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玛雅铭文表明蒂卡尔-瓦哈克通地区是玛雅文明的直接发源地,还有另外三个重要的文化证据,即这两座城市的艺术、建筑和陶器也支持了同样的结论。
除了瓦哈克通9号石碑,在这座城市至少有十处其他古迹,其中四处是能推断出明确年代的,而其他六处则可根据各自的风格特征推断出年代,所有这些都是从玛雅时代白克顿8(公元337年—公元435年)的最后五年开始的。
在这些纪念碑正面,人像所占信息量很低,且制作粗糙、笨重、呆板、没有生命力。通常表现为修饰过的左边侧面像,偶尔也表现为修饰过的右边侧面像。脚处于前后纵列的位置,近(左)脚的脚趾接触远(右)脚的脚跟。另外,完全从正面刻画手臂和躯干。头部却又被描绘成左侧面或右侧面。这种笨拙的、几乎不可能的姿势是所有已知最早玛雅石雕上的典型人物形象。
从早期纪念碑的制作技术和美学上的劣势可以明显看出,石雕雕刻艺术才刚刚开始。后来,古代玛雅石雕家们将取得先前无法想象的雕塑成就的高峰,但在遥远的时代,玛雅纪年的白克顿8末期(公元4世纪),他们仍然笨拙地摸索着,胆怯地感受着自己做石雕的方式,他们的手和石凿还不熟悉新的介质,所以做起来比木雕难多了。在整个玛雅地区,除了瓦哈克通和蒂卡尔,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类似的早期人像,这是真正原始的,无疑代表了尤卡坦半岛石雕的开始。
建筑的证据方面,瓦哈克通年代相对久远的遗迹显示出的建筑学证据同样令人印象深刻。从风格上看,在整个玛雅地区发现的最早建筑是灰泥覆盖的E-VII子金字塔,它被发现时完全被埋在这座城市后来修建的E-VII金字塔中。粉饰面具的风格装饰着这座埋在地下的金字塔侧面,强烈地表明在它们被完成时,玛雅艺术的经典才崭露头角。事实上,这些面具如此简单和古拙,几乎暗示了一个前玛雅的起源。当他们在用灰泥制作模塑的时候,后来被称为玛雅艺术的复杂美学似乎才刚刚出现。同样,埋在地下的E-VII子金字塔,从未在顶部采用砖石结构,尽管金字塔顶部用掺砂石灰膏筑成的地上有四个填满灰泥的柱坑,说明最初有一个用易腐材料建成的上部结构,可能是木头柱子和茅草。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座被掩埋的金字塔顶部没有任何砖石结构的迹象,而这表明,在建造E-VII子金字塔时还没有发展出典型叠涩拱的玛雅砖石建筑风格。
最后,尽管玛雅古帝国的陶器尚未被充分研究,无法就其中发现的不同类型陶器起源的先后顺序和分布中心等基本问题得出一般的基本结论,但在瓦哈克通的垃圾堆和广场楼层下的挖掘揭示了所谓的“黑土层”,这是该遗址人类居住的最底层,是尤卡坦半岛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陶器和泥塑类型。此外,还有各种类型,尤其是小雕像,其中与墨西哥、危地马拉和萨尔瓦多高地更早的非玛雅农业社会的物体非常相似。
因此,玛雅研究领域的四大考古学证据——铭文、艺术、建筑和陶器——都表明,玛雅文明的前身起源于佩滕中北部的蒂卡尔-瓦哈克通地区,时间是公元元年前后三四百年中的某个时期,即前玛雅三期。
(1) 有资料显示此文物现藏于荷兰的莱顿。——原注
(2) 玛雅日期该如何解释将在随后的第十二章阐述,它们如何与公元纪年的日期相对应,将在附录1中进行描述。——原注
(3) 石碑是考古学家给古玛雅人的竖井式纪念碑起的名字。——原注
(4) 这里区分一下“阴历”和“农历”的概念。阴历也称“太阴历”,是根据月相的变化周期(即“朔望月”)制定的历法。月的长短依据天象,历月平均长度大致等于朔望月,大月30天,小月29天;年的长短只是月的整倍数,与回归年无关。常置闰日,以弥补历月之不足。农历是指我国现行的夏历,属阴阳历。以其与农业生产有关而得名。其实与农业生产有关的只是夏历中的二十四节气。而节气是由太阳在黄道上的位置决定的,属于阳历部分,与月相盈亏的阴历部分并无直接联系。何况历法并不仅服务于农业生产。故将中国传统的阴阳历称“农历”具有片面性,而称“夏历”更为合理。——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