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龄为了表示在革命原则上毫不妥协的立场,决定再出国门,流亡海外,住在柏林俾士麦大街的一幢小洋楼里,和国际妇女领袖蔡特金等人商谈被压迫民族自我解放的道路;和孙中山先生的忠诚弟子邓演达等人讨论中国革命的湔途。不久,廖仲恺的夫人何香凝来到了柏林,两位情同手足的革命领袖的遗孀相会异邦,无限悲怆之情萦绕在心头……
眼不见,心不烦。蒋介石对宋庆龄再度亡命于国外是满意的。他为了平息社会上种种传闻,自然也是为了在国民面前给自己一种解脱,他授权自己的连襟孔祥熙对新闻记者发表了如下的谈话。
孙总理奉安后,曾寄一照片至法国,交(芙艺术)公司制作铜像,定价十万元,已付定洋两万,近驻法代表。来电,谓该公司所制之像,与原照料有走样,故孙夫人躬往料理,孙夫人或将长住法国……
蒋介石终于去掉了宋庆龄这块心病,于十月十日国庆大典结束以后,偕夫人宋美龄来到新建筑的孝陵卫别墅,过几夭安静的度假生活当孝陵卫别墅简朴幽静,由三间平房组成。堂屋为会客室,摆有考究的沙发,墙上挂有中外池图:西屋四壁挂有军事地圈,俨然是蒋介石临时的军机重地;东屋是宽大、明亮的卧室,且兼有临时办公室之用。对于孝陵卫别墅,蒋介孖满意的是和中山毗邻,可以和孙中山先生的遗产挂得更紧;宋美龄之所以离欢孝陵卫别墅,不但是建屋的主意是她出的,而且她还可以在此过着园诗般的生活,把自己的身心完全融合于大自然中。一夭,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宋美龄正在欣赏肖邦有名的。小调《夜曲》,侍卫长王世和慌忙走进来,将一份电文呈交到蒋介石的手中,遂又转身迅然退下。蒋介石阅罢电文,重拍桌面大吼:
“别听了广宋美龄就像听到了一种与这优美的《夜曲》极不谐和的和弦一样,她那已经被音乐俘获的灵魂蓦然回到了观实中,她循声怒视早已起身快速踱步的蒋介石,又下意识地感到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大事。她理智地收起欲要发作的怒气,关上电唱机,小声地问:
“大令,是谁发来的电文?”
“是西北军的高级将领向我下的成表,一场人战就要在屮原爆发了!”
十一西北军高级将领通电反蒋是多种原因促成的!
蒋介石收买石友三、韩复榘叛变冯玉祥,在西北军高级将领中造成了难以解开的矛盾;但是,工于心计的阎锡山媚蒋挟冯而自蜇的策略,更引起了西北军高级将领的不满;翌阎锡山发兑冯玉祥的部厉暗向蒋介石频送秋波,妄图结成共同对晋军的蒋冯联盟的时候,他又急忙改弦更张,亲往五台建安村,当面向冯玉祥赔礼道歉,提出联合反蒋。身陷囹圄的冯玉祥没有其它选择,为借机拆散蒋闾联盟,只好指示部属宋哲元、孙良诚等领衔反蒋,遂有宋哲元等二十七名西北军高级将领拥戴冯玉样和贝锡山,出兵讨伐蒋介石的通电。
宋美龄自蒋介石手中接过这份通电一看,上面赫然列举了蒋介石的六大罪状,她草草阅罢,不由得心惊胆寒,一时失去了主张。当她再次审视”蒋氏不去,中国必亡即日出发,为国杀贼,万死不恤”这几句话的时候,似乎看见了一幅中原血战的惨图。这时,快速踱步的蒋介石已驻步原地,她明白蒋介石已经有了破敌之策,忙小声地问:
“你计划怎么办!
“兵来了将挡,水来了土囤。大风大浪我都闯过来了,小小的宋哲元之辈还能翻了我的船”蒋介石说罢冷笑了一下,旋即又对着门口大喊,王世和!王诅和……
住在孝陵卫别墅附近的王世和是睡着了,还是因为客厅大门紧闭没有听见?既听不到王世和的咎话,也看不见王世和的身影。蒋介石大步走到门前,咣当一声打开了屋门,提高声音怒“王世和!王淮和!你难道死了不成……”
“蒗告!”随着惊恐的答声,侍卫长王世和连滚带爬池跑进客室的大门,匆忙行过军礼我、我来了……”
“啪!”
蒋介石挥手重重地打了王世和一记耳光,接着上去就是一脚。正如一位侍卫官事后回忆的那样蒋介石性情急躁,好发脾气,一不称心,就要骂人打人,一拳一脚,非常熟练,待卫长王世和……是常挨骂挨打的对象。按军规,长官打时,只有挺胸而挨,不准退避。就这样,迟到片刻的王世和,就变成了蒋介石发泄怒气的对象。
宋美龄从不赞成蒋介石动辄就打骂部属。另外,她又知道侍卫长王世和的父亲是蒋介石最信得过的老卫士,所以,她大步走到蒋介石和王世和的中间,对挺胸挨打的王堆和说:
“你为什么这么呆?还不快走”
“我……”王世和一边擦淌出的鼻血一边结巴地说我……不败,““快回屋去洗冼再回来!”宋美龄非常生气地命令。
王世和看看满面怒气已经消了大半的蒋介石,再瞧瞧向他使眼色的宋美龄,说了声”是厂转身逃出了客室。
宋美龄认为这是训导蒋介石的最好的机会,她轻挽着蒋介石走到双人沙发前依偎着坐下,遂又感慨地叹了口气,富有感情“大令,像你这样的身份,还能随便发火骂人打人吗?再说世和与他父亲两代人给你治贴身的侍卫,你这样没轻重的打骂,不令他父子心寒吗?”
