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这世界无法容纳孔子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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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来,孔子走上讲堂,给学生讲周礼:“只有名正言顺,才可以维护各等级的名分;只有严格地维护各等级的名分,才可能避免以下犯上的迕逆之事发生,天下才可以太平无事,百姓才可以安居乐业。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上等的智者与下等的愚者是改变不了的。”

讨论的时候,曾参提出:“夫子早先说通过教育可以使不同的人都成为君子,现在又说有智慧的人与卑贱而又愚蠢的人是先天所决定不能改变的。到底是哪一种说法对呢?”

曾子姓曾,名参,字子舆,性情沉静,举止稳重,为人谨慎,待人谦恭,以孝着称。后来齐国欲聘之为卿,他因在家孝敬父母,辞而不就。曾子提出“修齐治平”的政治观,是孔子学说的主要继承人和传播者,在儒家文化中居有承上启下的重要地位。由于曾参的建树,最后走进大儒殿堂,与孔子、孟子、颜子、子思比肩共称为五大圣人。这是后话。

孔子当时听了曾参的发问,良久不作回声,后来轻声对曾参说:“这个话题,我们今后讨论吧。”然后提高声音说:“我们来学《诗》吧。为什么要学习《诗》呢?学《诗》可以激发志气,可以观察天地万物及人间的盛衰与得失,可以使人懂得合群的必要,可以使人懂得怎样去讽谏上级。《诗》的这些好处,近可以用来事奉父母,远可以用来事奉君主,还可以多知道一些鸟兽草木的名字。譬如说,《诗经·国风》中的第一、二两部分的《周南》和《召南》。”

说到这儿,孔子停了一会问他的学生说:“你们都读过了吗?一个人如果不学习《周南》、《召南》,那就像是面对墙壁而站着的人吧?”

孔子讲完这些,就领着他的学生读《周南》,然后再一字一句地进行讲解。下午讲课时,又开始分析人,讲如何做人。

“一个外表严厉而内心虚弱的人,以小人作比喻,就像是挖墙洞的小偷吧?没有道德修养的伪君子,就是破坏道德的人。有些人,在路上听到传言就到处去传播,这是道德所唾弃的。我们可以和一个鄙夫一起事奉君主吗?当然不可以。鄙夫在没有得到官位时,总担心得不到;已经得到了,又怕失去它。因为在他心里只有官位,他担心失掉官职,那他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了。”

在下午授课内容的讨论中,学生们对鄙夫的发言最多。

“这种一心想当官的鄙夫,总是不择手段去做任何事情,以至于不惜危害群体,危害他人。”卜商说。

“可不是。”有若接着说:“这种人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司空见惯的。尽管他们有时也会捞到一些好处,最后总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的。”?

孔子认真地聆听学生们的发言,不时点评几句,最后却又说到了别的感受:“我厌恶用紫色取代红色,厌恶用郑国的声乐扰乱雅乐,厌恶用伶牙利齿而颠覆国家这样的事情。古代人有三种毛病,现在恐怕连这三种毛病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古代的狂者不过是愿望太高,而现在的狂妄者却是**不羁;古代骄傲的人不过是难以接近,现在那些骄傲的人却是凶恶蛮横;古代愚笨的人不过是直率一些,现在的愚笨者却是欺诈啊!你们说呢!”

“是啊,是这样的。我以为我们应该看到,一个时代与一个时代总是不一样的。”颛孙师说:“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与上古时代已经有所区别,上古时期人们的‘狂’、‘矜’、‘愚’虽然也是毛病,但并非不能让人接受,而今天人们的这三种毛病都已经变本加厉了啊!”

“正是这样的。”樊迟接着说:“我认为,现如今,古人的这三种毛病不但没有改变,反而有增无已,而且愈益加重,到了令人无法理喻的地步,这需要用道德的力量加以惩治。”

“我完全同意颛孙师与樊迟的看法。”原宪说。

听着弟子们的讨论,孔子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在心里对自己说:“丘啊!你几十个春秋就这么过去了,一辈子的奔波就这么停下步来了,想要亲历亲为地去做官也是难以如愿了。可是,丘难道就这么完蛋了?不!不是这样的,丘还可以教学生,可以编撰书籍。这些,不都是快乐的事情吗?只可惜,可惜啊!我不能跟惠姑好好地聊一聊了。她为什么要先我而去呢?为什么?!这不应该啊!”

孔子突然想起外公,眼睛突然睁大了。记得母亲去世时,外公来啦,曾问他:不知外孙今后是要争取做圣人,还是想争取居高官?孔子当时一字一句地回答:想做居高官的圣人!外公听后语重心长地说:以外孙的品德学识,若能居高官,定然可以为天下人谋利。只是如今的天下,还不是有德人就能为官的天下,外孙届时一定要随缘而顺之。想到这里,孔子的眼睛湿润了,在心里大声地喊:

“外公!外公!你的眼力真毒啊!孔子一生的路,你早就看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