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定义与主词
1.思议内容之断定事实或道理者。论思想的那一章已经表示思议和想像不同,思议的内容也不同。论思议底内容时,我们曾提出四种不同的内容,一是意念,一是概念,一是意思,一是命题。前二者是字所表示的,后二者是句子所表示的。前二者虽重要,然而不是本章的问题,后二者之中,意思又与命题有别。意思可以是命题,然而不必是命题。凡是意念或概念底关联都是意思,可是这关联不必有所谓真假问题,例如有“?”或“!”的句子之所表示的句子。命题底定义就是思议内容之有真或假者,或意思内容中之肯定事实或道理者,或一句陈述句子之所表示而又断定事实或道理,因此而为有真假的思议底内容者。此处之所谓陈述句子相当于英文中的declarative sentence。不是陈述句子不能表示一命题。前章已经说过没有不能表示的命题,这已经把命题限制到能以表示工具去表示的意思。
2.命题的质量等问题。命题底种类颇多。最后一说法也使人感到空泛,可是,这空泛感也许正足以表示这说法底合式。命题底种类的确多,有所谓质量问题,有所谓简单与复杂底程度底高低底问题,就是从普遍命题这一类着想,也有好些种不同的命题。假如我们从简单与复杂这一方面着想,我们也有许多问题。最初就有究竟有没有最简单或最复杂的命题。最复杂的命题似乎比较地容易说是没有,因为显而易见我们可以提出一复杂命题,无论它如何复杂,提出之后,我们总可以根据此复杂的命题而提出一更复杂的命题。最简单的命题似乎也没有,因为就该命题底谓词所表示的意念说,它总牵扯到别的意念,意念总是四通八达的,根本就没有最简单的意念。这就是说,意念总可以分析成许多意念底关联,相当于一意念的意念底关联就是该意念底图案或结构。这一点前此已经提到过,此处不必多谈。
3.具φχ形式的命题。从命题底形式着想,我们可以把“φχ”视为简单的形式。这形式虽然是命题底形式,然而它本身不是命题,它是一类命题底共同形式。命题虽没有最简单的,然而它底形式仍可以有非常之简单的。我们现在暂且不管表示命题的语言。“这是桌子”这一命题可以分析成许多别的命题,而这许多命题之中有“这是家具”这一命题;就命题底分析说,后一命题比前一命题更简单,可是,就命题底共同的形式说,它们同属于“φχ”形式,或同属于具“φχ”这一形式的这一类的命题。这一类的命题可以说是非常之简单的。“φ(X,Y)”也可以说是简单的,不同点只在XY底数目而已。如果我们把数目计算在简单与复杂底程度之内,显而易见具“φχ”形式的命题是非常之简单的一类。
4.好些简单命题不属于此形式。以上所说的是以具“φχ”形式的命题为简单。普通所谓简单的命题不必是这样的命题。“这个人是学生”这一命题并不简单,它底形式不是φχ,而是φχ·ψχ。我们可以暂且这样说,句子或表示命题的句子有时有主词和谓词,命题也有主体和谓念。我们现在要表示文法上的主词不必表示命题底主体。在“这个人是学生”这一句句子里,“人”或“这个人”是主词,而在命题里“人”并不是主体。这一句句子所表示的命题实在应该用这样的语言表示,“X是人而且X是学生”。这一点子意思在别的地方似乎已经谈到,我们似乎曾经提出指鹿为马的问题。假如赵高指着鹿而肯定地说“这匹马跑的很快”他说了一句假话或断定了一假命题。因为即令那东西跑的很快,然而它不是马,这就是说原来的命题是应该如此表示的,“X是马而且X跑的很快”。X既不是马,所以这命题是假的。单就“这匹马”这一主词说,它无所谓真假,要把它所表示的视为“X是马”这一命题,它才有所谓真或假。从知识论着想,X是说不得的,除手指目视,或其他直接的方法,及以“这”或“那”这种字眼去代替外,我们没有法子把它衬托出来。在未衬托出来之前,我们不能用普通所谓名词或形容词去表示它,它只是光溜溜的X而已。要在它已经衬托出来之后,名词或形容词才有用处。我们现在不从X说起而从文法上的主词说起。
