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上海街道已经没有熙来攘去的行人,有的只是拉黄包车的工人一边打铃,一边小跑,接送着那些纸醉金迷的“夜游神”。
在一条大街的尽端,飞速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后边紧紧尾随着三辆军车,满载着荷枪实弹的刑警队。黑轿车里司机身旁坐着许弋夫,后排座位上并排而坐的是林之侠、高剑宇。许弋夫突然转过身来,有些不放心地问:“之侠,今天晚上出动了多少人马?”
林之侠底气很足地答道:“一百名刑警队,全副武装,由张警长带队。”
许弋夫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转过身去。
轿车驶入了东洋纱厂的里弄,许弋夫神态严酷地注目前方。顷许,透过车前的玻璃窗,看见宣老板挑着卖艺的担子踉踉跄跄地迎面走来。司机习惯地按响了喇叭。许弋夫异常生气地说:“不准鸣喇叭,撞死人活该!”司机狠踩了一下油门,轿车如流星似地向前一芝去。
宣老板挑着担子望着迎面飞来的轿车,故装惊慌地向两边躲闪,只听“吟”的一声,挑担的一端撞在轿车上,他趁势倒地,大声地哀号。
轿车意外地刹了闸,后边的军车也相继停下。林之筷第一个跳出轿车,狠狠地踢了宣老板一脚,大声地骂:“他妈的,活够了?!臭卖艺的,还不给我快滚……”
许弋夫倏地钻出轿车,伸手拦住爬起欲去的宣老板,阴狠地说:“快!之侠,带着弟兄们,立即包围五十五号住宅,不准放走一人”
“是!”林之侠快步跑到三辆军车跟前,一招手,百名刑替队迅速跳下汽车,刹时排成整齐的两列,在身材高大的张警长的带领下跑步前进。
许弋夫再次叫住林之侠,小声地命令道:“我再说一遍:不准放走一人,其中沈杰我要活的!”
“沈杰?!……”林之侠迟疑片刻,“放心吧,许先生!一个也跑不了。”说完跑步追去。
此时,高剑宇跳下轿车,走到许弋夫的身边,用力推了宣老板一下:“快走!呆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干什么?”
宣老板唯唯诺诺地说:“是,是!我这就走。”
许弋夫一把抓住了宣老板的扁担,阴冷地笑了一声:“不慌嘛!俗话说得好: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我还想看看你的高明之处呢!”
宣老板趁机放下挑担,献媚道:“长官!我只会一点小打小闹的土玩意,您喜欢看什么,就随您点好了。”
许弋夫冷然一笑:“现在没时间,先留着你这些土玩意,一会儿我再看!”说完转过身去,两眼死死地盯住五十五号住宅。
宣老板望了望即将包围五十五号住宅的刑警队,突然纵身跃到轿车跟前,一飞刀刺死了司机,随手撕开中式外罩衣,拔下两支手枪,像昔日的侠客那样大呼一声:“吠】明人不做暗事,许弋夫看枪!”
啪,勃两声枪响,许弋夫应声倒地。宣老板迅然钻进轿车,驾车飞去。
高剑宇一边用身掩护许弋夫,一边拔出手枪,冲着轿车驶去的方向射击。
那百名刑警队被突然的枪声惊呆了,眼看着轿车擦身而过,却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林之侠看着木然的刑警队,急忙命令张警长率部冲入五十五号住宅;然后,带着少数随从赶到许弋夫身边,惊诧地叫着:“许先生!许先生……”
许弋夫突然从地上跃起,不可一世地说:“哼!刺杀我许某的人还没出世呢!”
高剑宇惊愕地:“啊?你,你还活着……”
许弋夫神气活现地说:“活着J当时他一叫喊,我佯装中弹倒在了地上,哈哈……”他突然收敛笑容,一把抓住林之侠的手,急不可耐地问:“之侠,沈杰抓到了吗?”
林之侠满有把握地答道:“张警长带着弟兄们闯进了五十五号住宅,我想沈杰是跑不掉的!”
许弋夫恶狠狠地说:“走!一块儿进五十五号住宅。”
许弋夫、高剑宇、林之侠带着几名刑警队员,大步流星向五十五号住宅走去。他们刚刚走到那棵老柳树下边,张警长带着人涌出了大门,许弋夫快步迎上去向:“抓的人呢?!”
张警长胆怯地报告:“跑、跑了……”
“啊?!……”许弋夫气得打了张警长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