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一时期,潘汉年受“左”倾盲动主义的影响,在他所主编的刊物上和他自己所写的文章中,不断向反动势力发起攻击,不大讲究斗争策略,出现了扩大打击面的偏颇。
在这前后,上海左翼文坛爆发了和鲁迅先生关于革命文学的论争。潘汉年受这种特定的偏颇思想的主宰,也操笔上阵、参预了攻击鲁迅先生的论战。当时苏联和西欧各国无产阶级文学的活跃,日本的无产阶级文学运动的高涨,给了中国革命家以推动和鼓舞。于是,从1928年1月起,经过整顿的创造社和由蒋光赤、钱杏邮等组成的太阳社,在《创造月刊》、《文化批判》、《太阳月刊》等刊物上,正式开始了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运动的倡导。但是,由于这些无产阶级文学的倡导者们,大多处在由小资产阶级向无产阶级转化的过程中,他们一时还未能较好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思想上有片面性、绝对化、以革命的化身自居等毛病,因而不仅在当时革命形势的分析上发生错误,而且在他们的文学主张中也夹杂了不正确的观点。再由于他们当时受党内因失败而抬头的“左”倾思想的影响,对当时中国社会性质、革命任务等认识不清楚,把批判的矛头错误地对准了鲁迅先生。他们不但把鲁迅当作“时代的落伍者”,资产阶级“最良的代言人”,而且说鲁迅是“封建余孽”,“对于社会主义是二重的反革命”。他们还把批判的矛头指向了茅盾、叶圣陶、郁达夫等人。
鲁迅先生等人也绝不示弱,边沉着应战,边研读马克思主义的文艺理论,一场旷日持久的论战越战越酣。
在这场关于革命文学的论战中,潘汉年的偏颇思想充分暴露出来。他和其他“创造社”的激进青年作家一样,对鲁迅先生也同样不够理解和尊重。在他主编的《战线》第一期上就发表了攻击鲁迅的文章……建国以后,他回忆起这场对鲁迅先生的错误围攻,十分沉重地说了如下这段话:
可惜一直到左联成立之前,没有被“左翼”文坛所认识。说明那时“左翼”文坛不仅马列主义理论墓础薄弱的可怜,而且是如何粗心浮躁,好长一个时间把鲁迅当作斗争的对象,当时身历其境的文化工作者(如我自己),今天认真学习与研究餐迅的思想,进行检讨,提高认识,是有重大意义的。
与这场文学革命论争的同时,潘汉年的战斗精神和活动能力,逐渐地为更多的同志所了解和赞赏,并引起了中共中央和有关部门领导人的注意。
阳翰笙回忆:“创造社是个很有影响的文艺团体,但党员很少,郭老又要离去,党的力量显得薄弱。在‘四……二,之后,国民党反动派的白色恐怖很厉害,在这种条件下,公开的宣传活动有困难,周恩来看到了这个问题,就指示郭沫若,应该在创造社中加强党的力量,多调些人去,把党的组织发展起来,使之成为一个坚强的战斗堡垒。”而郭沫若又把周恩来交办的这项重任交给了潘汉年、阳翰笙和李一氓。
潘汉年为了落实周恩来的这一重要指示,首先和阳翰笙、李一氓成立一个党小组,以此为核心,在创造社内有意培养和发展中共党员。像创造社中的冯乃超、李初梨、彭康、朱镜我、李铁声、王学文等同志入党,都凝聚着潘汉年的心血。
这时,太阳社中的蒋光赤、阿英、殷夫等二十余名党员编为两个党小组。由于创造社和太阳社及出版部都在北四川路一带,很多文化人―包括鲁迅先生和赴日前的郭沫若都住在附近,因此,区委遂将这三个党小组编为第三街道支部,潘汉年出任支部书记。公平地说,时年只有22岁的潘汉年能把这几十位党员团结在一起,并较好地完成上级交给的有关工作,这个支部书记当得是有水平的,而且也是不容易的。
接着,时任江苏省委书记的李富春把第三街道支部改为文化支部,仍由潘汉年担任支部书记。从此,潘汉年在李富春的直接领导下,负责沟通同文化界各方面的组织及成员之间的联系,以贯彻党的思想文化路线和方针政策。不久,李富春根据上海文艺界形势的发展,决定在省委宣传。部下面成立一个文化党组,并指定潘汉年为文化党组书记,全面担负起团结和领导左翼文化界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