B.特殊的命题
1.从文法上的主词说起。从文法上的主词说起有相当便利的地方,大多数的人习于普通的语言,不习于符号。我们仍以“这个人是学生”这一命题为例。“这个人”是这话底主词。这主词所表示的虽然有不简单的地方,然而就命题之所肯定的情形说,它总算是相当的简单。但是这个人之所以为“这”是没有法子离开一时一地的环境而能传达的。“这”字当然有意义,它所表示的意念是普遍的,任何一时一地的情形都可以用“这”这一意念去接受。既然任何一特殊的情形都可以用“这”去接受,“这”当然不表示某一情形。假如它能够表示某一情形,它一定有别的工具底帮助。它要求一当前的呈现,一特殊的所与而又是我们能够以目视手指那一类的方式衬托出来的东西。从文法上的主词之所表示的为一特殊着想,一句陈述句子之所表示的为一特殊命题。
2.主词不必有这和那字眼。文法上的主词不必有这和那字眼,它也许只有名字,例如张飞,关羽,第一次欧洲大战,……等等。有这些名字作文法上的主词的句子也表示一特殊命题。这些名字虽然不要求一当前的呈现或特殊的所与,然而它总牵扯到特殊的时间或地点,它也有“这”和“那”类似的问题。名字和名词大不一样。名词是可以望名生义,因而可以按名得实的。马牛羊鸡犬豕都可以说是名词,它们都有意义,我们可以经由它们底意义,按名得实;说后院子里有一匹马,我们虽然说不上有甚么特殊的马,然而我们的确想像得到有甚么样的东西在后院子里。名字根本不是这样的,它没有意义,我们不能经由它底意义按名得实;说后院子里有“张国华”不一定给我们以任何印象。如果你认识张先生,那当然很好,但是,你所认识的是某一个人,不是一个就“张国华”三个字底意义说非我张国华不可的人。不认识张先生的人得不到任何印象。名字和“这”与“那”一样,它要求直接经验或官觉经验去把它所指示的衬托出来。
3.对于一特殊有所肯定或否定的命题。以上所说的无非是要求一特殊命题是一对于某一特殊有所肯定或否定的命题。就表示命题的句子说,特殊的命题要求这句子底主词指示一特殊的东西或事体。我们在这里用指示两字,只是表示,我们要利用文字以外的工具,去衬托某一特殊的东西或事体出来。单就文字说,“这是一本书”不表示一命题,它只表示一命题涵量;要利用文字以外的工具使“这”不但有意义而且有所指示,它才表示一命题。这是就句子底文法上的主词说,一句陈述句子底谓词有时有以上所说的问题,有时没有。说某一本书在某一间房里有以上的问题,说某一本书是哲学书没有以上的问题。大致说来,表示特殊命题的句子底谓词可以有以下三种情形。(一)它特殊地范围一特殊,例如“卢沟桥事变起于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日”,“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日”特殊地范围一特殊时间。(二)它表示一历史上的情形,例如“孔子殷人也”;殷朝是中国历史上的朝代,殷人或许可以说是历史上的民族。(三)它形容一特殊的,例如“这本书是红的”,红表示一普通的情形,以之形容一特殊。
