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四日,中国和哥斯达黎加的队员一亮相,我心里就是一惊。我们传统的吉祥色——大红,穿在了哥队队员的身上,而中国队员穿白。在这么重大的国际比赛上,这一身白可白得真不是时候!而教练米卢倒身着红色T恤,于是我们的球迷就乱套了。看身在现场的新华社记者是怎么描述的:有的穿白,有的穿红,有的长袖,有的短袖,有的头戴横幅,有的什么也不戴,胸前标志更是五花八门,手里的红旗大小不一……整个一帮杂牌军。
再加看台上稀稀落落,现出一种令人担忧的冷清。媒体报道中国去了八万名球迷,这工夫都到哪儿去了?倘若有一半人去看这场球,就会塞满整个体育场。何以中国的首仗竟去了不足两万名中国球迷?这太像我们的现实了,散漫松懈,自以为是,缺乏统一的组织。或者还缺钱,买不起高价的球票。
那么颜色和输赢还有什么关系吗?或许不会绝对地决定输赢,但肯定有关系。不然为什么各个国家的球迷和球队都是一个颜色?你看看日本战比利时,看台上一片蓝色,和本国队员短裤的颜色一致。忽而淡如轻烟,忽而深如碧海,给人以苍穹无垠之感。韩国战波兰,看台上韩国球迷和韩国队球衣的颜色相同,一片紫红:大胆热烈,积极奔放,充满活力。现代科学以及人类长期的生活经验早就证实,颜色对人的心理和情绪有着重要的影响。比如,黄色很容易激起人的希望,让人感到明快。绿色给人以安全感,联想到自然、生命、鲜活。白色给人的感觉是柔弱、虚无。灰色干脆就令人消极、失望,备感孤独。所以,全世界的路口,都是红灯停,绿灯行。
世界杯赛史上也不乏因衣服的颜色而影响战绩的例子。一九九四年美国世界杯上,本来身穿传统橙色球衣的荷兰队在四分之一决赛碰上巴西队。由于巴西也是穿黄色球衣,组委会便下令要荷兰队改披白色战袍。荷兰的球迷没有准备,而且荷兰人认为白色为不祥之色,结果真的以二比三被淘汰出了四强。也正是出于对队衣颜色的重视,韩国队的主教练恩格尔认为韩国队过去的球衣颜色让队员们躁,便改成了现在的紫红色。
球迷在现场支持自己的球队,只有两种渠道,一是颜色,一是声音。当两队的球迷旗鼓相当,声音过于嘈杂的时候,球员因比赛过于紧张,有时会难以分辨出哪是自己的球迷。而颜色如果摆出阵势,在看台上形成规模,自己的球员随时都能看到,会不断地受到激励和鼓舞。那天我们穿红色衣服的球迷,完全可以被视做是给哥队加油。
中国队输了球不该责怪球迷,当个中国球迷已经够尴尬、够不容易的了。但既然当了球迷,似乎就应该要求自己“迷”出点水平。在世界杯上球队跟球队比,球迷也要跟球迷比。你不想比,人家也要比。球队固然代表着一个国家,有时从球迷身上则能更容易更直接地了解一个国家。但愿,六月八日的中国与巴西一战,中国球迷和球员的颜色能协调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