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第二部分已经了解到,在马克思看来,人们共同拥有的是他们占有自然界的能力,这同时也是把自我在自然界中进行了物化——在发展他们自己的同时也改变了自然界。让自然界成为自身的一部分以及他们成为自然界的一部分的主要方法是个人的生产活动。马克思把这种活动看作人与人之间、人的特殊力量和需要之间以及世界上的现实对象(这些对象也包括他人)之间的一系列动态关系。人们的力量和他们的对象反映了他们的发展水平,而这些力量和对象所采取的具体形式则制约着这种相互影响的特征。用来处理这种相互影响的所有重要概念——例如“力量”、“需要”、“占有”、“对象化”、“实现”、“工作”、“创造性”、“自由”等——都从各自的视角出发解释了所发生的重要内容。因此,在重新建构人与自然之间的基本关系(也就是说明它们的内在统一性时),我也提出了一系列相互联系的定义,提供了一些术语。这些术语正好属于马克思讨论人的时候使用的术语表。

在最后一章,我讨论的内容从“人”转移到了阶级和现实的活生生的人。每个阶级生活和工作的条件是不同的,这导致资本家和工人阶级之间的特性产生了巨大差异。这种差异既有直接产生的,也有间接产生的;通过塑造一个人的力量和需要就直接导致了他们之间的差异;通过创造他们试图满足的利益也间接地导致了他们之间的差异。即使当一种与众不同的个人生活和/或遗传特征导致个体的特征与他所从属的阶级所具有的特征不一致时,这种例外情况的重要性也不应该被过分夸大,因为马克思关注的是大多数时代的大多数人,他们才是本书后面将要讨论的主题。

[1]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117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120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3]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272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在《共产党宣言》1888年英文版的一个脚注中,恩格斯把这个论断称为“有文字可考的全部历史”。他指出,在1848年的时候,马克思和他并不了解原始共产主义。

[4]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195~198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

[5] 关于马克思的社会阶级划分思想,进一步的讨论可参见我以前的论文,“Marx's Use of“Class”,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March,1968,pp.573-580.

[6] 关于劳动者,马克思说,他“生产过程的条件大部分也就是工人的能动生活过程的条件,是工人的生活条件”(《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101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当然,这同样也适用于资本家和农民,他们“在工作方面”也花费了一天的绝大部分时间。

[7]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996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马克思还声称资本家“只是经济范畴的人格化,是一定的阶级关系和利益的承担者”(《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10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8]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306、276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9] Brian Barry,Political Argument,London,1965,p.176.

[10] C.Wright Mills,The Marxism,New York,1962,p.115.

[11] 存在共同利益吗?马克思认为是存在的,但是它们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与瘟疫的斗争就是一个例证。“只有每个人通过共同行动没有比共同行动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他才会关心共同行动”,通过这个论断,我们能够看到他对这个主题的真实态度(《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216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一个人可能会说,作为人类人们是有共同利益的,在这种意义上所有人都会从共产主义社会的生活中得到好处。但是,这种利益的满足需要现存社会群体消失掉;而马克思所关心的正是这些群体以及它们之间现实的潜在冲突。因此,利益总是一直与那些把个人看作相互竞争的群体之一分子的目标联系在一起。

[1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119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3]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119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4] “玛丽花虽然十分纤弱,但立刻就表现出她是朝气蓬勃、精力充沛、愉快活泼、生性灵活的,只有这些品质才能说明她怎样在非人的境遇中得以合乎人性地成长。”(《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215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15]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9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16]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504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17] “甚至在一个民族内,各个人……都有各种完全不同的发展……由此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在某些可以进行更一般的概括的问题上,意识有时似乎超过同时代的经验关系,以致人们在以后某个时代的斗争中可以依靠先前时代理论家的威望。”(《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124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8]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637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19] 例如,马克思谈起过“天生的种族性格”(《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897页,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在其他地方,他说世界历史的“出发点当然是自然规定性:主观地和客观地。部落、种族等”(《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51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0] 证据表明,如果环境能够被合理利用,那么环境的力量就能够改变所有或任何通过遗传而继承下来的人的素质。似乎这种情况在共产主义社会就会出现:马克思说:“天然产生的类的差别,如种族差别等等,也都能够而且必须通过历史的发展加以消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498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21]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344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

[2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542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