蒋介石历来是醉死不认四两酒饯的人,他明知错了,也不会向对方道歉。他沉吟了片时,突然拿起电话,声调有些深沉地说:
“你是世和吗?今晚就不要来了。记住通知有关军方人士,明夭上午九点,准时在我的官邸开会。”
蒋介石的谋士们,为在政治策略上倒西北军,起草了一篇《告全国将士书》,戏称西北军”本属利害结合之封建集团。只知有集团,不知有围家;只知有利害,不知有主义。此种封菌集团,日不消灭,即国家统一一日不能成功。”加之蒋介石在财力、物力兵力!者方面均占优势,并利离间之术,促使阁锡!按兵不动,致使内部不团结的西北军又以失畋而告终。
蒋介石平定西北军之乱以后,越发地感到欲一统天下,必先从根本上”铲除封建割据”的局面。因此,他利用合法约中央名义,提出了武力统一中国启口号。这样一来,不仅引起了桂、冯、阁三大地方实力派的反对,而且以汪精卫、陈公博为首的改组派,也趁机奔走在反蒋实力派中间,企图发展自己的势力。不久,汪揞卫打出了”中国国民党第二届中央执监朕席会议”的牌子,不愿被编遣掉的粤军张发奎所部和桂系相结合,以”护党救国军”的名义举兵进攻广州,再次挑起了新的军阀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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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蒋介石为了尽快平息这场战争,他急调叛冯投蒋、时任安徽省主席的石友三所部分兵一支,南下讨伐李宗仁、陈济棠。这位倒戈将军立刻意识到了这是蒋介石伢意拆散自己的实力。于是在十一月二十七日专程赴南京谒蒋,请求取消此任。蒋却毫不松口。他为保全实力,遂提出亲率全军南下赴粤。蒋顺水推舟,并许诺事成之后委其任广东省主席。为迅速南调部队,蒋介石命令石友三把部队集结在南京长江北岸的浦口,然后分乘木船顺江而下,再由上海换乘轮船转赴广州。石友三离去之后,宋荚龄大惑不解地问:
“大令,你调石友三所部南下,是真的为了对付桂系、粤系的部队吗?”
“不瞒夫人说,此举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蒋介石有些得意地笑了!石部的丘八均是旱鸭子,不识水性,我学三国周瑜、孔明火烧战船之举,把他们分而消灭在轮船上。”
“这样做的结果……”
“以最小的代价,消灭这支军阀部队。
“可石友三将军他……已公然声称归附中央了啊!”
“只要他手中捱有军权,他依然会对我蒋某人反戈一击,重新归附冯玉祥,或者改投阎锡山、张学良。”
对此,宋美龄尚不知其中的奥妙,因此难以赞同蒋介石之见。但是,她又知道蒋介石的性格一一举凡他决定了的军机大事,谁也不准提出异议。她微微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桌前,检阅钌关的外电通讯。
不久,驻扎在郑州的唐生智听部也在密谋反蒋,传言派说客游说韩复榘叛蒋。正当蒋介石担心石友三有异动之际,他于十二月二日获悉石友三所部已经开到浦口。正准备上船顺江东下。他近似庆幸地自语:
“石友三毕竟只是一个丘八啊?……”
宋芙龄十分重视和蒋介石结婚的纪念日,尤其她想到结婚蜜月因政局变化而中断,一直耿耿于怀。每每提起来就不高兴。十二月一日又到了,她和蒋介石是怎样庆贺结婚两周年纪念日的呢?和宋氏家族有着特殊联系的埃米莉?哈恩曾做了生动的记述:
“在结婚纪念日到来的前几天,总司令建议到江对岸的乡下度假。蒋夫人表示同意。然而当时间临近的时候,她开始不安起来,但也说不淸究竟是为什么,“我真的不大想去美龄坦率地对丈夫说!可是我答应过你;如果留在这里会使你扫兴,那我们还是去。不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总是觉得呆在家里好。
“蒋介石说既然你不愿意去,我们肖然可以不去。”在原定动身的那天晚上,蒋介石很葙理由责备妻子的任性,因为他要连续会见几个人,直到很晚才能得空休息。这天美龄上床很早,可是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当时正值南京最冷的季节,加上建筑工人又把地板直接铺在土地上,结杲屋!又冷又潮。美龄躺在**毫无睡意,一直在揣度自己焦虑不安的原因。女佣人已回到自己的房间,寝室里只存她孑然一身。蒋夫人独自在黑暗中躺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她把寝室、浴室以及丈夫书房里的灯统统打开,接着穿上睡衣打算把蒋介石叫进屋来,哪怕呆上一会儿也好。但她忽又觉得这样做会显得。己过于神经质,于是她仅仅满足于走到门口,倾听从另一间屋子里传来的讲话声,以便使自己不安的心情平静下来。
“总司令同第一个人的谈话结束了,美龄听到丈夫道晚安的声音。然而令她沮丧的是,又有一个人被引来进见来人是石将军,他是来开脱自己,向领袖表白忠心的。蒋夫人实在不愿久等了,她敲了敲门,要丈夫进来一下。
…要出事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蒋夫人不无肯定地说,千万要多加小心呀!我总觉得有一种不祥之兆。
吣可又能出什么事呢?蒋介石冷静地说。一切都很正常嘛。你太紧张、太疲倦了。先让佣人陪你一会儿。我尽快和这个人谈完“美龄此时已平诤了一点,于是也就没让佣人进来陪她。美龄重新回**。不大一会儿就进了梦乡。但是当蒋介石半夜时分来到床前时,她又坐了起来,神情显得十分紧张。
我做了一个梦,美龄说道。我梦见河中间有一块大石头蒋的名字含有#石头之意),河面上闪烁着月光,突然河水化成了鲜血,整个河里都是血!
