,对颜路说:“颜渊和鲤,虽然一个有才一个无才,但他们都是我的儿子。孔鲤死的时候,有棺无椁。我没有卖掉自己的车子步行给他买椁,是因为我是要遵循他生前一惯节俭的作法。颜渊也是这样啊!更何况,我曾经担任过大夫一级的官员,必须有自己的车子,不能步行,否则就违背了礼的规定啊!”
颜路听了,点点头离去。他的儿子颜渊,名颜子,讳回,字子渊,一生勤奋好学,为人志向高远,又谦虚谨慎,特别是善于体悟孔子之志,遵从孔子教诲,对孔子极其敬重。颜渊曾与人说孔子:“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孔子对他,也是多次赞许,曾经把他作为推行王道的理想人选,在孔子四科之中列入“德行”科,是孔门七十贤之首。
颜渊死后虽然没有着述传世,但他以其习行与品德,为后世儒者树立了一个光辉的典范,至使后代对他也不时追加封号。唐玄宗封他为“亚圣”、“衮国公”,元朝封他为“复圣公”,后世称之为“复圣”。直到今天,山东曲阜还有“复圣庙”在。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