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自然的时空
1.自然的时空在所与中呈现出来。自然的时空当然是呈现或所与中呈现出来的时空。呈现或所与既是相对于官觉类的特别世界,自然界当然也是相对于官觉类的世界。说所与中呈现出时空来,不是说所与有一可指的项目单独是时间,或所与中有另一可指的项目单独地是空间。时空都是不可指的,在这一点上它们和关系一样。我们虽然能在各官合作底情况下官觉到某一支笔在书桌子上,然而我们无法指出在上这一关系。我们要指出某时某地,也得利用呈现中其它的项目。虽然如此,呈现或所与不只有可指的项目而已,随可指的项目而来的有这些项目呈现的图案。此图案中的所有比可指的项目要多得多。时与空都是在这图案中呈现出来的。呈现或所与中呈现出来的时空,就是我们在本段所要讨论的时空。
2.变动与时空彼此相依。谈自然的时空不能不同时谈到自然的变动。变前此已经讨论过,变与动二者都会在下章提出。在这里我们不过利用它们以表时空底呈现而已。呈现中的形形色色可以变,而且常变。有些变是官觉者底变,有些是官觉者底动,而官觉者底变与动有时影响到呈现底变动,但是也有好些的是呈现本身底变,或不是官觉者底变动底影响底变。无论如何,呈现中有变。呈现中彼此底关系也可以变,而这一方面的变就是动。假如只有变而无动,所与虽然可以呈现时间于官觉者,然而空间就不容易呈现出来,而三积量的空间根本不能呈现出来。我们之所以要提出变动者,就是因为官觉到时空,需要官觉到变动。时空与变动是相互依靠的。就意念说,时空意念与变动意念是彼此相依的。说它们彼此相依,并不表示何者为比较地根本,何者为比较地不根本。在本章我们注意时空而已。
3.以例表示以上。我们现在假设呈现中有A,B,C……等等。照我们底说法,这当然是说有X,Y,Z……等等,而我们可以用A,B,C……等等方式去接受。A也许是太阳里的茶花,B也许是阴处的茶花。A底颜色由深红变浅红,B也是如此,可是,A变得快,B变得慢。假如C也是太阳里的茶花,它当然也变,可是,A色变浅时,C正开花,而C色变浅时,B才慢慢地变浅。在此情形下,我们也许会说在太阳中的茶花要比在阴处底茶花变得快到两倍以上。这是从快慢着想,而从快慢着想,我们或者以A底变为标准以表示 B底变如何地慢,也可以用B底变为标准以表示A底变如何地快。可是,我们也可以利用太阳底升落为标准以表示A,B变底快慢,更可以用手表表示A,B底快慢。A,B底变更不仅是呈现快慢,而且呈现先后。照以上的说法,我们可以说,A底颜色变浅之后,C底颜色才变浅,C底颜色变浅之后,B底颜色才变浅。我们也可以说,B底颜色变浅之前,C底颜色已经变浅了,C底颜色变浅之前,A底颜色已经变浅了。我们既可以用A底变作标准而说B底变在后,也可以用B底变作标准而说A底变在先。同样我们也可以用太阳底变更作标准,也可以用手表上长针短针底变动作标准。呈现中的时间就是变更的先后与快慢底秩序。所与呈现变更底快慢先后底秩序同时也就呈现时间。所谓表一方面固然是我们制作的标准,另一方面也是介绍到呈现或所与中使其表示此秩序底工具。
4.空间与动底彼此相依。动也有快慢问题先后问题,但除此之外,尚有方向问题。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应付动。方向问题与空间底关系密切。从目视这一方面着想。假如呈现或所与中毫无移动,官觉者不仅不能官觉到动,也不能官觉到三积量的空间。在没有移动这一条件之下,目之所视只是形色而已,它有一平面,此平面有长短,没有深远浅近。小的呈现不表示远,大的项目不表示近。如果我们以视觉中的平面为空间,我们只有二积量的空间。同时此平面是空是实也不容易决定。不从视觉方面说,从触觉方面说,动更是重要。官觉者所觉的空间,最基本的是官觉者自己底动及他底能动。在万有皆静这一条件下,官觉者自己不动,当然也不能由自己筋肉底动而感觉到空间。我们在这里无非表示空间与动底关系密切。自然的时空是在呈现或所与底动静变更中呈现出来的,而这呈现出来的时空是以上所说的个体的时空。这个体的时空背后当有非个体的时空,非个体的时空不是呈现或所与所直接呈现出来的,而是呈现或所与所间接显示出来的。