“蒋介石又安慰了美龄一番之后,两人都睡了。凌晨三点的时候,有人敲窗户报告说,刚才特意前来向蒋介石表明忠心的石将军叛变了,现正带着部队在江对岸闹事,而那儿正是蒋氏夫妇原来打算度假的地方。就在石友三将军前来拜会蒋介石的同时,他的部队正在更换臂章,准备向南京政府宣布决战。
“这一夜蒋氏夫妇没能睡成觉。美龄一连几个小时忙于应变,别的什么也顾不上考虑,直到最后她才猛然想起今天她的姐姐霭龄要从上海乘汽船到这里来。
“她定于上午十点左右到,美龄宽慰地想!在此之前,船长可能已经得知兵变的消息,船也就不会来了”
谁知清晨六点钟的时候,霭龄就到了。她对大家都已起床。感到疑惑不解。蒋夫人一见霭龄来了,大声喊道!快走!难道你不知道出事了吗?你正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船上没有一个人听到部队兵变的消息。然而,当霭龄明白自己的处境以后,她却拒绝离开。她通过新近安装的长途线路给她上海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是不能讲得很明确的,因为南京市民尚不知道自己面临的险情,总司令正在极力推迟这场难以避免混乱的出现。因此,孔夫人说:
妈妈,将要发生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我不能向您诉说实情,怛是我和美龄希望您能为我们祈祷。
“两个小时以后,她们收到母亲打来的一份电报。宋夫人在电报上引用了圣经上的一句话敌人将主动撤退。
“当天下午,她们接到消息说,石将军的部队业已改变计划,正在向后撤退。”
宋美龄作为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她很自然地认为在这次军谋叛乱之前,是万能的基督向她托梦,提前道破了石友三率部攻击南京,血染扬子江的夭机;兵变发生以后,又是蕋督显灵,保佑蒋介石福星高照敌人将主动撤退。”为此,她强烈要求蒋介而即日洗礼,加基督教。
蒋介石于宗教倍仰是有着自己的看法的。他早年非常”相倍神道,迷信阴阳风水的。”这不仅是受巾同传统文化的影响。而且还继承了他母亲笃信佛教的遗传基因。对此,蒋介石的亲倍张明镐做了如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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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老宅内设有”祖堂并出资重修蒋家新祠堂,在祠堂两旁各建十间楼房,作为武岭学校教职员家属及本族近房的住宅,并自题”忠孝传世”四字悬亍祠堂外门上。他不但喜欢结交和尚,而且相信神道,迷信阴阳风水。一九二八年,蒋偕宋美钤回籍时,到雪窦山上野赘。蒋到隐潭庙时,走进龙王神像大殿前,向龙王作揖行礼,口中还念念有词,似在默祷着什么。根年来的情况看,他每遇时局动**,难以决策应付的时候,就回家住在坟庄或雪窦寺、妙高台。他绝非游山玩水,而是默祷祖上及神明保佑,或与亲信密谋定计,把这里视作”晚中决策”的场所。
对照蒋介石多年在雪窦寺、妙高台等佛寺的行踪,及至他一生中跟许多佛教大师、法师等的关系,张明镐所回忆的种种自属可信。同时,这也是制约蒋介石迟迟不接受冼礼,加基督教的真实原因。
关于石友三发动这次兵变的缘由,蒋介石很快从情报部门获悉恰在这时,唐生智派顾问袁华选前来拉石共同反蒋,广东方面也派邓芝园向石游说反蒋,对他说。蒋很可能利用你军全在船上约机会,中途个个消灭石友三听邓这样一点破,顿时恍然大,确定在浦口起兵,与广东方面合作反蒋。”至于石友三率部后退,更不是”主”的意旨,而是石友三”自知实力薄弱,随即率部北撤。”因而,蒋介石不赞成立即洗礼,加基督教。他为了不打击宋美龄的热情,进而破坏和宋氏家族的关系,遂又十分虔诚地说:
“我早就答应你接受冼礼,信奉基督,但时下兵荒马乱,削平军阀割据,才是目前的首要使命。”
“不!欲要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首先要接受基督的保佑。”
“我看不尽然吧,如果基督真的有这样大的神通,基督将军冯玉样早就主南京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明信仰和战争不完全是一回事。”
“不对!完全是一回事。宋美龄在追述了欧洲宗教之战以后,又大讲特讲了华盛顿如何高举宗教的旗帜创建美国的经历,遂叉明确地指出,“基督将军曾经有过叛教的行为,由此证明他当初洗礼教的动机不纯,因而基督是不会同意他取得天下的。”
蒋介石觉得继续争论下去毫无益处,遂采取了”大辩非辩也”的态度,宣布休战议和。
然而,宋美龄却以为蒋介石败在了自己的手下,诌天下午给宋氏家族的好友江长川牧师发去急电,约他来南京为蒋介石主持洗礼仪式。请看江长川牧师的有关记述:
“民国十七年一九二八)之某日,我接到蒋夫人的一封急电,要我即来南京。我于次日清晨到达,获知蒋夫人要我以其家庭老友的资格,劝请蒋先生接受基督教,设有可能,则为担任洗礼。由于蒋先生公事甚忙,故迟至下午四时始能唔谈,甚至彼时仍恐为诸事打断谈话,于是蒋夫人提议驱车出游,且行且谈。随即备了三辆汽车,前后二辆为卫队所乘,居中一辆则由我们三人乘坐。
“当我们上车时,蒋先生坚邀我坐在中间,蒋夫人在我左方,蒋先生则在右方。车行中,蒋夫人力劝蒋先生接受基督教,并正式接受洗礼。她说:我们的老友江牧师不久赴美国,此行将逗留许多月。蒋先生则不愿受洗礼过速。他答称我现在只读完新约第二遍,正开始读旧约。我要对基督教多知道一点,然后正式接受耶稣为我的教主。我们继续谈了一些时,我后来赞成蒋先生的意见,建议他在我出国的时候再熟读圣经,我极愿能在回国时为他举行洗礼。”
