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公(1 / 1)

此所谓东虢也。北虢在大阳,夹河之壤,平陆、陕州皆其地,乃虢仲之国。而此东虢则虢叔之封,郑桓公东迁,有虢、桧之地,故为郑邑。西自汜水县,东至荥阳,皆虢故封。《穆天子传》“畜兽于东虢,号曰虎牢”,汜水也。荥阳有虢亭,《后汉书》曰虢叔国,此则虢之故都,地入郑而犹明曰虢。晋、楚之会,会于此。

说者以谓有三郓,非也。西郓,汉为廪邱,今为郓城县,字一作“运”。东郓在故东莞,今为沂水县。《后汉·郡国志》云:“东莞有郓亭,齐为昭公取而居之”,此郓也。其地与莒接壤,或为莒,或为鲁,故曰:“莒、鲁争郓,为日久矣。”文十二年城诸及郓,为鲁邑。及成九年又为莒邑,而楚入之。盖宣、成之间,莒复取之于鲁。不见于《经》者,所谓“内失地不书”也。

疆郓田

“疆”者,聚土为堑,其外沟之,为关以通出入也。《周礼·封人》:“凡封国,封其四疆。造都邑之封域者亦如之。”郓本莒邑,鲁先世尝取之莒,而未毁莒封别为己封,至是复取之,乃扩其旧封,包郓于内,欲使长为己域。言“田”者,邑城在内,田在外;“疆”,其田之四界也。必帅师者将有筑掘之役,恐莒来争,以重兵临之也。杜但云“正其封疆”,未得委悉。

防兹

杜氏分防兹为二邑,谓防在平昌县西南,兹在姑幕县东北。按《经》言“牟娄及防兹”,地异则言“及”,则防兹非二邑也。《汉书》独载琅邪郡有兹乡县,《后汉书》唯载平昌有蒌乡,云是牟娄,注云“有防亭”者,亦徒据杜预之说,非他有证。则其为二邑非三邑,明矣。

纳北燕伯于阳

《公羊》作“纳公子阳生”,其谬明甚。阳生立于哀公六年壬子岁,卒于十年丙辰岁,去是年辛未四十五年,若此时已出奔在燕,而拥兵以入,当已二十矣,其死也犹谥曰“悼”乎?且于时孺子荼未生,阳生何所嫌而奔燕?故曰其谬明甚。阳,《左传》作唐,杜云:“中山有唐县。”按:中山之唐在燕之西,飞狐口、倒马关之左。自齐而往,绝燕而过之,孤悬西隅,高偃不能悬军深入,北燕伯亦不能远恃齐以为援,且又鲜虞国都,非燕地也。足知杜说之非。按《汉书》涿郡有阳乡县,当是燕地,盖在文安、大城之间,为燕、齐之孔道,正不当从《传》作“唐”,而以中山之唐当之。

州来

州来,书“入”又书“灭”,则其为国无疑。而杜云“楚邑”,当由《传》言“楚子狩于州来”,谓是其邑耳。如楚子田于孟诸,孟诸岂亦楚邑乎?州来国小,服役于楚,游猎其地,唯其所为耳。《前汉·地理志》:“下蔡,故州来国,在今寿州。”楚之东侵,疆域止于舒、蓼,未尝北至寿、颍。州来之亡,实亡于吴。若平王曰:“州来在吴,犹在楚也”,则言其国已灭,他日己取之为尤易耳,非州来之先已在楚也,若为楚邑,则已失之,何言“犹在”哉?

冬有星孛于大辰

《公羊传》曰:“大火为大辰,伐为大辰,伐,参也。北辰亦为大辰。”夫彗体无光,傅日为光,其出也必于黄道为近。北辰在极北至幽之处,不得有孛,则其非北辰明矣。参之名为大辰,他无所考。唯大火为大辰,而刘向言滥于苍龙之体,则是在房、心、尾而光及七宿也。然有疑者,《经》不系月而但言冬,则是尽一冬而恒见矣。自建酉之月至建亥之月,皆冬也。而以《月令》考之,建戌之月日在房,建亥之月日在尾,心方随日以没,大火隐而孛亦不得见。且大火在天汉之西,《传》抑云“西及汉”,唯参于周正之冬夕见东方,而汉在其西,言“及”者,亘东西而远及之谓,则又似刘向之说为不审。参观众说,似以《公羊》“伐为大辰”之说为长。

许世子止杀其君买

盗杀卫侯之兄絷

凡《春秋》所书盗,皆下大夫以降而擅杀人者。三代无草野弄兵寇掠之事,盖列国林立,国必有军,卿行必有旅,无能犯也。自陪臣执国命,始各有徒众,藏兵甲。《春秋》深恶其坏封建颁爵之大法,故自卿而下,名不登于《春秋》,盟会侵伐则称“人”,杀君与大夫则称“盗”,不如后世之史,草窃之寇匹夫而得以名见也。左氏求名不得之说,曲而迂矣。乃胡氏谓齐豹为司寇,例得书名。不知唯天子之司寇为卿,侯国之司寇亦下大夫耳。孔子为鲁司寇,且不得与三桓等,况豹仕于絷而又见夺乎!胡氏据《檀弓》之文,归罪于宗鲁,不知孔子之告琴张,乃君子慎择交游之精义,非《春秋》讨贼之大法。责宗鲁可也,释齐豹之首恶其可乎?齐豹非卿而书“盗”,又何疑焉!又絷,二《传》作辄;出公不应与伯祖父同名,左氏为是。

杜氏失注。《括地志》:“胡城在豫州郾城县界。”其地在陈之东,蔡之北,南近于汝南。《后汉书》:“在汝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