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是享誉世界的文学巨匠和天才,是人类艺术经典的缔造者。中国明代的剧作家汤显祖,是中国文艺史上的一座丰碑,后人将他评价为“东方的莎士比亚”。
不肯当枪手
汤显祖,顾名思义,是希望这个孩子长大后要显耀门楣、光宗耀祖。汤显祖的祖上并非名门望族,而是一个充满书香的地主之家。
汤显祖的祖父博览群书,善写诗词,被称为“词坛名将”。他的父亲汤尚贤是嘉靖年间的一位儒士,为弘扬儒学创办了“汤氏家塾”,和当朝的一些理学大师一起给宗族子弟教课。汤显祖占据这得天独厚的优势条件,在学习上自然是一日千里。五岁就能对对子,十三岁就成了督学生员。他饱读经史,又通天文地理、医药卜筮,可谓是一个全能型人才。
汤显祖的知识水平, 应付官场的考试简直绰绰有余, 他二十一岁就考中了举人。按说考状元也不成问题, 然而明朝的科举制远不如以前清明, 主考官以考生的身家作为评分标准。朝中官员纷纷贿赂主考官以求让自家孩子榜上有名, 连内阁首辅张居正都不例外。张居正从政如流,“ 一条鞭法”
政策将朝堂搞得风生水起, 然而他的儿子却不是块料, 按理说张居正想让儿子当状元, 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不过他却不想这样做, 因为若是儿子当了状元, 试卷必然会昭告天下,那岂不是露馅了。
于是张居正在礼部员外郎的建议下,到民间找枪手来替儿子考试。汤显祖那时已经很有名气,自然成为张居正心中的首选“枪手”。张居正对他说:“如果你此次替我儿子考试,让他成为状元,我保证你就是下次的状元。”汤显祖听后十分生气,说道:“我这么做和少女失身有何区别?”张居正如此被拒绝,一言不发,拂袖而去。不用料想,汤显祖定是名落孙山。直到三十四岁时,才以极低的分数考中了进士。
为官骨头硬
本以为是苦尽甘来,终于可以施展才华了。不过汤显祖的性格注定他无法在官场上立足,当时手掌大权的张四维在朝堂中结党营私,四处拉拢官员。张四维曾经也干过找“枪手”替考的事,因此汤显祖很看不上他。当张四维前来拉拢他时,汤显祖说了一句:“我全身上下的所有骨头都是硬的。”得罪了当朝权贵,汤显祖被调离北京,打发到南京任太常寺博士。
汤显祖在南京任职时,仍然一心关注朝堂之事。有一次,皇帝因言官不说实话而罚他们一年的工资。汤显祖听说后,给皇帝上书说道:“言官不说实话,不是不想说实话,是因为朝中的辅政大臣把持朝政,那些敢说实话的人害怕打击报复,才违心说假话。皇上您为何不惩罚首辅大臣,却要惩罚那些人微言轻的小臣呢?”皇帝看到汤显祖拐弯抹角地批评自己,十分生气。不久,汤显祖又写了一篇《论辅臣科臣疏》,揭发当朝一些官员私吞灾款、收受贿赂。这篇奏疏彻底惹恼了朝中大臣,他们跟皇帝说这是蓄意诽谤,还假惺惺地辞官明志。皇帝不明真相,斥责汤显祖诬陷要臣,将他贬到条件恶劣的雷州半岛。
此后,汤显祖逐渐打消了仕途之念。汤显祖晚年时回到家乡,搞起了戏曲创作。
以“做梦”为生
对仕途绝望的汤显祖,在戏剧创作中找到了他的人生价值,他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找到了一片净土,这片净土上充满着爱情、顿悟与满足。他将自己的人生愿望融入戏曲创作中,在他众多的戏剧瑰宝中,以“临川四梦”最为著名,四梦分别是《牡丹亭》《紫钗记》《邯郸记》《南柯记》。
作为四梦之首的《牡丹亭》,讲述的是一位大家闺秀杜丽娘因梦生情,又因伤情而死。人鬼相恋,最终又起死回生的爱情故事。
故事情节曲折,婉转动人。此书一出,便赢得无数青年男女的追捧,很多人为之落泪。《紫钗记》讲的也是一个人死而复生、因情结合的爱情故事。
《邯郸记》讲的是一个“黄粱一梦”的故事:邯郸的小伙卢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中了状元,取得娇妻,还为朝廷立了功勋,然而不幸遭陷害被放逐,后来再度返回朝廷做了宰相,享尽荣华富贵。卢生梦醒来后觉得人生不过如此,于是悟道。卢生的这个梦,正是汤显祖曾经的梦,而他也正是那个梦醒看透之人。《南柯记》则讲述的是书生淳于棼①梦中做了驸马,梦醒后皈依佛门的故事。
“临川四梦”概括了世间所有的繁华,但又说明这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美梦一场。倒不如在世间寻找真情,过平淡而又快乐的日子。
①棼:fén。
汤显祖官场失意,文场得意,终于成为一位闻名天下的戏剧大师,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生也没有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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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派
因为汤显祖是临川人,因此人们也将他称作“汤临川”。
后来汤显祖在戏曲创作上有了自己的理论,他主张戏曲创作要讲究实际,在内容上要起到教育感化的作用,语言上要讲究情趣,而并非恪守格律。后来,有许多文人跟随汤显祖学习这一理论,形成了“临川派”。
属于此派的曲家有来集之、冯延年、陈情表、邹兑金、阮大铖、吴炳、孟称舜、凌濛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