石友三兵败北撤以后,蒋介石于十二月三日召集党国要员开会,谋切对策。与会者——致同意蒋介石的见解,只要抓住张学良和闾锡山,各地方实力派不难平复,遂派吴铁城以劳军的名义去沈阳,拉拢兵败中长铁路的张学良;派三晋名士赵载文回山西说服阎锡山。出于各自的利害需要,阎、张联合发表通电,“毅然决然拥护中央”,反对改组派。很快,蒋介石击败桂粤合组的”护党救国军”,逼迫唐生智再次兵败下野,取得了暂时的胜利当对此,宋美龄是喜悦的,也越发地敬服蒋介石的军事天才和政治谋略。从此,“宋对蒋的生活起居,关怀照顾,无微不至,犹如护士”。”蒋办公之后,宋常为之整理文件。公余时联袂散步于官邸(军校内)小花园。”偶遇假日,兴致所至,还要外出野餐。但宋美龄惯于吃西方的”巴比扣”,于中式野餐一道外行,故难免要闹出笑话来。请看侍卫官记述的第一次野餐经过一次假日,宋高兴地提出去野餐,蒋欣然赞同,就命准备简便炊具、餐具和必要的食物、调味品,驱车到中山陵园,搬石架锅,宋亲自煮菜。因火太猛,鸡蛋炒得焦黑不堪,宋向蒋表示歉意说广我不会烧菜,鸡蛋炒得不能吃了不愿拿过来。蒋说好吃的,一定要她拿来吃。于是席地而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还连称好吃、真好吃竟一扫而光。我们在旁看了,不禁暗暗好笑。”
宋美龄并不满足于夫荣妻耀、夫唱妻和的生活和池位,她要发挥自己的优势,依靠自己的努力塑造中国第一夫人的形象。她在少帅张学良的顾问端纳的建议下,以总司令夫人的身份向西方发表谈话,首先做一位名符其实的蒋介石的发言人。同时,她还利用自己精通英语,和美国达官要人的特殊关系,向西方介绍中国内战的所谓内幕,这不仅为蒋介石赢得了西方舆论的支持,同时她还把自己变成了一位有影响的宣传家。就在中原大战打响不久,宋美龄写了如下一封影响极大的公开信:
正如你肯定无疑会从报上看到的那样,中国的军阀尚未被消灭。他们为了满足争得势力范围这种自私的欲望,公然反抗中央政府。而不顾只有实现中国统一才能救中国这一事实。我的丈夫作为国民政府的主席和互民军的总司令,已尽了一切努力来防止叛乱将领阎、冯二人的暴动。但是这些将领抱着他们的封建思想,跟睛面前看到的只是自己的私利,而没有别的。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中央政府发布命令,对他们进行镇压,我的丈夫以总司令的身份率领军队……一想到我国面临的灾难,我心痛万分。旱灾涝灾造成了饥荒,匪徒们受到了共产主义的煽动,现在无耻的军阀为满足私欲又挑起了血腥的战争。
中原大战盖源于蒋介石乘胜削藩,阎锡山为保全自己的势力而联合冯玉祥、李宗仁等地方实力派,与蒋介石之间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军阀混战。
中原大战爆发之后,宋美龄不顾身体的疲劳,冒着酷暑之热,暴雨之淋,跟着蒋介石转战于徐州至郑州这段激战甚烈的主战场上。她除了向征战的将军显示自己不畏血火的巾帼气概。还希冀基督教的开山祖耶稣保佑蒋介石战则必胜。由于蒋介石的嫡系部队装备优良,且又有空军配合作战,阎、冯联军的万选才,孙殿英所部一触即溃,节节败退。蒋军乘胜追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归德以后,其先头部队又攻占归德以西的柳河车站。蒋介石乘坐的指挥车开到归德,亲临前线督战,以期一鼓作气把陇海线正面的晋军打垮。面对初战大胜的局面,随军征战的宋炙龄庆幸他说:
“这都是耶稣的意旨,阎冯联军必然大败于中原之地”蒋介石非常迷信天意,他以为自己能有今天是天意所允,而逐鹿中原的初胜,也是”替天行道”的必然结果。说句老实话,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初战大捷是耶稣的意旨。但他也绝对不说半句反对基督教义的话。正如台湾的一位学者所言,蒋介石”信的是上下古今四方神只,所有的神全信,这才万无一失啊!”他望着虔诚祈祷的宋美龄,郑地说:
“我感谢耶稣的护佑,祝愿他指导我再接再励,取得中原大战的完全胜利。”
不久,滂沱的大雨主宰了中原战场,不但阻止了蒋军迸攻的速度,而且在围攻亳州之役的时候,还发生了这样一秤战史上少见的自然现象蒋军开炮攻城,遂即大雨倾盆;蒋军休兵罢战大雨旋即停注。因此,军中又流传起这样的谣言:天要灭蒋,阎冯联军必胜。蒋介石面对军心浮动的局面,求救苍天失灵,只好悲愤地祈祷:
“请西方的耶稣显圣,前来主宰中原大地,让我的部队发炮攻城即雨歇,休兵罢战再暴雨倾盆!……”
面对蒋介石如此沮丧的祈祷,宋美龄却坦然处之。她避开围攻亳州之役的自然现象不答,微笑着问:
“大令,你听说过西方的科学家已经发明了人工造雨的事了吗?
蒋介石恍然醒悟是攻城的炮弹炸来了暴雨。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学识浅陋,讪然而笑地说:
“在这些方面,是难不住夫人的。请夫人决断我采取何等的攻城措施方可取胜呢?”
“下令停止开炮攻城,只要雨云不散,就取围而不攻的态势,好!就听夫人的!”
蒋介石在重兵围困亳州的同时,向兰封发动猛烈进攻。在这段期间,他偕宋美龄沿陇海线东奔西走,关注着每一个战役的进展。是正值用兵之时,还是宋美龄不断地向他规劝爱兵如子的结果?战场上无论是胜还是败,他都很少发火。有一次!在与阎冯战争时,蒋坐镇开封指挥。一夭傍晚,他穿长衫,戴礼帽坐了铁路的手摇车出巡,部分随从另坐一部在后。离站不远,有师的上士班长排副与几个士兵也坐手摇车迎面而来,喊他们抬出车轨让路,他不但不让,还手舞足蹈的高喊要我们让。当两车相近时,蒋问他是哪个部队的?他还高声回答!是团的排副,蒋含笑说!我指挥百万军队,倒还没有象你这洋神气。那班长听了,已看出是蒋总司令,吓得慌忙跳下车来,与士兵把自己坐的手摇车抬出轨道。蒋一笑而过。
是日夜,蒋介石移指挥部于归德的朱集车站。他和宋荚龄以及随行征战的侍卫人员歇息在指挥车上。为了安全起见,将火车头调离它地。睡觉前,宋美龄依然微合双眼,虔诚地为蒋介石取得胜利而祈祷。蒋介石为之动情,一俟宋美龄祈祷完毕,遂感动地说: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夫人的笃诚之心,一定会感动上帝的。但愿他保佑我们今夜平安无事。
“那是自然广宋美龄缓缓地站起身来,格外认真地说我析祷万能的上帝,保佑我们永世平安。”
“那我就托夫人的福了!”蒋介石满意地笑了,遂与宋美龄解衣宽带,上床就寝,很怏就进了甜蜜的梦乡。
但是,万能的上帝既不能驱走灾难之神,也没有遇难呈祥的本领。该降临的恶魔依然悄悄地来到蒋介石的身边。突然,枪声大作,故火四起,沉沉的中原夜幕被烧得千疮百孔。蒋介石惊醒过来,下意识地跳到床下,急忙大声地洵问:
“世和!发生了什么事情?”