4.表示特殊命题不在谓词而在主词。表示特殊命题的陈述句子底谓词既然有(3)条所说的情形,此所以表示一特殊命题不在谓词如何如何,而在主词如何如何。总而言之,如果一表示命题的句子底主词指示一特殊的东西或事体,则所表示的命题是一特殊的命题。论思议的时候,我们曾说,思议底内容有意念,有概念,有意思,有命题;严格地说,那时候所注重的是普遍的命题,我们以后所注重的也是普遍的命题,就知识论说,我们所注重的应该是普遍的命题。特殊的命题不是纯粹思议底内容,或者说不是思议底纯粹内容:它是思想底内容,它底一部分摆在前此所说的形形色色这这那那底范围之内,另一部分摆在思议底范围之内。就思议说,它没有特殊的内容,只有普遍的内容,就特殊的命题之为一命题说,它也是样型的或普遍的,此所以它一部分是在思议底范围之内的;就它是特殊的命题或就它是一对于特殊的东西或事体有所肯定或否定说,它才是特殊的。就所对的特殊的东西或事体说,它们都不在思议底范围之内,就有所肯定或有所否定说,这肯定或否定都在思议范围之内。一句表示特殊命题的句子底主词之所表示的不是思议范围之内的,特殊的命题有一套普遍命题所没有的特别的问题。
C.有时代或地域底限制的普遍命题
1.历史总结主词不表示特殊。我们仍从文法上的主词着想。从这一方面着想,有些句子所表示的既不是以上所说的特殊命题,也不是以下所要提出的普遍命题。论归纳原则时所谈的历史总结就是这样的命题。“清朝人有发辫”这一句句子也表示这样一命题。清朝人不表示一个人,清虽是一朝代底名字而清朝人不是名字。我们也无法利用清朝人及其它的工具去指示某一个人。就这一点说,这一命题不是一特殊的命题。
2.主词也不表示类。清朝人虽多然而它也不是普通所谓类。“清朝人”一方面不表示一个体,另一方面也不表示一类。普通所谓类都有一所谓该类者在,至少就意念说,它是如此的,例如红类总有一所谓“红”,四方类总有一所谓“四方”。类固然不是个体,固然不是特殊的东西或事体,它也不是清朝人那样的集团。类是普遍的。所谓普遍就是超特殊的时间与空间。这就是说,我们谈类,我们不必谈到某时间或某时代,某地点或某区域。显而易见,谈到四方这一类,我们不必提汉朝,或欧洲或亚洲。然而我们谈到清朝人,假如有人不懂我们所谈的是甚么人的时候,我们只有说这是某时代某区域的人。就这一点说,清朝人不是普通所谓类。
3.主词不容易视为普遍名词。也许清朝人可以视为一现实过的综合的可能。如果我们不把我们底意见限制到知识论底范围之内,也许我们可以有此看法。也许我们可以说,清朝人也有所谓,不过我们不知道它底所谓而已。用英文的方式表示,也许清朝人也有“Ness”或“ity”,果然如此,它当然有所谓。我们知道与否和这所谓底有无是两件事。我们当然可以有此看法,不过持此看法之后,我们有些不大容易支持的后果。(一)所谓清朝人在此看法之下有意义而此意义不必提到特殊的时代或区域就可以明白。(二)清朝人可以重复,也许在百年千年万年之后,清朝人就会重复起来好象山水草木一样。(三)说清朝人有发辫就等于说清朝人这一意念之中就有有发辫这一意念。这些后果都是知识论之所不大容易接受的。这看法虽不是不可能的,然而以官觉及经验为根据,这看法底可能性并不大,并且我们还可以说是非常之小。这一看法我们可以撇开。
4.限于时地的命题。(3)条底说法撇开,我们只好认“清朝人有发辫”这样的命题为历史总结,这就是说,它是一有时地限制的普及命题。一句对于一时一地的普通情形有所表白的话之所表示的,是一限于一时一地的普及命题。这类命题对于研究历史的人们与在日常生活中都非常之重要。在知识底历程上,我们利用以为生活底向导的,一部分也是这样的命题,不过我们也许不感觉其为这类命题而已。例如“美国人直率”,“日本人机械”这类的话似乎表示这类的命题。这类命题有些有临时性,有些没有;有些是历史总结,有些不是。这类命题对于一时代的判断底对错关系大,它们本身底真假,颇不容易说。就玄学或元学说,(3)条底所说的看法,也许不容易撇开。
D.普遍命题
