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水省《昭和49年度农业白书》[24](1974年度)中,对农业生产动向做了如下记载:
35—45年度(1958—1970年度——笔者注)农业生产平均增长率为2.3%,与西欧诸国持平。特别是畜产品与蔬菜等部门,因需求的增加而扩大生产,其中随着畜产饲养技术的提高,多头化饲养使生产扩大非常显著。另外大米生产同样处于增长状态,相反麦子、大豆等普通旱田作物的生产持续减退。结果,在农业生产中占有最大比重的大米,43年(1968年——笔者注)开始出现供需非常显著的不均衡,44年度开始实施大米的生产调整及稻田生产的转耕对策……44年度开始的大米生产调整及稻田转耕对策,基本根据目标顺利实施。49年度开始稻田转耕对策停止对休耕田的奖励……目标分配以转耕可能与否为重点,与之前相比地区间的差别减小。稻田的转耕面积,与48年度相比减少0.3万公顷,约为28.5万公顷,其耕种品种仍然是饲料作物(6.7万公顷)、蔬菜(5.7万公顷)、豆类(4.9万公顷)的比重较高……虽然常年性植物增长钝化,但是果树、林木为中心增加了6.2万公顷。48年度生产调整水田的将近半数为休耕田,49年度开始休耕奖励措施结束后,其中过半以水稻为中心恢复农业生产。
上文中能够读出大量相关信息:(1)战后日本经济高度成长期间,农业部门的平均增长率保持在2.3%左右,该增长水平并不逊色于西方发达国家。特别是由于选择性扩大生产的实施,畜牧业及蔬菜果实农业的增长显著。然而,处于需求钝化的大米生产同样处于增长状态,结果自1968年开始,大米供需失衡,1969年起大米的生产调整及稻田的转耕政策同时展开(具体过程可见表10-3)。(2)以上政策根据政府制定的调整目标(减产目标及转耕目标)实施。(3) 1969—1973年度对实施生产调整(减产,即休耕及转耕)的生产者给予奖励, 1974年度开始停止对休耕田的奖励。(4) 1974年度起减产目标分配的重点从单纯减产转向重视转耕的可能性。(5)转耕的主要内容以饲料作物、蔬菜、豆类、果树、林木为中心。(6)休耕奖励停止后,稻田的复耕现象增加。
表10-3 大米供需及生产调整面积变化(单位:万吨、万公顷)
从表10-3中数字可以看到:(1) 1965年开始至1968年迄,大米的生产量持续增长,而需求量却相反持续下降,政府米库存量1969年度已经超过500万吨。以上背景下,1969年12月农水省在各地方农政局设置“大米生产调整对策本部”,大米生产调整政策起步。(2) 1971年度开始,稻田转耕对策全面展开,国内大米生产基本被调整在需求水平,政府米库存开始持续削减;虽然1975年后,因政府停止了对实施生产调整稻田中的休耕田的奖励,政府大米库存量一度出现波动,但大米供需失衡仍然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3) 1969—1973年度,实施生产调整的稻田中,50%左右是未实行转耕的休耕地。其原因在于该期间内,即使是休耕田同样可以享受政府发放的生产调整奖励金,致使休耕地不断增加,不仅为今后的休耕地的复耕,而且为其转耕均带来极大的困难。1974年停止对休耕地的奖励之后,由于托管制度的设置及统计方法的变化,大米生产调整中的休耕地数量无法体现,但是整体农业生产中的“休耕地”仍然存在,据农水省2003年度统计,休耕地面积为26.8万公顷。
关于大米调整政策的实施状况,日本“会计检察院”于2016年7月发表的《大米生产调整对策的实施状况》(要旨)中[25],做了较为简要的总结。该文指出:自1969年大米生产调整政策实施后至2014年迄,国家财政支付“生产调整补助金”高达9兆576亿日元。必须注意的是,大量转耕补助金的投入,并未能避免因大米生产收缩带来的整体农业生产的下降;换言之大米生产调整政策的实施在农业生产总额上造成的损失,并未能从其他农作物生产扩大上找到平衡。关于其原因,“实施状况”一文中指出:“以由行政分配数量目标为前提的大米生产调整对策,阻碍了农业生产者的自由经营判断及市场战略,成为妨碍具有热情的农业承担者的效率性生产的最大原因。”日本农业经济学家本田正义在《现代日本农业的政策过程》中同样指出:“转耕率统一分配,不仅损害大规模专业农户的生产欲望,妨碍具有能力的农户扩大生产规模,并且具有姑息并非尽全力生产大米的小规模农户的弊端。”[26]2013年5月,为了探讨农林水产业及农村地区,如何成为将来国家活力的源泉及其持续发展的策略,日本内阁内成立“创造农林水产业·农村地区活力本部”,同年12月该“活力本部”决定将于2018年对大米生产调整政策进行改革;为此,农林水产省决定将于2018年放弃通过行政手段制定大米生产调整目标的大米生产调整政策,以生产者为中心、圆满对应需求的大米生产政策改革正在进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