“报告”王世和一步跨到跟前阎冯联军的骑兵部队突然包围了车站和飞机场。”
“啊!…”
蒋介石惊得不知所以,他只有听从宋美龄的指示,合目祈祷,请求上帝化险为夷。他为了表示心地弥笃至诚,就像他的母亲求佛赐福那样,双膝跪地,不住声地说:
“上帝在上,大显神威,今夜只要护卫中正脱险,我一定洗礼教……”
这突然而起的枪声是怎样平息的呢?亲历者周佛海所着《往矣集》中有”盛衰阅尽话沧桑”一文,详细地记录了此事:
当我们在归德的时候,有天晚上,我从梦中被枪声和很大的爆炸声惊醒,只听见侍卫长王世和大声呼道:“火车头呢!”因为不预备开车,所以离开了火车头,当时火车欲开不得,枪声响了半个小时始息。后悉是冯玉祥的骑兵郑大章部来袭击飞机汤,他们的任务是烧了飞机就日去,谁知我们车上只有两百多卫兵,车站上又没有其它部队,如果骑兵到达车站,主帅以下都要被俘,鄱么,那个时候以后的历史又是一个写法。
冯玉祥的骑兵烧毁十二架飞机离去以后,蒋介石依然双膝跪地,像是发誓似地说:
“夫人!我现在就洗礼教,做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
在宗教信仰方面,宋美龄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她听着远方传来的枪炮声,双扶起了蒋介石,送上热烈的一吻,旋即又充满着感情地说:
“不要这样急嘛!等你打败了阎冯联军,结束了这场中原大战,我一定请江长川牧师为你主持洗礼仪式。”
蒋、冯、阎大战,终于以蒋介石完全的胜利结束了!宋美龄于大战始末身随其侧,再一次领略了蒋介石利用矛盾、驾驭矛盾、消灭异己的纯熟的谋略权术。当宋美龄随蒋介石以胜利者的姿态飞抵济南,命大军渡过黄河,追歼溃败的晋军之际,又获悉张学良决定于九月十八日亲率东北军主力关的消息。对此,宋美龄喟叹不已地说:
“大令!历时半载的中原大战胜利在握。容我说句不说的话此战大获全胜。与其说是你的兵强将勇,我看倒不如说是你巧用纵横之术的结果蒋介石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望着宋美龄淡淡地笑了笑。接着,蒋介石返回南京,于十月三日发布大赦通电,命令张学良改编晋军,由中夬改编西北军。逼迫冯玉祥、阎锡山联名发表通电,声明”即日释权归田”。这样,在编遣会议上争执不下的裁军大事,由战场上解决。蒋介石终于实现了削掉北固藩镇势力,一切权力归中央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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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也因中原大战的告捷,取得了宗教信仰的胜利;蒋介石心悦诚服地于一九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在宋氏家族的教堂接受了洗礼。洗礼仪式由江长川牧师主持,气氛威严肃穆,令蒋介石这名新基督教徒起敬。。
在中国,人们对这一消息感到震惊,接着是冷嘲热讽地表示不相信。但是,在外国人中间,尤其是在美国人中间,可以昕到表示赞许的感叹声。中国在进行了八年大反基督教的鼓动宣传后,现在却出现了一种迹象,说明传教士的工作会变得容易起来,十字架佩戴起来也会不像以前那样沉重了。美龄的最突出的特点是,她希望信什么就能信什么。她显然认为这次洗礼是一种真诚的行为。
“虽然蒋的动机是令人怀疑的,但是宋妈妈对这一举动显然是满意的……
“对于蒋的皈依基督,并非人人都轻信无疑的。美国期刊《基督教世纪》发表社论说:
人们普遍认为,蒋所领导的政府,从它的教育法令和其它一些法规来看,是同在中国的基督教会的计划相对应的,基督教会的领袖们都在一本正经地辩论是否有可能……继续开展工作……对于蒋介石正式参加基督教,人们的热诚将是有限度的。……在目前的中国局势中,还有其他一些因素……譬如,它明显地迫切需要外国的支持,尤其是以贷款形式给予支持,他们对经费的需要极为迫切,甚至不断有人传说可能会在官方或半官方的默许下恢复鸦片交易。……
南京政府的领袖们……知道,让一位受过洗礼的基督徒担任政府首脑,是不会使西方减少对他们的政府的兴趣的…他们鼓励这位总裁采取这一步,必定已经考虑到了非常直接和实际的好处……各地的基督徒们最好不要把这项宣布视为……任何确鉴无疑的迹象,说从此,宋美龄改变了单纯的英文秘书的身份,一跃变成了蒋介石向西方说明情况的译员。一位美国人曾撰文指出,她发表”半官方的”谈话、写长信、评论文章和写书,以供在美国出版。美国人认为,这样做的效果是极为迷人的。这让人感到好像是美国学院的一位聪慧的女子已接管了中国,并对这个神秘复杂的国度里的事务的真伪做现场连续评述。虽然她从外表上看是个东方人,但在其他所有方面,她让人确信无疑是个美国人。正如她自己说的:“我身上唯一可称是中国的东西是我的面孔。”她还是一个基督徒,了解这一点也是令人欣慰的。
蒋介石接受洗礼的当夭晚上,年迈多病的宋家的佘太君以主人的身份,设宴款待亲朋好友,庆祝蒋介石皈依莛督教。宋美龄穿着可体的旗袍,亲。挽着身着黑色礼服的蒋介石款款而宴会厅。与会的宋霭龄和孔祥熙带头起立鼓掌,用梨园行话说来了一个碰头好,遂造成了宴会的第一个**。这就足以说明蒋介石和宋美龄获得了何等的殊荣。倪老夫人发表完祝酒辞以后,蒋介石以水带酒,把杯擎举在额前,像所有胜利者那样,铿锵有力地说:
“这次中原大战的胜利,是万能的上帝的胜利。为万能的上帝的灵光高悬,指导我们再打胜下一场战役干杯!”