1.主词所表示的是普遍的。普遍的命题既不肯定或否定特殊的事实,也不肯定或否定限于时地的普通情形。表示普遍命题的句子底主词之所表示的是抽象的,就所思的内容说,它是意念,或概念,就所思的对象说,它是种类或共相。我们要懂这类的命题,我们可以从意念底图案或结构去懂它,而不必求助于手指目视。就思议底历程说,我们也许要求助于想像上的寄托,可是,想像上的寄托不必牵扯到手指目视,就我们理解这类的命题说,我们也许要求助于想像上的寄托,我们有时也许还要要求举例,可是,我们也用不着手指目视。另一方面,我们也用不着牵扯到特殊的时间与空间,才能思议到这类的命题,或懂这类的命题。这类的命题是意念或概念底关联。
2.统计式的普遍命题。普遍命题底种类很多,分类法底标准也不一样,这些我们现在都不讨论。表示必然的理,本然的理,固然的理的命题都是普遍命题,可是,它们都不一样。就普通所谓原则着想,有肯定实在的原则,也有在方法上引用的原则,原则不一样,命题也不一样,虽然它们都是普遍命题。在这里我们只稍微谈谈两种不同的普遍命题。一种是统计式的普遍命题,例如“人底生活十之八九是习惯”。对于这样的命题,总有人以为它不是普遍命题。既然人底生活十之八九是习惯,人底生活当然不都是习惯。这种命题的确不是传统逻辑学中的A,E,那样的普遍命题,命题底谓念并不普及于主体。或者说,句子底谓词并不普及于主词。可是,显而易见,这类命题不是特殊命题,它没有对于任何特殊有所肯定或否定。另一方面,它也不是一有时地限制的普及命题,它没有说,清朝人或汉朝人或美国人底生活十之八九是习惯,它只肯定人底生活十之八九是习惯。同时如果我们承认这一命题是真的,我们也因此承认十之八九某人底生活也十之八九是习惯,即令某人底习惯成分非常之少,这一推论依然是对的。这类命题依然是普遍命题,不过它是统计式的命题而已。
3.非统计式的普遍命题。另一种普遍命题就是普通的货真价实的普遍命题。这就是说,命题底谓念普及于主体,或句子底谓词普及于主词。它不但对于特殊的无所肯定或否定,不但没有时空上的限制,而且它也不是统计式的普遍命题。就科学着想,我们习惯于以这类的命题为表示自然律的命题。近年来这一看法也许要修改。也许相对于大的世界粗的世界,我们可以利用这样的命题以表示自然律,而相对于细微世界,我应该把这类的命题改成统计式的命题,才能表示自然律。这就是说,也许有固然的理,从粗大的世界着想,我们可以用非统计式的普遍命题表示,而从细微世界着想,非用统计式的普遍命题表示不可,这看法究竟如何,不是我们底事,它是科学上的问题。我们在这里所要表示的,只是普遍命题有统计式的和非统计式的,二者我们都承认,至于何者应该引用,不是我们底问题。
4.假言或直言。从表示普遍命题的句子说,它或者是直言的或者是假言的。如果是假言的,它底形式大约是这类的(χ),φχ和ψχ,虽然它不只是这类的。如果是直言的,它底形式也许是传统逻辑学中A和E那类的命题,虽然它不只是那类的。如果句子是直言的,它底主词表示意念或概念,而整个的句子表示命题或意念或概念底关联。就思议底内容说已经够了。就思议底对象说,命题所表示也许是共相底现实的关联,或共相底可能的关联,或可能底可能的关联。这类命题既然是普遍的,我们思议它或理解它都用不着手指目视,它虽然间接地牵扯到官觉,而直接地并不牵扯到官觉,我们只就意念或概念底图案或结构,就可以思议它或理解它。这当然只是就理解或思议说,这类命题底证实当然不只是结构或图案方面的事;证实总牵扯到经验,事实,观察,试验等等。
E.命题显现与命题
