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黛西一直说个没完,戴尔发现自己只能用单音节词应答她,这倒不是因为他对她的话不感兴趣——有时他几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而是因为他有一半时间身处自己的世界的某个角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思想的开头,一个开头连着另一个。他一下子要应付这么多想法,于是他的心思都在这上面了,即使这些想法不是不能说出口的,他也不想一一告诉黛西。他的心思仿佛先是沉浸在自己那个遥远世界的一个黑暗角落里,然后又重新回到阳光下。他竟不由自主地相信这样一个事实:自己坐在一间安静的房间里,坐在一张小桌子旁享用着晚餐,而一个女人半躺在旁边的**,正享用着盛在托盘里的一样的食物。
“你真是太不爱说话了。”黛西说,“要是我知道麻君会把你变成一座雕像,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吃了。”
她的话让他感到不舒服。“噢。”他说。似乎是过了很久之后,他又加了一句:“我没事。”
“是的,我想你是没事。但你是一个令人讨厌的晚餐伙伴。”
现在他的全部心思已经回到了房间里,他结结巴巴地开始道歉,婆婆妈妈地说了一大堆。
“我感觉糟透了,”他最后说,“我惹你生气了。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定是那个东西让我发疯了。”
“都是我的错。别再想那东西了,可怜的宝贝。”
但他不肯那样就完事。“不,不,不,”他说,“不能找任何借口。”他感到追悔莫及。他站起身来,屁股一下子砸到**,坐在了黛西的身旁。她的托盘乱晃起来,东西几乎要倾倒在**。
“小心点,亲爱的!”她大叫一声,“不然,过一会儿我满身都是豌豆,满身都是酒了。”戴尔一把抓起了她的手,非常迅速地吻了一下。他飘浮在空中,被一阵干热的风推着,这风包围着他,爱抚着他。她默不作声,喘了长长的两口气。他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却把它与外面的那阵风声搞混了——那阵风把他吹到广阔的、光秃秃的、阳光普照的山谷上。她的手臂非常柔软,皮肤真是光滑。他也顾不得底下乱晃的托盘,一把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
“小心!”她又惊慌地叫了一声,托盘朝他的方向倾斜过来,“不,不!”
先是酒杯打翻了,冰冷的酒洒在他的大腿上,他抽搐了一下,猛地从**跳起来。这时托盘也打翻了,他觉得好几个碟子慢慢地向他滚过来,他的下半身被埋在一堆瓷器、玻璃器皿和热乎乎的食物中间。“噢!”她大叫起来。这时,他的一只手把她搂得更紧了,另一只手把托盘和盘子拨弄到地上。他又爬上床去,紧紧地贴住她的身体,他与她之间只隔着一块湿布、一把叉子和一两个汤匙。很快,他脱掉了身上黏糊糊的衣服,他们之间就只隔着几颗奶油蘑菇了。
“看在上帝的分上,不能这样!”她几乎要大喊大叫起来,但她好像又觉得他的冲动并没有多强烈。她想:“在这个时刻,你还拼命地希望不要有什么东西来阻止他。所以你真的希望发生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大大方方承认呢?你为什么不能与他坦诚相见呢?你想要这东西,那让它来吧,即使是这样的方式。即使是这样的方式。”于是她什么也没说,伸手关掉了床边的灯。她对自己说,只要她说一句话,就可以把他悬在空中的那根线弄断。他会砰地掉下来,这个年轻人就会变得又气愤又尴尬,因为他无法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借口,他身处困境,无路可逃,他受伤的自尊心得不到安慰。“他太可爱了,还有点疯狂。身体这么结实,一点也不像路易斯。但我真的可以爱上任何一个得不到我敬重的男人吗?我一点也不敬重他。一个人怎么能敬重一个没有人性的物件呢?他几乎不是人。他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他也许把我当成了另一种自然的力量。但那是不够的。我永远不会爱他。但他很可爱。上帝知道,他太可爱了。”
柔软的土地在他脚下无边无际地铺展开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土地不受时间的控制,没有人居住,完完全全属于他。他说不上这块软土下面究竟有多深。他无声无息地飘过这片纯净明亮的天空,他不知道这天空有多高,也不知道它有多宽。但他能摸到它那光滑有弹性的轮廓,闻到它那阳光般的气味,甚至还能品尝到不知哪个年代的海水留在它毛孔里的盐。而这样的飞行——他早就知道这样的飞行一定会发生的,他早就知道他要做这样的飞行。他早就知道,那就在他存在的某个角落,但是只有现在才能到达;现在,他发现了它,他也知道,下次他还能找到它。这事差不多做成了;不用太担心什么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充满了妙不可言的幸福。“啊,上帝!”他大声咕哝着——他竟没有发觉自己在咕哝。