“干杯!”
众多的酒杯碰得噼啪作响,各种酒浆溢落桌上,与会的宾朋痛饮过后,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那些附炎趋势的男朋女友相继发出了啧啧之声。但与会者中唯有风度翩翩的宋子文一言不发。多心的宋美龄注意到了这热中的冷点,她有意地说:
“财政部长大人,此时此刻,你在默默地想些什么呢?”
“我在猜想我们的蒋总司令下一场战役的对手是谁。”
“是流窜在江西的朱毛共党!”蒋介石倏地转过身来,千脆地答道。
“什么?”宋子文深感诧异,近似自语地你又要移兵江西,围剿朱毛领导的共党……
。
“对!”
蒋介石。认为”此次讨逆战事后,深信本党统一中国之局势已经形成,叛党乱国之徒,今后决无能再起。”但他审时度势,认为早被他”斩尽杀绝的赤党”又借中原大战死而复活,其中以朱德、毛泽东为首的红军在他的后院江西瑞金一带又点起火来。近几天以来,他仔细查阅了来自江西的情拫,他似乎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当年赴苏考察所见到的一些情景。为此,他决心移兵江西,把红军消灭在摇篮中。他显得有些沉重地说:
“我提醒诸位,未来中国的大敌是什么?是赤党。他们不仅有强大的国际背景,而且还有着一整套与我为敌的理论。而这种理论,是最能欺无知的百姓,甚至还能迷惑我们当中的一些人?”
与会者自然清楚”还能迷惑我们肖屮的一些人”是指流亡国外的宋庆龄。
宋美龄的思想体系和共产主义是势不两立的。尤其她自美留学归来,在上海长达近十年的幽居期间,从不少流亡在沪的白俄的口中听到了许多所谓赤祸的危害。因而,她极力赞或蒋介石讨伐朱毛红军的军事行动。荷人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宋美龄和蒋介石只有在对付共产党的上面是完全一致的笔者认为这是中肯之言。宋美龄看着微然摇首的宋子文,颇有些气“我们的财神爷,难道你不同意讨伐朱毛!伙共党?等着他们跑到上海、南京来共我们的家产?”
“我当然同意讨赤灭共,不过……”宋子文叹了口气,显得十分为难的样子,“此次中原之战,已经把国府的财力耗尽,说句老实话,我这个财政部长,无力支持蒋总司令再对朱毛用兵。”
“宋部长过谦了!过谦了……”身材肥胖,慈祥的面孔下边有一个下垂的松弛的下巴的孔祥熙站起身来,他两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线,有意讨蒋介石喜欢地说朱毛不足道哉,就实力而言,也不顶阎冯联军的百一。我相信,蒋总司令不会向宋部长要多少钱的,“倪老夫人怕军政之事搅了今晚的宴会,说了一句”谁也不准扫我的兴,你们的事留到南京去说吧!”与会者遂又为倪老夫人捧场,宴会厅中再次响起碰杯声和笑声。
蒋介石还有一个”战役”没有说出口,那就是问鼎中华民国太总统的宝座因为在他看来,环顾中华,主宰九州者舍我其谁也”早就梦寐以求要做真正的第一夫人的宋美龄自然是高兴的。肛是,结婚后三年以来的经历,使她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提问:
“大令,肃清赤党,选举大总统这两件大事能同时进行,并获得全胜吗?”
“可以!”蒋介石沉吟有顷,低沉地说!但关键的一枚棋子是张学良。
在蒋介石的棋盘上,张学良的东北军不仅是威慑晋军、西北军的重要棋子,更为重要的是张学良能坐镇北平,稳住大江以北的半壁河山。这样,就免除了蒋介石南讨朱毛红军的后顾之忧,并能使得他集中全力召开国民会议,制定一部设置总统的约法,把他推上总统的宝座。宋美龄于纵横之道有些开窍了,她完全懂得了蒋介石的用心,故建议:
“既然如此,我们就请这位少帅偕夫人来南京好吗?”
蒋介石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久,蒋介石特邀张学良到南京参加三届四中全会,并把张学良的夫人凤至也请到了南京。宋美龄对张学良的第一印象是非常好的。令她惊叹不已的是这位”胡帅”之子一少年得志的马上英雄,竟然有着西方所谓的”莱茵河畔的骑士”风度。当她追忆起这位少帅临危受任,毅然决然地除掉亲日派元老杨宇霆和常荫槐,以及窥测战机,挥兵关,一举结柬中原大战的时候,又感到这位意气风发的青年英雄是一位了不起的政治家。加之随行南来的端纳评价这位少帅是”虽为新派思想,依然留有马上英雄的本色,尤其对江湖义气看得过重。”使宋美龄终于形成了这样一种战略思想利用一切手段,竖固以蒋介石为主导的蒋张联盟。
宋美龄碍于蒋夫人的身份,不能时时伴于张学良之侧——尽管她从这位少帅的眼神中已经感到了敬仰于己的神情,无法施展自己的外交才能,把这位少帅的命运紧紧和蒋介石联在一起。正诌宋美龄苦于无计可施之时,端纳引张学良的元配夫人于凤至登门造访。她激动不已地自语: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木费功夫,我怎么把这位于凤至夫人给忘了呢”
于是张学良的第一夫人。他们二人的婚姻为张作霖一手撮合,这就为张学良日后一定要寻觅新欢创造了条件。宋美龄对于凤至的第一印象是”土气加上她又比张学良年长几岁,宋美龄也就很自然地想起了这句俗话”男人三十一枝花,女过三十豆腐渣。”旋即她又想起了去岁闹得满城风雨的桃色事件。张学良诱说赵四小姐的种种传闻,她不由得暗自叹道:
难怪这位倜傥的少帅要钟情于赵四小姐呢!”
