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黄花酒,登高会昔闻。
霜威逐亚相,杀气傍中军。
横笛惊征雁,娇歌落塞云。
边头幸无事,醉舞荷吾君。
九日,指农历九月初九,为重阳节。此节之时,有登高、饮**酒的风俗。这首诗作于天宝十四(755)年。诗中以细腻、敏锐的笔触,描写了边塞表面安宁,内含干戈杀伐之气的独特景象;记叙了节日里,边庭豪迈粗犷的庆祝活动。表现了诗人安不忘危的谨慎和苦中作乐的洒脱的精神境界。封常清是唐朝名将,在安史之乱初期因谗被杀,历史上对唐王朝统治者自毁长城的举动贬斥颇多,而这首诗中则生动反映了这位将领能征善战,治军严谨,同时又放达不拘与下属同乐的可贵品质。
“九日黄花酒,登高会昔闻。”黄花酒,**酒;会,契合,相一致;昔闻,以前听说的。句意为:重阳之日,大家一起喝**酒、登高山,这与传统的习俗是一样的。此二句概言边塞无事,重阳佳节,众人依照传统的庆祝方式,喝酒登高,一派和熙欢乐之景。
“霜威逐亚相,杀气傍中军。”霜威,威严如霜;亚相,御史大夫,此处指封常清;杀气,秋日肃杀之气;傍,依附;中军,中军一般由主将率领,故此处以中军指代主帅。句意为:封将军治军威严峻厉,常让人感到一股肃杀之气。意指封常清治军雷厉风行,又能在和平时期时刻保持谨慎。
“横笛惊征雁,娇歌落塞云。”征雁,南飞的大雁;娇歌落塞云,此处化用秦青高歌响遏行云的典故比喻歌声的强烈感染力。句意为:横笛凄凉的声音令南飞的大雁悚然惊动,娇美的歌声令边塞的云彩陶醉而降落。这是诗人信手描写节日里战士们的欢娱活动,所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些笛声、歌声里都蕴涵着深深的思乡之情。
“边头幸无事,醉舞荷吾君。”醉舞,语出《诗·鲁颂·有駜》:“鼓咽咽,醉言舞,于胥乐兮。”荷,承受恩惠;吾君,对封常清的尊称。句意为:边庭上,幸喜没有战事,承蒙您的恩惠,戍守的人们得以放怀欢乐、醉舞军中。这是称颂在封常清的英明领导下,边境安宁,因而将士们能在重阳佳节高歌豪饮。
这首诗对边塞生活的一个侧面做了生动的描述,主观上诗人无非是称颂主帅功勋卓著,边关祥和、平静。客观上却为我们展现了边塞闲暇时安详中隐含警惕的一面。让我们在欣赏诗歌的美妙意境时对盛唐时期边塞的经略情况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在这个意义上,这首小诗的作用胜过了汗牛充栋的史学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