B.川流的时间
1.以长江水流为比喻。我们可以想像一由天上看长江的情形。我们自己不动,可是,站在可以看到全长江的高度往下看。我们假设只有下行的船,没有上行的船。下行的船与同流的水一直由汉口经九江、安庆、南京而达崇明岛。长江两岸有画出来的格子,每一格子代表一中国里,每十里有一小亭子,每百里有一楼,每千里有一方城。
2.川流不停。川流的时间有如长江底水。我们已经说过好几次,比喻总是有毛病的,时间没有岸,而长江有岸。万事万物都在时间川流中,而在水流中的东西比较地说非常之少。水有时多,有时少,而时间底川流不容易说有多少。长江底水面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而时间底川流或川流的时间似乎无所谓宽窄。至少在知识论底立场上我们无法说到川流底多少,或川流底宽窄。我们所要的是从天上看的人去想在船上坐的人底感想,我们要利用两不同的观点以为比较。我们既不管汉口以前如何,也不管崇明岛以后如何,我们只论由汉口到崇明岛这一段。有一点在船上的人会感觉到,这就是长江底水不停流。这和时间底川流一样。假如船底速度一样,平行的船等于同时的人,动身远的人是前辈,后动身的人是后辈。在天上看的人可以看到汉口,也可以看到崇明岛,可是,在船上的人既经离开汉口,就永远离开汉口,离开汉口之后就看不见汉口了。在汉口所发生的事体也就停在汉口。船没有到九江时,在船上的人也许有对于九江底盼望,可是,在我们假设的情形下,他们也没有法子在九江打住。即令在九江时他们得到很可宝贵的经验,他们也没有法延长那经验。
3.水不回头。第二点在船上的人会感觉到水不回头。长江只是自西徂东地流,原来的水不会又由东往西。时间底川流也是这样,它是不回头的。也许有人对于这一点发生问题。从前罗素曾说过这样的话:把时间倒过来,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自然律依然是那样,依然是有效的。手边没有书,我们没有法子引他底话,可是,他的确说过类似以上的话。从一方面看来,这样的话有它底道理。好些的自然律根本就不牵扯到时间,即令有许多的自然律牵扯到时间,也不必牵扯到时间底方向。好些因果关联也许表示自然律。也许因果关系要求时间有方向,并且这方向是由已往到将来。可是,以因果方式去表示的自然律也许就是我们知道得不甚清楚的自然律,等到我们知道清楚之后,我们用不着以因果方式去表示。也许这些话都对。但是这些话是分开来说的话,它们并不表示具体的时间底川流,它们是分别地明理的话,不是综合地形容实在的话。同时以上的说法着重在表示方面,它所注重的是表示时间的工具,而不是工具所表示的时间。我们所谈的川流的时间是综合的、具体的、实在的川流。这里所谈的时间是没有法子回头的。无论我们从天演或自然史或所谓entropy着想,川流的时间总是不回头的。这一点爱丁顿氏表示得非常之清楚,也非常之坚决。在船上的人看水,他们会得到这不回头的感觉。他们会感觉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4.以长江底水喻有内容的川流的时间。我们在这里似乎以长江底水喻时间,这当然有不妥的地方,也许会有人表示时间不是水那样的东西,万事万物之在时间川流中和东西之在水中大不一样。如果我们以此例彼,时间也就成为东西之一。水是可以单独呈现的,以此例彼,时间也成为可以单独地呈现的东西了。我们在这里实在不必以水喻时。只以流喻流已经够了。川流的时间是有内容的时间,并且是与内容分不开的时间。这样的时间就是论道书中单叫作“时”的时间。我们在这里不谈几与数,几与数就是时间底内容。我们可以说有的变动都是川流的时间底内容。普通所谓某人不得其时,或某人得其时底“时”,都是川流的时间,有内容的时间。我们在这里长江所喻的是这有内容的、川流的时间。