作为领袖的夫人,宋美龄和于凤至绝不是一个层次的妇女。但是,宋美龄为了坚固所谓的蒋张联盟,安定天下,自己成为堂堂正正的第一夫人,她又学着蒋介石的样儿要和凤至拜干姊妹。对此,于凤至认为高不可攀,诚惶诚恐地表示谢绝。宋美龄又开动脑筋,从上海请来了年高体衰的母亲,先由倪老夫人收于凤至做千女儿,继之再和这位”土里土气的少帅夫人”结拜异姓姐妹。由于宋美龄年少,故亲昵地称于凤至为干姊,弄得这位丁凤至忸怩作相,不知如何是好。是日夜,宋美龄把自己的这一得意之作告诉了蒋介石,但万万不曾料想她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胡闹!你怎么能和她结拜干姊妹呢?”
“我为什么就不能呢”宋美龄满腔热情被浇了一盆凉水,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微红的面颊也抖瑟起来说句老实话,若不是队国家的大局着眼,我才不会和她结拜为异姓姐妹呢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又是什么呢?”
“我是说你和媳结拜乱了辈分厂宋美龄猛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当年孙中山为了出师北伐,结成所谓的孙张段大三角联盟,曾派长子孙科出关,和张士霖的儿子张学良、卢永祥的儿卢小嘉互换兰谱,再加上段祺瑞的公子段宏业,成为轰动一时的海内四公子。论祖传的辈分排列,张学良恰好小孙中山一辈。时下蒋介石和孙中山为连襟,宋美龄恰好又长于凤至一辈。宋美龄和于凤至结成姐妹,这样一来,蒋介石只好从长辈的位置下移,和张学良又成了平起平坐的异姓连襟。这对他而言,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宋美龄沉吟片时:,“大令,你还记得吧,我为什么反对你和基督将军冯玉祥互换兰谱?”
“记得你说这和我的身份,以及我宣扬的革命的主义不相符合。日“你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答我的吗?”
“当然记得我说你不要小看这位丘八司令,他手中握有数十万西北军,如果能用一纸兰谱借得他手中的几十万西北军讨伐张作霖,这有什么不好呢?”
“回答得何等的妙啊!”宋美龄淡然地笑了笑,“我可否这样回答呢!你不要小看这位少帅,他手中握有数十万东北军,如果能用一纸兰谱借得他手中的几十万东北军稳住江北的半壁江山,即使矮了一辈,又有什么不好呢?”
蒋介石猛然醒悟,他骜地抱住微然作笑的宋美龄感潋池吻了一下宋美龄的额头,喟叹而语:
“青出于蓝,胜于蓝,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宋美龄觉得”贤内助”这个词是那样的刺耳,但此时此刻她又不够蒋介石的”外当家”的资格,故只好不予理睬。她有崔不高兴地推开亲热的蒋介石,郑重地说:
“为江山计,不但我要和于凤至结拜干姊妹,而且你也要和这位少帅换”
“好!就照你说的办。”
!
翌日上午,蒋介石主动地和张学良换了兰谱,结拜为异姓兄弟。接着,他又以盟兄的身份提名,由中央常委会特推张学良为中央政治会议委员。”蒋介石亲自陪同张学良谒中山陵,给张学良的卫队训话。蒋氏夫妇又邀请张学良夫妇同游汤山,在汤山俱乐部聚餐,由戴季陶、胡汉民、宋子文作陪。蒋介石的盛情感动了张学良,他在十一月十七日中央党部纪念周上发下誓言:学良誓尽精诚,以拥护中央,完成和平统一,虽牺牲生命,亦必完成此志。十二月六日,张学良到达天津时对人们说,他对首都一行印象甚隹。这就为后来张学良一度听从蒋介石的摆布;打下了思想基础。”
但是,历史并不是蒋介石手中的一团泥,任凭他一手捏塑。他构想打胜两个战役的奢望全部落空了!
国民党三届四中全会开了六天会,蒋介石的政敌——国民党右派元老胡汉民等人坚决反对选举总统,双方吵了六天架,不了了之。事后,蒋介石为了早日登上大总统的宝座,除调动一切舆论工具广为宣传外,还不择手段地将胡汉民软禁在汤山。为了缓和与党内的反对势力的尖锐矛盾,他也只好暂时放弃大总统的桂冠,出任国民政府主席。结果,再次导致国民党的分裂,形成了南京国民政府和新成立的广州国民政府的对立局面。
提到蒋介石的”肃清赤党”计划,失败得更是悲惨。请看如下记述:
三届四中全会过后,十二月七日蒋介石便到达南昌,督率剿共十二月九日,他在南昌召开”剿共会议”,特悬赏五万元缉拿红军统帅朱德、毛泽东、黄公略、彭德怀等,蒋介石纠集了十万大军,命张辉赞为前敌总指挥,进攻中央革命根据地。他经如此一番布置之后,便带着吴稚晖、周佛海、邵力子、陈布雷等游了一趟庐山,于十二月二十六日返回南京。结杲,正如白崇禧所!
回忆的那样:“毛泽东改变战略以农村包围城市,组织民众,提伪党政军一元化,化整体为有机体。”张辉赞”因军事战不敌共军之总体战,全师覆灭,其本人被俘虏,被枭首钉在木板上由赣江顺流而下,影响士气非小。”噩耗传来,蒋介石哀叹道呜呼石候张辉赞别号),魂兮归来!