只听窗外狂风阵阵,呼呼地吹过柏树,时不时还传来下面大海深沉的波涛声。不时有灯塔的灯光打过来,房间一边的墙壁上拉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窗帘发出耀眼的白光。黛西咳嗽起来。
“你是个**。”她对自己说,“你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太可怕了!门没上锁,仆人随时都可能敲门进来。打起精神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又咳嗽了。
“亲爱的,这太可怕了。”她轻柔地说,在黑暗中微笑着,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带任何责备的口气。他没有应答;他也许已经死了。“亲爱的。”迟疑了一下之后,她又叫了一声。但他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以表示他听到她的话了。很快她开始陷入思考。如果一个人什么都放下,哪怕只有几秒钟,如果一个人对什么都不在乎,对所有一切都不上心,这将是多么的美妙。但那可能就是死亡。活着,就意味着对一切都要上心;活着,就是一场避免自己分崩离析的长久斗争。如果你只顾自己玩得开心,你的健康就会垮掉,如果你的健康垮了,你的外表也会垮掉。最可怕的是,到了最后,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你多么上心,一切都会分崩离析。解体只是迟早的事,这取决于你自己。分崩离析是不可避免的,当你完结的时候,你甚至不剩下一片东西。“为什么这个想法让人不寒而栗?”她想,“这是最明显不过的事,最简单明了的事。人是不得不死的。不过这种说法倒意味着完全不同的东西。那意味着,我们作为人应该是有自由意志的……”
她隐约听到了从很远的地方,从大西洋上传来一架飞机的嗡嗡声,那座黑暗的山,她的这座别墅,都在能听到这个声音的半径之内。北到里斯本,南到卡萨布兰卡。再过一个小时,飞机就会在机场上空盘旋,路易斯也会听到这同样的马达声。
“亲爱的,求求你了!”她稍微挣扎了一下,想从他的拥抱中解脱出来。因为他还紧紧抱着她,所以她剧烈地扭动着身体,费尽力气坐了起来。她身上尽是汗水、油腻和葡萄酒。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冰冷刺骨。她试探性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快又缩了回来,感到极其厌恶。她迅速跳下床,锁上房门,胡乱地穿上睡衣,走进了浴室,但她并不开灯。
她冲着澡,有意多冲了一会儿,心想她出来的时候他应该起了床,穿好了衣服,也许还清理了**的脏东西。那么她就可以按铃叫仆人进来,说:“我出了点小意外。”然后叫他们端咖啡来。她冲完澡、打开浴室门,看到房间里还是一片漆黑。她走到床头柜前,把灯打开。他躺在**睡着了,床单盖住了他的部分身体。
“该结束了!”她对自己说。她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亲爱的,对不起。你必须马上穿好衣服。”他没有动。她抓住他的肩膀,很不耐烦地摇晃着:“好了!你起来!这场小小的狂欢已经够久了……”
她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也明白她的意思,但她的这些话就像画在墙上的图案,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一动不动。世界上最要紧的,莫过于延长他现在拥有的这令人舒坦的空虚时刻。
她抓住床单,猛地往床脚拉。然后弯下腰,对着他的耳朵喊道:“你身上一丝不挂!”他立刻坐了起来,手乱舞着,想去抓脚边的床单,但没有抓着。她转身回到浴室,扭头对他喊道:“马上穿好衣服,亲爱的。”她照照镜子,理了理头发,对自己说:“这下好了,你对这场戏满意还是不满意?”她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想到雨果当时竟然没有进房间来——这真是太神奇了。时间一分一秒可怕地过去,他进来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我一定是疯了。”她闭上眼睛,不禁打了个寒战。
