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初,一个17岁的年轻人,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在巴黎城郊徘徊——城内炮火连天,他进不去了。
这个名叫皮尔?卡丹的小伙子生长在一个贫穷的家庭中,他从小就喜欢服装设计,立志长大后当一名服装设计师。14岁时,他便放弃了学业,到一家小裁缝铺当学徒。
在各类服装中,卡丹最喜欢的是华丽高雅、款式多样的舞台服装,小裁缝店没有这类生意,他就白天工作,晚上去当地的一个剧团当演员,因为在那里可以仔细研究舞台服装的造型。然而,他仍不满足——天地太小了。
当时,欧洲的时装中心在花都巴黎。他一心要到大世界去闯一闯,于是他一咬牙,带上几天的干粮,只身飞车闯巴黎。后来,他历经曲折,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一家巴黎高级时装店,他为巴黎戏剧界首次设计了一批舞台服装,获得了成功。
如果皮尔?卡丹当年屈服于命运的安排,他也许永远只能当一个小裁缝;而如果他没有对舞台服装的执著追求与钻研,那只身闯巴黎也只能是默默无闻。
一个世纪过去了。
1995年一个冬日的清晨,独立策划大师王志纲带着两个助手,从广东的一个小镇上出发,沿着乡间小路追踪清清小溪,穿过茅草丛生的山丘,涉过乱石成堆的涧滩,足足步行了一个上午。
他们在寻找什么?
寻找的是一个投资的方位,一个实业的据点。
顶着纷飞的雪花,王志纲又来到了久违近一年的北京。南方繁忙的事务缠绕着他,使他的北京之行一推再推。这次再不能推了:一个投资数百万元,牵涉中国将军元帅、历史人物上千人的巨片已经开机,这将成为1996年中国传媒界的一场重头戏。颇具权威而阵容庞大的顾问班子已经组成,身为制片人和总策划的他,得同顾问们见面了。拜访完一座座掩藏于横街窄巷中的将军府第,王志纲马不停蹄,又赶往矗立在建国门繁华大街上的中国社科院大楼。这是名副其实的中国思想库,在这里,一个座谈会正在等着他。听说王志纲到了北京,由中国社科院青年研究中心出面,邀请了首都一批活跃的青年学者,同王志纲座谈、对话。
会议气氛热烈,除了“南北文化比较”,“知识分子如何寻找自强、自珍之路”这些学术话题外,京城的学者们更关心的是王志纲下一步的人生去向。
“来北京,这里是文化、思想的中心。”学者们殷殷相劝:“在广东,你名声再大,那只是一隅之地,最适合你的大舞台在北京!”
王志纲的回答别有天地:“作为一个思想者,要永葆思想的敏锐度,离不开北京,这里是我大脑充电的地方。作为一个探索者,要为中国的文化人寻觅一条经世致用、自主自强之路,又不能丢弃南方,毕竟那是中国市场经济的摇篮,经济最活跃的地方。”结论是:“北京我会常来,广东也不会放弃。”
当然,王志纲这番回答并不是心血**之语,这次来北京,他已经为新阶段的生活方式打下了厚实的桩基:受几家财团的诚恳邀请,他已同意在北京开办一个工作室。“一年在北京待几个月”,他说,“任务嘛,一是运作几个大项目,二就是让大脑充电,思维不要落伍。”
另外,在首都几家超级新闻机构的盛情邀请下,经反复比较,他确定了同其中一家的合作关系。“体制外,结构内”,他用这六个字来定位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当主笔或特派记者,但绝不受体制所管束,也不拿单位一分钱,我不负责日常报道,但除了帮助重大报道策划外,我一年还会写几篇大文章的。不过这如同京剧票友一样,客串、客串,不过是为了过把瘾而已。”
“缘何刚出新华社,又入这一行?”王志纲的回答洒脱自信:一个优秀的策划人,要永葆思维的青春活力,不能离开沸腾的生活,而记者是介入生活的最佳方式,但必须转换方式“超凡脱俗”。
多年来,王志纲一直在“为人作嫁”,尽管他的策划声名远播,但真正成功、真正获利的还是被策划者的事业。策划者当然也有自己的价位,可是按照中国惯例,同所获效益相比,不过如九牛一毛而已。
王志纲对此有非常形象的比喻:“纯粹的策划人如同一名裁缝,把一个个名媛、贵妇打扮得光彩照人地走了,你手拿剪刀和尺子,还只是个站在寒风中的裁缝。”
王志纲之所以在策划界成为“抢手货”,是因为老板们知道他是“金手”,只要抓住这只“金手”,就可点石成金。但王志纲不会唯他们马首是瞻,他不会满足于仅仅做裁缝了。“我要做皮尔?卡丹式的人物,自己策划出绝活后自己开发,创出品牌,自己生产,建立自己的文化产业。”
王志纲说:“我这样做有一种使命感。从广义上说,我做的都是学术。我是一介书生,如果我走通了,能挣到钱,到时把知识转化为财富的诀窍告诉大家,那么文化人都能看到希望。”
那么,“策划界的皮尔?卡丹”为自己策划的是什么“绝活”,开发的又是什么“产业”呢?
因为王志纲已是商战中人,我们不得不遗憾地接受这样的回答:这是商业秘密!无可奉告!
但是,总有一天,他的产品一定会走上竞争的前台,并以其特殊的文化附加值风靡这个世界。
那时,我们的名牌世家中也许会冉冉升起一颗新星,当代“第四产业”也许又会崛起一位新人。
从“为人作嫁”到自创名牌,从文人下海到文化下海,这就是王志纲要闯的一条道路。
1994年10月王志纲正式下海,在广州五羊新城创办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王志纲工作室”。
王志纲说:“多年来,中国只是文人下海,如同划着独木舟的印第安人,冲浪商海,‘生产自救’。有的被激流冲走,有的陷足于沼泽中,也有的九死一生、大喜大悲、不伦不类,上演一出出人间喜剧。文化下海则不同,它是文化之舟成建制地下海,整个文化产业下海,组成闯海的航空母舰,作为个体文化人则应各就各位、优势互补、同心协力。这就从根本上壮大了文化产业的力量。过去那种教授卖大饼、演员开馆子的可悲状况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指望暴富者施舍文化人也是靠不住的。只有文化产业下海才能有出路。”
他说,我愿意做一个文化之舟的引水员,去迎接那海上文化的绚丽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