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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与心脏 柳田国男 510 字 4个月前

在西洋的许多国家,似乎folklore还没有管辖到食物的问题。也许是认为在所有的有形文化都已彻底现代化的情况下,特别是人们关于营养的观念有了整体性变化后,从中已经难以发现所谓的古风了吧。但日本绝不能亦步亦趋。不妨说,因为其他民族已经无法实现,所以我们更要代替大家关注这一迅速消失的领域。日本的饮食风俗近来变化甚大,但保存着我们遥远父祖时代做法的事物,还在边边角角的各地相互独立地存在着,这绝不仅限于“熨斗鲍”的碎片。禁忌的感觉,也是一个显著的例子。以捕鱼或打猎为主业的人们,对于有关女性的另两种“忌”[7],甚至有比死忌更为强烈的畏惧。传说人们如果吃了与这些女性同一处火烧煮的食物,则会一无所获,或是遭遇不测。因此直到最近,或是逢忌之家的男子停工休业,或是为这些女性提供另外的场所烹煮食物。“产屋(ubu ya)”一词,现在也指这一限制的期间。出生大约一个月后的婴儿才被允许带去参拜氏神的神社,孩子的母亲则在更长的时期里不得进出拜神之所。而周围的人则往往希望在尽量早的时期,与此二人共同饮食。例如,在婴儿出生的瞬间,马上做饭供神,并且形式上也为婴儿设膳,而同一锅煮出的米饭也要尽量分给多数人食用,这些人除了接生婆,只限于亲戚近邻的女性。男性加入共同的饮食中,是从满一周的“命名日”,或是更晚一些的祝贺日开始,此时孩子的母亲既不露面参加,也不接受食物的分配。产妇能重新回到普通的餐桌上,以前需要一个月,近来有缩短的倾向。有的地方在产妇回到普通餐桌进食的前一天,产妇要将近邻的孩子叫来与自己同吃一锅之饭,之后才能恢复正常的饮食。也许不用特别强调,这些都是母亲为了家庭,为了婴儿的安全,而主动固守传统的做法,并非是来自外部强加的限制。孩子也许被认为是最有生命力的存在,因此才被选来参加试验,或是担当先锋之责吧。在婴儿成长的数个阶段,他们屡屡被邀请一同进食。与产妇从隔离处回归时一样,我们都将之称为“kui(食)awase(合)”或是“kui(食)majiri(交)”[8]。在城市,现在的老人们当年进入小学时,也一定要在入学日自带食物,将之分给全校的孩子,这是孩子们最大的乐趣之一。这不仅仅是一种好意,可以想象其目的是通过这种方式,与将来可能持续一生的友人形成肉体上的紧密联系。古来青年团的新年聚会上也有着共同饮食的习俗,称为“胴固(do katame)”或是“肌合(hada awase)”,现在也仍有不少地方还对此记忆犹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