戴尔穿上了衣服,动作非常机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当他系上领带的时候,他的大脑开始运转了。他也站到了一面镜子前,拿着那根丝绸领带断断续续做了几个怪样儿,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梳了梳头发,然后跪到床边,开始刮起地板上的食物,把它们放到托盘上。黛西从浴室里出来了。“你真是个天使!”她大声说道,“我正要问你是否愿意将这乱糟糟的地板收拾一下呢。”她躺在房间中央的一张躺椅上,拉过一件毛皮被单盖在身上,正想对他说:“对不起,你没有机会洗澡了。”但是她转念想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千万不能让他难堪。”她决定不提刚才发生的事。“亲爱的,你能不能按一下铃?我们喝杯咖啡吧。我累坏了。”
但他显然没有丝毫的不安。他按照她说的按了铃,然后走到她身旁,盘腿坐在地上。“我得走了。”他对自己说。他甚至没有想过以何种方式向她告辞为好。喝完咖啡,他就站起来,说声再见,然后离开。刚才真是一次冒险,但黛西与这个事情毫无关系,她只不过是一个引爆器;所有这一切几乎都发生在他的内心。不过,既然他已经得到了她,这样的事实已经无法更改,那他就必然应该表现得亲密一点,屈尊俯就一点吧。
“你感到暖和些了吗?”他碰了碰她的胳膊。
“没有。这个房间真是个冰窟窿。冰窟窿。上帝啊!当时建房子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让他们安装壁炉呢。”
有人敲门。是雨果。在接下来的大约十分钟里,大家在房间里忙开了:伊内兹和另一个女佣换床单,马里奥打扫地上的食物,帕科清理床边地毯上的油渍,雨果端来了咖啡。黛西坐在那里,边呷着咖啡,边仔细端详着戴尔的脸,她不无怨恨地注意到,他非但没有尴尬之意,反而比晚上早些时候显得更自在了。“可是我想得到什么呢?”她想。她不得不承认,她希望他能记住刚才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整个过程他无动于衷;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的**好像是没有对象的、自动发生的。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在仆人们都出去了,房间又恢复了平静之后,他这样问她。
连这样的问题都让她感到恼火。她认为,他这样问是非常无礼的。他们之间本应亲密无间,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没有这种亲密感。“为什么没有?”她仔细端详着他那张满足而严肃的脸,这样想。一个荒唐的答案从她的潜意识里很现成地冒了出来;听起来像一句打油诗。“它不存在,因为他不存在。”这个答案当然很可笑,它在某种程度上却接近真相。
“虚幻。一个人很虚幻,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觉得他很虚幻?”想到这里,她大笑一声,说:“我的上帝!当然!你想感觉自己还活着!”
他把咖啡杯和碟子放在地板上,说:“嗯?”
“你来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我问你,生活中你最想得到什么,你不是这么回答我的吗?”
“我是这样说的?”
“当然是。你就是这么说的,一字不差。当然,要知道,你是对的。因为你不是真实地活着,真的很奇怪。你是个死人。”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仿佛觉得自己的声音变得有点苦涩。
他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她看出他的眼神很忧伤。
“我为什么要引诱这个可怜的人呢?”她想,“他没有伤害任何人。”这样做很不理智,非常愚蠢,但欲望是明摆着的,还非常强烈。
“为什么说我是个死人?”他的声音非常平静;她想象他的语气中带有敌意。
“啊,没有死!”她不耐烦地说,“只是没有活着。不是真的活着。我想,现在我们都是这个样子。也许不像你那样明显,但依然……”
“啊。”他想,“我必须离开这里。我必须动身了。”
“我们都是怪物。”黛西兴致勃勃地说,“这是一个怪物的时代。为什么女人和狼的故事那么可怕?你一定知道这个故事。一个女人坐着一个雪橇,雪橇上还坐满了孩子。雪橇穿过苔原,狼群在她后面紧追不舍。为了安抚这些野兽,她把孩子一个一个地扔出去。一百年前,人人都认为这个故事很可怕。而今天,这个故事变得更可怕。可怕得多。因为过去的故事已经很遥远,不可能发生了,但现在这个故事是完全可能的。这个故事可怕,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个怪物。她绝不是一个怪物。为了救自己,她抛下了孩子,人人都会这样做。这个故事太可怕,因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会这样做,你会这样做,我们认识的每个人都会这样做。不是这样吗?”