蒋介石绝不甘心自己的失败,遂以何应钦为总司令兼南昌行营主任,调集二十万兵力,采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作战方针,从福建建宁到江西吉安,构成八百里长的孤行阵线,于九三一年四月一日,分四路向赣南、闽西中央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二次大规模”围剿”,结果又以失败告终。
两次围剿的失畋,使蒋介石认识到红军虽是一支装备极差的绿林民军,但却有着远比西北军。晋军等更为强大的实力。如果坐视红军在他的后院里滋长、莬延,第二个苏联就会诞生在中国的大地上。因此,他在第二次围剿中央红军失败后一个月,又调集兵力三十万,并亲抵南昌,自任总司令,聘请德、日、美等国的军事顾问,采取”长驱直”、”分进合击”的战术,分兵南为、南丰、吉安三路,于一九三一年七月一日开始对赣南、闽西的中央革命根据池进行第三次大规模”围剿”。
蒋介石连年内战,加之张学良和苏联的边界冲突,耗资甚巨,超过了国力的承受,榨千了百姓的血汗。财政部长宋子文面对罔库空虚、财政危机的局面无一为治,更弄不来巨资供蒋介石围剿红军之用,蒋介石体谅宋子文的苦衷,明确地指出如果能够控制中圃金部非法鸦片交易,那么他的军队就会得到一个巨大的取之不竭的来源。对此,宋子文清楚地知道,如果执行一项新的鸦片政策,势必导致和上海的青帮大亨杜月笙、黄金荣的矛盾。他很是策略地说!如果真的把鸦片这匹肥马拴在财政部的马车上,是能够暂时使预算保持相对的平衡。不过,上海方面的工作……”
!”由我来做。”
蒋介石说干就干,调青帮头子杜月笙进京广同杜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唔谈。会谈一开始,蒋首先任命这个青帮头子担任上海剿共专员少将军衔),这样一来,就正式批准杜月笙想杀谁就可以合法。杀掉谁“作为报答,青帮同意现付六百万元给南京,作为下一笔收中政府顸先得到的份额的第一期付款。”蒋介石满意地召来了宋子文“宋部长,把这笔钱库,充做剿灭共匪之用。”
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宋子文的财库中一夜之间飞来了六百万元。而且以后还将有大宗的金钱源源不断地飞金库。
社月茎”回到上海家中以后,他把这笔交易的情况从头到尾详细地告沂黄麻皮黄金荣),并且突然反悔了。他要求把钱退还给他。子文当时不明智地企图玩弄欺骗手法。他不是用现金把这笔钱退还给杜,而是还给他政府债券。杜跟子文一样对政府的底细了如指掌。所以他认为这些债券是没有价值的。他立即提醒这位哈佛大学出身的经济学家注意他的行为是多么愚蠢。不久,宋子文在上海车站遇刺。他本人对这次暗杀未遂事件做了如下记述我正往车站外面走,在我离出站口大约十五英尺的时候,有人突然从我的两侧同时开枪。我意识到我是射击的目标,我立即把在灰暗的车站里十分显眼的白色硬壳太阳帽甩掉,跑进人群,躲到一根柱子后面。整个车站很快被剌客们的左轮手枪发出的烟雾所茏罩,乱柁从四面八方打过来,我的卫兵们则开枪还击。
整整过了五分钟,车站约烟霁才消散。我的卫兵们看见至少有四名未遂的刺客在开抡,可是刺客的数也许还要多些。当烟雾消散的时候,我们发现同我并肩走的我的秘书,肚子、臀部和胳赙都中了枪弹。子弹是从两倒打进他的身体的。俜的喟子和公文包弹痕累累,我比他高好多,可是我哪儿也没伤着,简直是个奇迹。
宋子文的记述有意隐去了暗杀的起因和幕后的支使人。正如一篇文章所说的那样毫无疑问,如果刺客们真想打的话,本来是完全可以打中子文的,因为他们打偏了的子弹全都千净利索地打在他的秘书身上,把秘书打死了。但是,他们显然得到指示,只要子文吓得魂不附体就行了。现在予文不再幻想如果他企图欺骗杜,他会得到任何特殊的豁免了。”
宋子文脱险了,可这一暗杀事件却把在青岛避暑的倪老夫人吓坏了,使她本来就十分虚弱的身体急遽衰竭,几天以后一一一九三一年七月二十三日病逝青岛,正在南昌指挥重兵、围剿红军的蒋介石和宋美龄闻讯震惊,指示陈布雷等人草拟了宋母谢世的讣告,蒋介石阅罢讣告的署名孤哀。宋子文、宋子良、宋子安,孤哀女宋龄、宋庆龄宋美龄,适孔祥熙、孙文、蒋中正,孙女琼曼、瑞泣叩”,他感到在子、女、婿中有这样显赫,位的母亲堪为绝无仅有,一种仰慕之情打心底油然生起。另,他看到宋庆龄的大名赫然纸上,顿时感到了一种不祥的征兆,下意识地自语:
“回国奔丧的宋庆龄又将生出多少是非来?”
宋庆龄从小最受母亲的宠爱。多年以来为奔走国事,流亡海外,未能承欢膝下,克尽孝道,更未能在母亲临终前聆听遗言。她为母亲的去世格外伤悲,遂决定回国奔丧。
蒋介石为了借宋母逝世之机,缓和与宋庆龄的矛盾,故做大政治家的气度,派励志社总干事黄仁霖亲赴大连迎候归来的国母。宋庆龄转乘大连丸安抵上海以后,张群等欢迎者相继走进舱房迎迓。宋庆龄”全身均御黑色丧服,帽檐下垂,俯首威容”,与迎迓者”略已颔首,即匆匆船”,未做一语,当与孔氏二女公子同乘孔宅之。车赴西摩路宋宅”,下车后即到母亲灵前”垂首默立,饮泣不已”
蒋介石本”以军务倥偬,一时无暇来沪”为由,原准备”派张群代祭但在宋美龄的催促下,遂是暂时撤下”剿赤”军务,赶回上海参加了葬礼。
出殡时,宋子文等三兄弟走在最前面,接着是三个女儿霭龄、庆龄、美龄以及女婿孔祥熙、蒋介石依次前行、宋氏三姊妹均全身”衣黑纱旗袍,布履、黑色纱袜,面罩黑纱,垂首饮泣。蒋氏亦衣黑纱长衫的克尽半予之礼军政要人均徒步执绋,送葬行列长达数里,“悲壮肃穆”、”备极哀荣”?沿途有成千上万的群众在路旁观礼,有的地方还举行了路祭。
倪老夫人的墓穴在上海万安公墓。八月十八日下午”在公墓礼堂举行了葬礼,宋子文兄弟站在前列。第二排是孔熙、宋霭龄,第三排是宋庆龄,最后一排是蒋介石、宋美龄,行礼时宋庆龄泪珠莹莹泣不成声,行完祭礼后,宋子文悲痛池说我们没有妈妈了!惹得姊妹们又悲伤地哭泣起来。”
是曰夜,蒋介石偕宋美龄回到法祖界迈尔西爱路九号公馆,正准备沐浴休息,侍卫长王世和突然走进,叫了一声蒋介石最爱听的”蒋先生”,遂又立正报告:
“戴笠有要事求见。
“今晚不见,明天再说。宋美龄很是不高兴地挡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