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句新知律[2],摊书解满床。试吟青玉案,莫羡紫罗囊[3]。暇日从时饮[4],明年共我长[5]。应须饱经术,已似爱文章。十五男儿志[6],三千弟子行[7]。曾参与游夏,达者得升堂[8]。
[注释]
[1]此首作时同前,详见前诗并注。
[2]新知律:初通作诗之法。
[3]紫罗囊:用晋谢玄典事。据《世说新语·假谲》记载,谢玄少时好佩紫罗香囊,叔父谢安患之而不欲伤其意,因戏赌取,即焚之,于此遂止。
[4]从时:应时。此句与上篇之饮椒柏酒相关合。
[5]共我长:与我等高。
[6]“十五”句:用孔子十五志学典。《论语·为政》:“子曰:‘吾十有五而有志于学。’”赵次公注考订宗武年龄曰:“公丙申至德元载陷贼中,而家在鄜州,有诗云:‘骥子好男儿,前年学语时。’……学语时,两岁,三岁矣。自丙申至今年戊申,凡十三年,通学语时正十五年矣。故今诗云‘十五男儿志’。”
[7]三千弟子行:《史记·孔子世家》称,孔子以《诗》《书》《礼》《乐》教授弟子,盖三千焉。此句是希望宗武成为儒家门徒。
[8]曾参:孔子弟子,以孝称。游夏:子游、子夏,孔子弟子,以文学称。升堂:指得到老师真传,掌握学说之精髓。《孔子家语》载,卫将军父子问于子贡,子贡曰:“入室升堂者七十有余人。”末两句进一步提出要求,希望宗武能成为儒学的登堂入室者。
[点评]
舐犊之情,溢于言外。知老杜于幼子希望尤高。于宗文,则但使树鸡栅耳(杜集有《催宗文树鸡栅》诗)。仇注又引胡应麟所录《云仙杂记》曰:“甫子宗武,以诗示阮兵曹,阮答以石斧一具,并诗还之。宗武曰:‘斧,父斤也。欲使我呈父加斤削耶?’阮闻之曰:‘欲令自断其手耳。不尔,天下诗名,又在杜家矣。’此事甚新,然史传不载宗武诗,诗亦竟不传。岂三世为将,道家所忌哉。杜尝命宗武熟精《文选》,又作诗屡令其诵。友人之言,宜有可信者,惜无从互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