C.架子的时间
1.岸上的格子可以视为架子的时间。我们仍利用以上的比喻。在船上的人也可以看见岸上的格子。我们在上段曾假设岸上划成一格一格的。我们可以以一格代表一里,十里一亭,百里一楼……等等。在船上的人可以看见未来的格子,在前面的就是尚未来到的格子。现在的格子就是既来而尚未往的格子,回头也可以看见已往的格子。能够看见的格子非常有限。有一点要注意。从船上的人着想,格子是随着他们的船前进或后退的。往前看,格子源源而来,往后看,格子步步地退。格子与川流分不开。假如坐船的注重一亭子,未到亭子时他们可以看见它慢慢地来;过亭子的时候总是已来而未往的时候,无论我们把来往的标准如何定;如果离船半里而亭子在前,它已来;而离船半里亭子在后,它尚未往,则所谓船过亭子就是岸上一里路。这一里路就是一单位。好象民国卅一年二月廿二日一样。就单位说,这二月廿二日是一天,它是一单位,可是,它不止于一单位而已;它有位置,它是二月廿一日与二月廿三日之间的一天。路上那一亭子也是一位置。船过那一亭子的时候所发生的事体就是在那亭子所发生的事体,好象今天所发生的事体是在二月廿二日所发生的事体一样。二月廿二日一去不复返,好象那亭子一样,一去不复返。从船上的人着想,岸上的格子可以视为架子的时间。
2.所假设的在天上的人可以感觉架子底静。我们底假设是说在天上看的人是不动的,或不随江流而流的。他所看的江和在船上所看的江不同,他所看的格子也和船上所看的不一样。就在天上的人底观察说,格子可以说是静的。在他看来,江流经过格子而已。比喻有不妥的地方。在天上的人可以看得出,已经经过的格子老是有新水继续经过的,而已往的时间架子是否有新的川流的时间经过,我们无从决定。这不妥点我们可以撇开。我们所要注意的是,从在天上观察的人看来,岸上的格子也是有内容的。格子底内容就是经过的江流,好象二月廿二日底内容就是那一天之内所有的事体底总和一样。坐船的人不能把架子与川流分开,可是如果他们想像到在天上的人底观察,他们当然可以意识到架子底静与川流底动,我们在时间中和坐船的人一样。如果我们是光绪末年生的,我们逃不出从那一年起一直到现在这一段时间,但是,虽然如此,我们可以意识到我们底生活是动的,而光绪末年和民国卅年是静的。此所谓川流的时间和架子的时间应该分开来讨论,因为显而易见,前者动而后者静。
3.二者底分别。架子能够给我们以静的感想,因为它给我们以至当不移底印象。川流的时间难免不给我们以不可捉摸底意味,我们似乎没有甚么法子去应付它,它是一纵即逝,一逝即不返的。当它已来而未返,我们似乎可以左右它,把它充实或者让它空虚。等到它已经过去,它才是无法可以左右的。架子的时间根本没有这不可捉摸的意味。这二者的确是不同的,有些话是对架子而说的,有些话是对川流而说的,有些是对于二者底混合而说的。我们对于时间所说的话大部分是对于二者底混合而说的。虽然如此,也有对架子可说而对川流不可说的话,有对川流可说而对架子不可说的话。从这一方面着想,二者更不能不分别地讨论,虽然从生活着想,我们没有分开来的两套时间。
4.利用静的架子把动的川流分成分析上的静的阶段。在(3)条我们曾说,川流的时间有不可捉摸底意味,我们除在川流生活外,似乎没有法子去应付它。其实架子时间就是我们应付川流的时间底工具。有这静的架子我们可以由任何阶段的川流想到不在该阶段的川流,好象在九江时我们可以想到汉口,也可以想到南京,想到已经经过的某阶段与未曾经过的某阶段。其所以能如此者当然是因为我们利用静的架子把动的川流隔成静的阶段。不如此的话,不但往前看茫然,往后看也茫然。在川流的时间中没有架子的时间好象在海洋中没有经纬一样。我们在这里说利用架子。我们利用者,因为我们并不以为架子是我们创造的。从名字方面着想,我们当然创造了许多名字,好象在江岸上划分出许多格子一样。可是,所划出来的格子是有根据的,架子的时间也是有根据的。单位可以不同,而根据一样。有此架子的时间,我们可以利用它以应付川流。
