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赌鬼四处借钱,当他找到朋友A开口借钱时,A有两个选择:第一,直接把钱交给对方;第二,断然拒绝,将对方训斥一顿。按照第一个选择去做,就等于当了“老好人”,这些借出去的钱可能再也收不回来了。按照第二个选择去做,可能会让人觉得自己不近人情。通常情况下,A应该选择第二种选择,可是当A听说这个赌鬼这一次借钱是为了给年迈的母亲治病的时候,他又选择了直接把钱给对方。
在这个例子中,信息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信息受到限制或者不完整的情况下,人们对于事情的理解会比较片面,甚至可能依据经验主义或者自觉而产生误判,而当信息变得完整而充实的时候,人们对于事物将会有一个更加全面的认识,对于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会一目了然,此时人的分析会更加清晰,思维也会相对理性一些。由于接受信息的不同,人们释放的情绪也不一样,会在“好”与“坏”当中变动。
脾气的好坏多数是性格使然,但是信息是否完整同样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只有先对相关事件的内容以及前因后果进行了解,对沟通的对象进行了解,人们才能真正了解“这件事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以及造成了什么影响”。想要创造一种正常的沟通方式,在了解对方的行动后再表达也不迟,不要一发现双方存在分歧,或者对方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急于采取强硬的行动,有时候要先沉住气,倾听对方的真实想法。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再决定自己该怎么做,效果无疑要更好一些。
对于那些好脾气的人同样如此,他们一方面受到自身性格的影响,另一方面可能对事情的分析不够透彻,只看到事情的表象,只能依靠点滴的信息来评估自己与外界的关系,以及外界对自己施加的影响。
无论好脾气还是坏脾气的人,他们都很容易先入为主,只顾着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过从沟通的角度来说,互相了解是一个重要的基础,因此人们不要总是想着表达自己的感受,重要的是了解对方的想法,然后双方对此进行深入的交流。
了解信息的一种方式就是观察,即仔细观察正在发生的事情,并清楚准确地说出观察结果。在这里,人们需要区分观察和评论。在多数时候,人们习惯于对自己看到的人、对这个人的行动和行为做出反应,并且给出评判和分析。例如某人在开会时迟到60分钟,人们通常不会直观地说他迟到了1个小时,而是会做出这样的评判:对方是个不守时且没有时间观念的人。这个人的迟到行为自然而然会被联系到人品问题上,这样就导致观察(迟到行为)和评判(不守时)联系到了一起。
观察必须和评判区别开来,或者也可以说,必须在充分观察之后,才能做出评判,就像文章开头所说的一样,信息的不充分有可能会产生评判的失误。所以人们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和情境中进行观察,了解沟通的对象以及发生的事情,并清楚地描述观察结果,而不要草率地得出绝对化的结论。
观察的另外一个好处是能够有效避免惯性思维,比如多数人生气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想法——他们认为人们应该或不应该做什么,同时还给他人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然后说长论短。发脾气的人可能会以自己的一套标准来衡量他人的行为,可能会以自己的思维习惯来看待他人的想法。同样地,当人们乐于充当好人,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时候,也是出于自己的惯性思维——他们会觉得自己应该像过去一样保持热心,并认为最终会引起他人的好感。
人类大部分认知模式都是以适应生存为基础的,很多时候人们并不关心事情的真相,而关心这件事是否会对自己的生存造成影响。正因为如此,理性思维显得至关重要,它几乎是人们理解世界的一个基本工具,但理性思考需要以强大的信息资源作为基础,这些信息资源几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平衡器。
好脾气容易导致人们逐渐沦为弱势群体,并且降低自我保护的意愿,但坏脾气攻击性太强,容易引发更大的冲突,而且也容易造成误判,会对人际关系造成伤害。所以在避免成为老好人的同时,也应该尽量避免成为一个有事没事就动怒的“坏蛋”。为了避免走向两个极端,人们需要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或者在具体的行动中进行微调整,以确保自己能够更好地迎合环境的需求。
一般情况下,微调整是建立在对信息了解的基础上的,对于人们来说,无论是表现出迎合与妥协的一面,还是表现出强硬的、攻击性的一面,首先都应该以掌握充分的信息资源为基础。如果对这个话题进行延伸,就会牵涉博弈的问题,在博弈论中,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就是尽可能掌握充分的信息,拥有比对方多的信息是确保在博弈中占据优势的关键。就像一个参加谈判的人如果了解客户公司陷入了困境,或者了解对方的底线,那么就不需要在谈判中采取守势,不需要迎合对方。
反过来说,当谈判者对于客户公司的相关信息不够了解,可能会和过去一样产生这样的想法:“客户是上帝,我不能轻易得罪他们,客户如果非要坚持,那么我就只能去迎合。”在信息缺失的情况下,一贯的“迎合客户,以客户利益为重,不要得罪客户”的想法可能会主导谈判者的行为。
因此,当人们纠结于自己应该保持好脾气还是坏脾气的时候,不要盲目地被自己的常规思维和常规态度所影响,而应该想办法搜集更充分的信息,然后在掌握充分信息资源的基础上做出最恰当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