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反战运动(1 / 1)

平壤之役是日军从胜转败的转折点。丰臣秀吉发动的这场不义之战在国内军内也不得人心。葡萄牙传教士路易·福洛易斯(Luis Frois, 1532—1597)在谈到他在北九州耳闻目睹的情况时曾说:人们非常厌恶征集壮丁,认为那无异于去送死。妇女们在抽泣。因为她们预感到要被迫守寡。不安和叹息充满全国。一种预言也传开了,说秀吉的征服事业必将失败,日本国内必将掀起叛乱。[18]反对战争的不止北九州居民,在古都奈良,兴福寺多闻院僧人英俊获悉战争动员已经开始后,便预计这次战争不会有好结果。当侵略军正在**朝鲜国土时,他在日记中表示对朝鲜人民“无限同情”。农民拒纳军粮,反对侵略战争。关东常陆(茨城县)农民拒纳军粮,使正欲渡海的该国大名佐竹义宣军队处于“奄奄待毙”状态。在军内,官兵、民夫大量逃亡和哗变。一份资料记载,锅岛部队从前线逃回的有57名,这些都是主力战斗部队的官兵,“搬运伕并未计算在内”。当时兵士逃亡如此严重,以致丰臣秀吉不得不命令在各地设立缉捕逃亡者的岗哨(“人番留所”)。侵略战争发动不到3个月,集结在肥前平户的岛津部队中,以梅北国兼为首700名官兵拒绝渡海作战并举行哗变。[19]

平壤战败后,日军厌战反战情绪弥漫。留在名护屋本营的羽前大名最上光义在写给家里的信中讲道:“日本人早就想逃出京城,都这样想:当和尚也好,只要能留下一条命。我也在盼望,能在活着的时候重新踏上故国芳香的土地,哪怕喝上一杯家乡水也好。”[20]当时日军士气既如此,又加以兵员伤亡过半(京城内外只剩53000人)[21],粮秣奇缺,疠疫流行,日军统帅部自知京城难保,4月18日撤出京城南遁,龟缩到东南沿海一带。明军入城并分路追击,收复汉江以南千余里,朝鲜国土绝大部分遂告光复。

日明之间的媾和谈判早已开始。6月,身在名护屋的丰臣秀吉还以战胜者自居,提出明朝以公主嫁给日皇、恢复两国贸易、归还占据朝鲜的四道及京城、朝鲜王子一人到日本当人质、朝鲜誓不反日及其他等七项无理条件。[22]明朝的谈判使节沈惟敬本是一个内奸和无赖,同日使小西如安合谋,回北京后一字不提丰臣秀吉的七项条件,反说丰臣恭顺,“恳求内附”。明万历帝信以为真,企图以满足丰臣秀吉虚荣心的办法使他“谨修臣职”。1596年遂遣正副使赴大阪,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丰臣大怒,和议破裂,战事再起。[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