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突兀赤亭口,火山五月火云厚。
火云满山凝未开,飞鸟千里不敢来。
平明乍逐胡风断,薄暮浑随塞雨回。
缭绕斜吞铁关树,氛氲半掩交河戍。
迢迢征路火山东,山上孤云随马去。
火山,即火焰山,白新疆吐鲁番延伸到鄯善以南。这首诗作于诗人任职北庭期间。诗中描写了火山的气势,火云的浑厚、朝暮变化以及火云的无边无际,烘托出友人征程的艰苦,表达了依依惜别之情。
“火山突兀赤亭口,火山五月火云厚。”突兀,高耸的样子;赤亭,在今新疆哈密西南;火云,指夏季的火烧云。句意为:火山高耸在赤亭地区的边缘,五月里,火山上空的火烧云十分深厚。火山色泽暗红,火云色泽也是暗红,云与山交相辉映,场面极为壮观。
“火云满山凝未开,飞鸟千里不敢来。”句意为:火烧云弥漫在山野间,凝滞成茫茫的一片,方圆千里以内的飞鸟都不敢飞来靠近。这里运用夸张的手法突出了火云令万物震悚的威势。
“平明乍逐胡风断,薄暮浑随塞雨回。”乍,忽然;逐,随着;胡风,西域边地的风;薄暮,接近天黑时;浑,全。句意为:白天火云忽然随着边地的凉风消失得杳无踪迹,傍晚又全都跟着塞外的骤雨回来了。早晨温度降低,空气湿度下降,水汽凝结下沉,因而云彩消散,傍晚下雨时空气湿度增大而出现云层,在夕阳斜射下形成火烧云。诗人准确地抓住了这一现象,加以对比,让我们看到火云朝分暮合变化无穷的一面。
“缭绕斜吞铁关树,氛氲半掩交河戍。”缭绕,回环旋转的样子;铁关,铁门关,故址在新疆境内;氛氲,云气蒸腾的样子;交河,地名,今新疆境内;戍,戍楼。句意为:火云旋转回环斜降下来吞没了铁门关上的大片树林,云气蒸腾掩映着交河一带的哨所。这是形容云气下沉覆盖极广的情状。
“迢迢征路火山东,山上孤云随马去。”句意为:您前行的漫漫路途在火山东面,山上那孤独的云层追随着您迢迢东去。云孤单,人亦孤单,两相映照,别有一番粗犷淳朴的美。此处之孤云亦颇有诗人自喻之意,意即我虽孤身居于塞外,但心思将伴你前行。
全诗气势磅礴,寓送别之情于壮阔的景物描绘中,毫无伤感情绪。写景状物极具边塞特征,言辞雄壮,掷地有声,这是诗人久居塞外,受当地豪放粗犷的风土人情熏陶的结果。像这样格调豪迈、风格壮丽的送别诗在同时代的同类题材的诗作中是不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