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皇帝是清朝第一位在北京皇宫举行大婚典礼的皇帝。他的后妃,《清史稿·后妃传》记载有两后、十五妃。其中,他和最宠爱的董鄂妃演绎了一段皇帝爱情的传奇,也留下了后人津津乐道的历史之谜。
顺治帝先后册立了两位皇后。第一位皇后博尔济吉特氏,是顺治帝母亲孝庄太后的侄女、蒙古科尔沁部卓礼克图亲王的女儿。这对姑表姐弟小夫妻,都有个性,都不懂事。小皇后屡屡“忤上”,就是忤逆顺治帝,让顺治小皇帝很不开心。顺治十年(1653年)八月,也就是新婚后的第三年,顺治帝以“无能”二字为理由,奏告孝庄太后,将皇后降为静妃,搬到西六宫的永寿宫。
另一位皇后是孝惠章皇后,也是博尔济吉特氏,顺治十一年(1654年)六月被册为皇后。她不久也受到顺治帝的责斥。但这位皇后能委屈圆通,又有太后呵护,才没有被废掉。后来这位皇后受到了康熙帝的百般孝敬,晚年过得很好。
经历了废后又立后的折腾之后,顺治帝的后宫很快就增添了一位妃子——董鄂妃。
董鄂氏,生年不详。关于董鄂氏的身份,有三种说法。
第一种是官书,说她是满洲大臣的女儿。《清史稿·后妃传》记载:“孝献皇后,栋鄂氏,内大臣鄂硕女。年十八入侍。”
第二种是野史,说董鄂氏是晚明秦淮名妓,冒辟疆(襄)之妾董小宛。清军南下,将董小宛掳获,送到北京,献给顺治帝。许多资料显示,顺治帝出生那年,董小宛病死,两人相差十四岁。所以董小宛即董鄂氏之说当属捕风捉影。
第三种是传记。《汤若望回忆录》说,顺治皇帝对一位满洲籍军人的夫人起了一种火热爱恋,当这位军人因此申斥他的夫人时,竟被天子亲手打了一个耳光,这位军人因为气愤而死,或许竟是自杀而死。顺治帝将这位军人的未亡人收入宫中,封为贵妃。这位满洲军人,有学者认为是顺治帝同父异母的皇十一弟博穆博果尔。他的生母为皇太极麟趾宫贵妃博尔济吉特氏,是蒙古察哈尔部林丹汗的遗孀。
关于董鄂妃的身份,因为说法很多,又涉及宫闱秘密,所以仍旧是一个历史之谜。
顺治帝对董鄂妃的恩宠,可从以下事实看出端倪。
一是晋升之快,清史罕见。董鄂氏在顺治十三年(1656年)八月二十五日被册为贤妃,仅一个多月就被晋为皇贵妃,这样的升迁速度,历史上十分罕见。十二月初六,顺治帝还为董鄂妃举行了十分隆重的册妃典礼,并颁诏大赦天下。在有清一代近三百年的历史上,因为册立皇贵妃而大赦天下的,仅此一例。
二是尽改恶习,专宠一人。据当时的传教士汤若望记述,少年福临沾染了满洲贵族子弟好色纵**的恶习。可是顺治帝自从遇到董鄂妃,给予专宠,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三是优厚对待,特宠其子。董鄂氏被册为贵妃不久就怀孕了,顺治十四年(1657年)十月初七生下一位皇子,就是皇四子。顺治帝高兴至极。但小皇子出生三个多月,还没命名就夭折了。这对董鄂妃打击太大了,顺治帝也非常悲伤。为了安慰董鄂妃,他追封这位早夭的皇子为和硕荣亲王,并修建荣亲王园寝。墓碑刻:和硕荣亲王,朕第一子也。本来是皇四子,却被称为第一子,说明这位皇子及其生母董鄂妃在顺治帝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董鄂妃于十七年(1660年)病死。顺治帝不仅超越规格为她办理丧事,还追封她为皇后。?(áng)溪森和尚在景山寿皇殿主持董鄂氏火化仪式,顺治帝亲自为董鄂氏收取骨灰。悼念董鄂氏的祭文,大学士写了一遍又一遍,顺治帝都不满意,最后由张宸写出,皇上读了,流下眼泪。顺治帝哀伤过度,竟至寻死觅活,人们不得不昼夜守着他,使他不得施行自杀。
宠妃董鄂氏让顺治帝神魂颠倒,这让许多历史学家费尽心思,苦心考索,这是为什么呢?董鄂氏为什么会得到顺治皇帝的如此宠爱呢?
顺治帝当时亲自撰写董鄂氏的生平事迹,洋洋洒洒,达数千字。从这些文字中,我们可以得到一些答案。
如她待孝庄皇太后,极尽孝敬,礼数周全,悉心奉养,无微不至。
如她待夫君顺治帝,晨夕伺候起居、饮食服御,十分周到。每次顺治帝回到后宫,她必迎问冷暖,然后侍奉用餐,但自己不吃。遇到庆典,皇帝喝过几杯后,她就让人劝告皇帝少喝酒。
如她襄助夫君理政,皇帝批览奏章,虽已深夜,董鄂氏必在身侧。皇帝让她一起阅看,她总是谢绝说“不敢干政”。皇帝览批死刑案件,不忍下笔,董鄂氏得知后就流泪说:“怎样能做到没有冤案?求可悯者全都能活!”
如皇帝偶尔不上朝,董鄂氏就恳切劝他不要倦勤。皇帝每次日讲后,跟董鄂氏说起经典章句大义,董鄂氏都非常高兴。皇帝偶尔忘了,董鄂氏就劝他应当牢牢记住。皇帝出去狩猎骑射,董鄂氏就提醒他注意安全。
此外,她还能做到严于对待自己:董鄂氏非常节俭,不用金玉;诵“四书”、《易》等经典非常熟练;练习书法,很快字就写得很好。
董鄂氏生病后,皇太后派宫女问安,她必回答“安”,以免太后担忧。病危之际,她说:“我快不行了,我死了,陛下要自爱!只是皇太后肯定伤悼,怎么办呢?”又嘱咐不要以珍丽宝物随葬。
从这些絮絮叨叨的细节里,我们可以体会到董鄂氏是一位聪明、善良、贤惠、勤快又善解人意的好儿媳、好妻子。所以直到她去世半年多以后,顺治帝还写下这样一首诗:
洞房昨夜春风起,遥忆美人湘江水。
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
痴情天子,怀念妻子,感情笃深,跃然纸上。
董鄂妃死去不久,二十四岁的顺治帝竟也死去,成为又一件清宫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