1.字句底样型和凭借。字句都有样型与凭借底分别。这分别在论语言文字那一章已经提出,我们在本条重复地说说。大致说来,样型是凭借底样型,凭借是样型底凭借。在“字”、“字”、“字”、“字”中,就凭借说,有四个字,就样型说,只有一个字。在“道不远人”、“道不远人”、“道不远人”、“道不远人”中,就凭借说,有四句句子,就样型说,只有一句句子。凭借与样型彼此相依,它们是分不开的。没有凭借,根本无所谓样型,没有样型,也根本无所谓凭借。虽然如此,它们底功用不一样。就官觉说,凭借重要;就意义说或就表示命题说,样型重要。
2.表示命题的是句子样型。表示命题的是句子样型不是句子凭借,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只说它是句子就够了。也许我们应该说,直接表示命题的是句子样型,而间接表示句子的是句子凭借。上面已经表示,样型与凭借二者是不能分的。从表示命题着想,二者也是不能分开的。上条也已经表示,就官觉说,凭借重要。就命题底传达说,凭借底重要可以想见。要传达命题,我们免不了要写出来或说出来,可是写出来或说出来的都是凭借,可见命题底传达要靠凭借。不但如此,在思议底历程中,我们底思议也许需要想像上的寄托或语言文字上的寄托,果然如此,思议所寄托的语言文字是语言文字底凭借。就是从表示命题着想,句子底凭借依然重要。虽然如此,直接表示命题的是句子样型,不是句子凭借。(1)条所列举的句子凭借有四个,可是,它们只表示一个命题。如果凭借表示命题,则因为四个凭借彼此都不同,它们应该表示四个命题。然而它们的确只表示一个命题,可见表示命题的,至少直接表示命题的,是样型而不是凭借。
3.命题与命题显现。命题也有类似以上凭借与样型底分别。这分别非常之重要。把分别提出后,它底重要自然会显明。相当于句子凭藉的我们叫作命题显现,相当于句子样型的我们叫作命题本身或简单地说命题。这里说“相当”底意思并不是说,句子凭借表示命题显现而句子样型表示命题,这里说“相当”底意思,只是说命题显现和命题底分别,相当于句子凭借和句子样型底分别。命题显现有某时某地某环境底问题,它类似一件特殊的事体。我可以在前天即断定“一个人底最大仇敌就是他本人”,昨天也断定“一个人最大的仇敌就是他本人”,而今天又断定“一个人最大的仇敌就是他本人”,果然如此,在三天之中我有三个命题显现,然而我只断定一命题。命题显现对于命题确有句子凭借对于句子样型底关系。严格地说,在思议历程中的只是命题显现,在意念图案中或结构中的才是命题。命题显现和命题也是分不开的,可是,虽然如此,我们仍不能不分开来讨论。它是思议历程中类似事体的内容。它是类似特殊的和具体的,它在甚么时候显现,它就只在那时候显现,它是一去不复返的。它是私的;两不同的思议者可以同思议一个命题,可是,他们不能够同思议一个命题显现,因为彼此之间至少有两个不同的命题显现。命题显现是无法交通的,要交通命题显现只得利用命题。思议者在思议历程中一部分的活动就是使命题显现公开化,客观化,使它成为命题。
4.命题普遍而命题显现特殊。照以上的说法,就命题显现说,它是命题底显现,而显现无所谓特殊或普遍,它总是特殊的;就命题说,它总是超特殊的时空和特殊的思议者的,从这一方面说,命题总是普遍的,它无所谓特殊。以上B,C,D三段讨论三种不同的命题,说命题有特殊的,有限于时地的普及命题,也有普遍的命题。这说法实在是就思议底对象说的。命题所肯定或否定的对象也许是特殊的事实或普遍的理,从这一方面说,它的确有特殊与普遍底分别。可是,从命题和命题显现底分别说,命题总是普遍的或类似普遍的,它没有特殊和普遍底分别;命题显现总是特殊的或类似特殊的,它没有特殊和普遍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