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也找到自己的“心流”
“陪伴孩子的同时怎么还有时间和精力写作?”
“写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奔驰She's Mercedes的沙龙分享中,主持人向我抛出了这两个问题。
诺奖获得者艾丽丝·门罗是四个孩子的妈妈,常年生活在加拿大一个只有三千多人的小镇。在回答记者关于“有没有一个特别的时间用于写作”时,门罗的回答是,写作的时间都是从家务和工作的缝隙里挤出来的。
她大学毕业第二年结婚,婚后就一个又一个地生孩子。每次怀孕期间都像疯了一样写作,因为觉得孩子生下来就没时间写作了。孩子出生后就在他们午休时写,后来孩子们上学了,做家务的时间匀出一半写作。
我有相似的感觉。
照理来说,生孩子时,女性体内分泌的催产素会使妈妈和孩子建立一种最亲密无间的情感联结。和孩子有关的东西,会优先进入妈妈的大脑认知。这也是“一孕傻三年”的科学依据,因为其他事都被降级了。
但我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多催产素。
成为妈妈后,我既不兴奋,也不抑郁,没有很开心,也没有不开心,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这让一直防着我产后抑郁的妈妈松了口气。事实上,我根本没空抑郁,离开月子中心后,除了喂奶和睡觉,我都在疯狂写作,专栏约稿、公众号代理,以及这本书的撰写,好像是在弥补孕晚期和月子里的虚度时光,又像是迫不及待要记录女儿的每一个细节,因为错过就不再有。很多时候,虽然不能亲临现场,但我非常认真地准备每一个电话、视频采访和会议,也因为这些看得见的产量和“妈妈”这枚新晋标签,我被TED、奔驰She's Mercedes沙龙等邀请,重新回到了聚光灯下。码字、发文、稿费、掌声带来的成就感,填满了不能远行的日子,避免了原本可能发生的抑郁和不适。
甚至,比起没有孩子时间自由时,产后的写作反而有点“偷着乐”的窃喜,因为时间和精力都不太够用,写作的浓度反而高了。
“心流”理论的提出者,同时也是积极心理学的奠基人之一米哈里·契克森米哈赖所说的“心流”大概能解释我在产后的这些行为—完全沉浸在某件事情中,并在做完这件事后,内心有一种充满能量且非常满足的感受。
朋友都说我吸着仙气。究其本质,是我通过写作找到了一种不至于憋出内伤的与自我的“联结”。
书写于我,更接近于达到一种平衡,面对电脑时我感觉到与世间万物拥有了最合适的距离;离开电脑回到孩子身边,我又体会到了最舒适的放松,我把自己敞开在她面前,不再为“又要喂奶”“喂奶打断了我的节奏”而暴躁,整个人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节奏。
那天活动间隙,我倚着门发信息。左边是冷气十足的展厅,右边是荷花初开的莲叶田,不知不觉站了很久。突然有人叫我:“你好啊,我看你在这里很恬静的样子,就给你拍了张照片。”
外面光线明亮,绿意葱茏;里面是暗的,形成明暗对比。我正好穿了黑色连衣短裙,因为喂奶而形销骨立,站在画面的最右侧,倚靠着门。
照片是真的好看。
陌生人将照片传给我后,她也得知我就是今天的沙龙分享嘉宾。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待会儿要听我唠叨了。”
“很想听啊,我的人生正迷茫。”她说。
原来,走不出困境的时候要出来见人啊,要努力给自己一个窗口,去听听别人的生活。我也有走不出来的时候,只不过,我寻求自己解决,一个人待着、运动、饮酒,以及看很多心理学的书,一边是科学理性和清醒,一边则是麻醉迷惑好让时间快速流去。
都没错吧?只要在做完一件事后,觉得内心满足且充满能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