D.居据的空间
1.有居据的空间。一件东西在一地点有内外问题。我们用居据来表示这内外。一件东西有它四周之内所据的空间,也有它四周以外所居的空间。我们可以说,一件东西对于别的东西,在空间上有所居,对于自己在空间上有所据。任何东西都有所居据,一件东西对于别的东西之所据,有所居,对于别的东西之所居,有所据。这张桌子之所据就是它所占的空间,可是,这是就它底内部说的,这桌面所据的空间是这张桌子所据的空间的一部分。对于我底床说,这张桌子有所居,它居于床之西北,对于我这房子,它也有所居,居于房子底东北角。照此说法,桌面对于桌子当然也有所居,虽然它底所据是桌子底所据底一部分。对于大多数的东西,居与据底分别不甚重要,可是,谈到论道书中所谈的时面,它显而易见是不居的,谈到空线,它又显而易见是不据的。但是对于大多数的东西,这分别也有用处。别的东西移动了,一件东西底所居就不同了,然而只要它自己没有移动,它底所据没有受影响。有居据的空间,而居据的空间相当于川流的时间。它是有内容的,它是充满着东西的空间。
2.回到呈现或所与上去。我们可以回到呈现上去。呈现也有居据,一呈现之所居可以由其他的呈现之所据而定,一呈现之所据也可以由其他的呈现之所居而定。以上所说的是东西,只要我们以呈现代替东西两字,我们所说的就是关于呈现的居据情形。我们在高空中看昆明,我们可以说,昆明之所居,由西山、蛇山、凤凰山、滇池……等之所据及这些所据与昆明之所据底关系而定,例如西山之东,滇池底东北,蛇山底南,凤凰山底西……等等。我们当然也可以反过来,以所居去决定所据。这办法是常识中所引用的。通常游记里所说“西行五十里至一庙,进午餐,折向南行,三十里至一小村”,这样的话所用的地点底方式就是本条所说的方式。
3.动与居据。我们在本节底A段里已经表示,时空虽不是呈现中可以手指的项目,然而仍随项目而呈现出来。假如呈现中只有变,所与或呈现虽可以呈现时间于官觉者,然而空间就不容易呈现出来。要空间呈现出来,需要呈现或所与中有动。一呈现项目底动就是该呈现项目改变它底居据。一呈现项目改变它底所据,它一定改变了它底部分的所居,一呈现改变了它底部分的所居,不见得就是它改变了它底所据,照普通的说法,一呈现项目底动就是改变它底所据。其实居据同为动所牵扯。在个体的空间中,我们不能说一个体底动以别于其他个体底动,只有在非个体的空间中,我们才能说一个体底动以别于其它个体底动。可是在非个体的空间中,我们虽然可以说一个体底动,以别于其它个体底动,然而我们没有手术上的方式,以表示一个体底动,以别于其它个体底动。在个体的空间中,我们虽有手术上的方式,以表示一个体底动,以别其他个体底动,然而我们没有法子,说一个体底动,究竟是否为其他个体底动。就呈现或所与说,一个体底动就是改变居据,虽然我们官觉到动底时候(旋转的动暂且除外),动也许是改变所据因而改变所居。
4.居据是架子底内容。呈现中呈现出来的空间,是个体的空间,也是居据的空间。在空间谈居据,相当于在时间谈川流。川流是时间架子底内容,居据是空间架子底内容。在时间注重内容就是注重川流,在空间注重内容就是注重居据。就呈现说,随呈现或所与中底项目而呈现出来的,是川流与居据。呈现底川流就是川流的时间底一部分,呈现底居据就是居据的空间底一部分。就呈现底全体(任何一呈现区底所有的呈现)说,它总是川流居据。说川流在居据中固可以,说居据在川流中也可以。居据的空间不是空的。它是充满着事物的。就官觉说,呈现底项目与项目之间有空,这就是说有不是任何项目所居据的空间,就知识说,事物与事物之间没有空间,这就是说没有不是事物所居据的空间。川流居据中总有形形色色,这这那那,种种等等。自然界就是自然的川流居据。
E.架子的空间