在一片闪光的地板上,在一口闪着黄色光芒的井的底部,他看见他的手提箱在那里静静等着他。看到手提箱静静躺在那里,他的心情更为迫切了: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但是他必须以一种随意的方式告别。如果他现在含糊地提出来要走,五分钟后动身就比较容易了。那就到十一点三十分了。
“好吧。”他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做出要站起来的样子。
“在你认识的人当中,哪一个不会这样做?”他突然意识到她刚才说的这些话不是开玩笑。她有点不对劲了;她本来应该心满意足地躺在那里,抓着他的手,或者拨弄他的头发,不时地甜言蜜语几句。但现在她神情紧张,焦躁不安,心思重重地说着什么狼和怪物,不是想把什么东西塞进他的脑子里,就是想从他的脑子里拿走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她想要哪一个。
“你认识这样的人吗?”她又问了一句,语气里含有挑衅的味道。如果他回答“是”,那么,这样的答复好像能给她一丝平静似的。他可能会说:“是的,我认识这样的人。”或者甚至说:“是的,这样的人确实存在。”听了这样的答复,她可能会得到安慰。那个世界,那个遥远的世界,可能会再次变得适宜居住。但他什么也没说。现在她握着他的手,风情万种地低头看着他。
“说到怪物,我想起了你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我不会忘记。上帝啊!你是世上最大的怪物。当然!你手里握着巨大的空虚。上帝啊!你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不太记得了。”他说。看到自己立刻逃离这里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小,他感到非常恼火。“你知道,我不太相信那种事。”
“相信,说得好!”她哼了一声,“人人都知道那是百分之百对的,非常科学的。但不管怎么样,不管你相信——这是什么说法!——还是不相信,要记住,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她的口气变得严厉了一些,“你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正好让东西来填充。你要小心走进你生活的那些东西。”
“我会小心的。”他说着站了起来,“我恐怕得走了。天已经很晚了。”
“不晚,亲爱的,”她说,但她并不想说服他留下来,“叫辆计程车吧。”她指着电话,“叫车电话是24-80。”
他没有想到要叫车。“我走着去。”他说,“我想运动运动。”
“胡说什么!有五英里路呢。你走不了那么远的。”
“当然能。”他笑着说。
“你会迷路的。你真是疯了。”她想,他可能想省钱吧。我要不要告诉他车费我来付,记在我账上?她觉得还是不这样说为好。“随你的便。”她耸耸肩说。
看他拿起了手提箱,她说:“我送你到楼下门口。”尽管戴尔说不用她送,黛西还是走在他前面,下了楼,来到大厅,大厅里还点着几支蜡烛。房子非常安静。
“我想仆人们都上床睡觉了吧。”他说。
“当然不是!我还没有让雨果休息。”她打开了门。风吹进来,吹得她的睡衣乱舞。
“你赶紧回屋睡觉吧。你会受凉的。”
他握着她伸出的手。“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他说。
“路易斯过几天就回来。到时你一定要来家里吃饭。我给你打电话,亲爱的。”
“好的。”他在门前的碎石路上后退着走了几步。
“在那片竹林旁左转。大门开着。”
“晚安。”
“晚安。”
他走到竹林后面,等着听她的关门声。但他只听到她说:“啊,雨果。你到那边去!等戴尔先生出去后,把大门锁上。”
“得想个办法。”他想。他迅速转向右边,绕过别墅,来到露台。露台泳池的黑色水面映照着天上的星星。他得冒一次险,因为她可能会在屋里一直看着他走出大门。但他不能让她看见,他要让她觉得,他在她没有注意看的时候就走出大门了,不然就糟糕了。他在泳池边犹豫徘徊,那种焦虑重重压在了他心头。当他急匆匆地走下台阶,走进花园的低处时,他明白自己已经犯了一个重大的战术错误。“我会被锁在花园外面的,真该死。”他想,“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他已经从别墅的阴影里走出来,来到空旷的月光下。在他前面,出现了貌似植被的东西,正沿着小路慢慢往上爬升。“我们走吧。”塔哈米说。
“闭嘴。”戴尔愤怒地低声说道。这时,他们两人已经完全暴露在别墅里的人的视线中了。
黛西定睛看着外面,想努力辨认出与戴尔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她甚至打开了楼上的一扇门,悄悄走到露台,往下看去——只见在变形的月光下,两个人沿着小路,匆匆往悬崖顶上奔去,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1] 摩洛哥中南部地区。
[2] 主要是北非人穿的一种无袖宽松长袍。
[3] 一种圆柱形、平顶、无帽檐的红毡帽,缀有流苏,地中海东部沿岸国家的男士多戴此种帽子。
[4] 乌姆·卡尔萨乌姆(Om Kalsoum, 1898—1975),埃及歌唱家,歌曲作者和演员,有“东方之星”的美誉,被公认为阿拉伯世界最有名、最杰出的歌唱家之一,对阿拉伯世界内外的很多音乐家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5] 1英亩约等于0.405公顷。
[6] 法国东南部滨海的一个古老小镇,曾是戛纳的一部分,后单独设市。
[7] 弗朗西斯科·何塞·德·戈雅-卢西恩特斯(Francisco Josè de Goya y Lucientes, 1746—1828),西班牙画家,画风奇异多变,对后世的现实主义画派、浪漫主义画派和印象派都有很大的影响,代表作有《**的玛哈》《阳伞》等。
[8] 巴西圣保罗省的一个城市。
[9] 印度东北部的一个城市,印度重要的宗教中心,印度教和耆那教七大圣城之首。
[10] 英国迷信,相信触摸木头能带来好运。
[11] Majoun,用大麻制成的糖膏,是摩洛哥传统食品,其配方已有千年以上的历史。
[12] 早期对基督徒的称谓。
[13] 位于南印度的一个邦国,为印度教土邦,以印度教为基石,王公是印度教教徒,兴于1729年,1949年并入印度共和国。
[14] 一个古老的瑜伽体系,主张极度的呼吸与身体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