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宰帅大伴卿赞酒歌十三首[62]
(1)无谓之思,思之何益;
一杯浊酒,
饮之自适。(卷三,338)[63]
(2)所以称酒,以圣为名;
古之大圣,
其言巧成。(卷三,339)[64]
(3)囊昔曾有,竹林七贤;
其所欲者,
酒而盈坛。(卷三,340)[65]
(4)高谈阔论,自作聪明;莫如饮酒,
醉泣涕零。(卷三,341)[66]
(5)无言从之,无术为之;
极贵之物,
非酒莫属。(卷三,342)[67]
(6)不为英杰,宁为酒壶;
有酒其中,
常浸肚腹。(卷三,343)[68]
(7)貌似贤良,其丑不堪;
不饮酒者,细看如猿。(卷三,344)[69]
(8)贵虽宝珠,其价难数;
怎能抵挡,
浊酒一壶。(卷三,345)[70]
(9)夜光宝珠,不能解忧;
莫如饮酒,
宽心消愁。(卷三,346)[71]
(10)人世之间,优游途多;
开心之处,
醉哭最乐。(卷三,347)[72]
(11)此生当乐,来世任之;
即或虫鸟,
我亦变之。(卷三,348)[73]
(12)生者终当,一死了之;
此生此世,
亟当乐之。(卷三,349)[74]
(13)无为不言,可自为贤;
怎及饮酒,
醉泣心宽。(卷三,350)[75]
《万叶集》卷三所收大伴旅人(665—731)的十三首《赞酒歌》,从不同于记纪歌谣的视角来歌颂酒,作为独特的存在而受到瞩目。尤其是十三首和歌中,或多或少都可看到中国古典的影响,以出典论为中心的研究,已取得丰硕成果。例如,小岛宪之指出“心やる”“この世”“来む世”“濁れる酒”“古の七の賢しき人”“価なき宝”“夜光る玉”等词,分别为“遣闷、遣情、消闷”“现世”“来世”“浊酒”“七贤人”“无价宝珠”“夜光之璧”等的译词[76];又如,辰巳正明考证“賢しら”一词即汉籍所言“贤良方正”中“贤良”一语的译词[77]。此类研究,自不必说,进一步加深了我们对《赞酒歌》的中国古典引用意识的理解。然而,对于第七首和歌中,将貌似贤良的不饮酒之辈比作猿猴加以嘲讽,围绕其出典,历来众说纷纭,悬而未决。拙稿欲就其与中国文学的关联,对“猿”的出典进行若干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