1.坐标方式的扩张结构。架子的空间,我们可以用普通坐标方式表示。我们可以从一欧氏几何点出发,向三不同的而又互相为直角的方向,与向此相反的方向无量地扩张下去。所有的居据都在此扩张之中。这架子可以分成立体的格子,这格子也可以与数目一一相应。与数目一一相应的格子是一有秩序的扩张结构。这整个的扩张结构就是架子的空间。这样的格子不是用墙划分的,它是以没有厚薄的平面划分的。单就架子说,这空间的确是空的。这就是说,它既然是架子的空间,它本身当然没有事物上的内容。它有事物的内容,它就成为居据的空间。这有点象架子的时间和川流的时间底关系一样。架子的时间,就它为架子说,它不是川流的,它有川流的内容,它就是川流的时间了。
2.东西在架子中可以改变它底居据。居据的空间是架子的空间底内容。这也可以说居据是空间底内容。川流的时间可以说是在架子的时间中川流,或川流在架子中川流,居据的空间可以说是在架子的空间居据,或居据在架子中居据。我们也可以说,架子的空间复载着居据的空间。川流是有方向的,是不回头的,当然也不重复。事体在川流中不能改变它们底位置,或者说事体在川流中不能改变它在时间架子上的位置。它在甚么时候发生,它就只在那时候发生,我们对于时间中的事体只能接受它在何时发生,我们没有法子改变。东西在居据的空间中情形不是这样的。它可以改变它底居据,它可以改变它底居据底关系,也可以改变它底空间架子上的位置。就呈现或所与说,情形也是如此。这也许就是东西与事体底分别。关于东西与事体,下章讨论。无论如何,川流在架子中是那样,就只是那样,居据在架子中可以改变。居据在架子中的改变就是动。
3.静的空间架子。以上也可以说是把川流和架子合起来,把居据和架子合起来。说川流在架子中,就是川流的时间和架子的时间合一,说居据在架子中,就是居据的空间和架子的空间合一。普通所谓时空,就是这合一的时空。可是,虽然如此,为讨论时空起见,我们仍得分开来讨论川流和架子,居据和架子。架子的时间是静的,架子的空间也是静的。前者是对于川流底动而静,后者是对于居据底动而静。在一天之内,昆明底所居也许变了,从地球上许多的居据说,它大致变了。可是相对于地球底所据,昆明底所居与所据没有变。相对于地球,昆明虽没有变更它底居据,然而相对于太阳系,它底居据又变了。昆明在架子的空间中是否有变动,我们没有手术论的方式表示,但大致说来,它也改变了它在空间架子底位置。虽然如此,那架子底位置没有变更。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的昆明所占的架子上的位置,依然是那一位置。虽然昆明不在那位置上居据了。从这一方面着想,架子的空间是静的空间,好象架子的时间是静的时间一样。
4.仍得分个体的和非个体的空间。我们在呈现中找时间架子,是要利用它去把川流的时间格成阶段,在呈现中找空间架子,是要利用它去把居据格成位置。架子不是呈现或所与中呈现出来的,可是,它虽然不是呈现或所与呈现出来的,然而它底根据仍是从呈现或所与中显示出来的。架子与川流或居据是合起来的,但是不能不分开来说。有对于架子可说而对于川流或居据不能说的,也有对于后者可说而对于前者不可说的。具体的动作总是川流与居据中的事。意念不是川流与居据中的事。手术论想把意念与具体的动作一一相应起来,要使意念与动作合一。这办法在某范围之内也许有实际上的好处,可是,在意念上有冲突。架子的时空是非个体的时空,而川流与居据都是个体的时空。在日常生活中,时空是统一的,可是,我们要理解“昆明底十二点到一点钟相当于纽约底某时”这样的话,我们不能不分架子与川流或居据。这当然就是说,我们不能不分第一节所提出个体的时空与非个体的时空。有一点也许发生误会。谈架子的时空使人想到表上的十二点钟,谈架子的空间使人想到经纬度上的某某度。这些只是架子的时间及架子的空间底代表而已,它们本身都在川流与居据中。它们也许可以尽代表架子底责任,可是,它们不就是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