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难得轻松(1 / 1)

莫问魂归 郭蝈 2186 字 2个月前

钱串子和莫小则打赌,莫小则除了睡觉,基本没什么动静,吃过晚饭,大家在油灯前静等,莫小则揉着眼睛走出房门,来到桌前:

“支湃,再来一盘?”

支湃怎么想也想不通莫小则的心怎么就这么大,也不好问,只得掏出烟袋陪着他下棋。

钱串子已经闻到了胜利的气息,他像发情的仓鼠一样左蹿右跳:“还有一个多时辰,众位,你们都想想,我有输的可能吗?啊?”

他这么一问,大家还真开始琢磨了,可不管怎么想,钱串子也是赢定了。

支湃怎么参不透,到底莫小则为何直接放弃,莫小则不耐烦的训支湃:“哎哎哎,还玩不玩啊,象棋还是相面啊,啧,你这马怎么还走开田字了?”

支湃推开棋盘:“不玩了。”

长话短说,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支棱着耳朵在听,终于,外边响起了打更的梆子声“咣咣咣……咣咣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作*者微*信公*众号:zhetengsuiyue213

“哈哈哈,黑夜里,钱串子笑的分外响亮,三更天,子时到了,莫小则,来吧,咱比一比。”

莫小则进屋,拿出来一个大麻袋,众人都不禁惊呼:“这是哪儿的麻袋啊,里边这得有多少银票啊!”

钱串子的脸一下变得惨白,他抢过麻袋看了看:“空的?啥意思?”

莫小则把麻袋又抢过去:“让我看看你们的!”

钱串子把金银玛瑙,银票金锭摆了一桌:“三千两出头!怎么样?”

莫小则鼓掌称赞:“厉害!”他一边说,一边把桌上的钱全都一股脑的扒拉到麻袋里,系上口,就往屋里走。

钱串子在后边喊:“哎哎哎,什么意思啊?”

莫小则拍了拍麻袋:“我赢了啊!这些钱都是我的。”

众人哭笑不得,钱串子也是皱着眉骂:“会玩吗?玩得起吗?说了天到子时为限,刚才子时已过,你玩赖有劲吗?有意思吗?”

莫小则指了指窗外:“亏你们这么些人还在这儿帮腔呢,自己到外边看看北斗,到底现在什么时辰。”

他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开门往外走,就连道同也好奇的出了门,好几个老江湖,抬头一看北斗的斗柄,果然子时还差一点。

大家伙再进屋的时候,莫小则已经把麻袋放回自己屋里了,钱串子大骂:“姓莫的,你这是几个意思?到底怎么回事儿?”

莫小则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灯花:“没意思啊,我把那五两银子给了更夫了,让他今儿夜里错打时辰,现在刚到子时,我屋里有三千多两银子,你呢?”

众人是哈哈大笑,道同这么一个严肃的人都笑的直不起腰,关婷和呼延秀拉着手点指莫小则,支湃一边鼓掌一边笑:“钱串子真是日了哈士奇了,这也行啊!”

钱串子跳脚骂:“你小子就会玩阴的!”

支湃把他按住:“别蹦了,人这叫不走寻常路,不按常理出牌,你呀,还太嫩,咱都太嫩了。”

钱串子一伸手:“那四千两里有好几百两是我赢来的,还给我。”

莫小则脸一沉:“放肆,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现在当家作主,按支湃说的,我管钱管账管方向,你老实呆着!”

“我不服!”钱串子不干了。

莫小则站起身:“凭什么你不服,按你说的这叫天意!”

“你又哪来的天意?”钱串子问。

“支湃,韩鬼,你俩坐在桌前,看我给大家摆布摆布。”莫小则一边说,一边站在桌前,“这次,我排在第一个,道长,您站我旁边……”

大家按照莫小则说的队形一字排开站好,莫小则说道:“韩鬼,你再念把姓氏一遍!”

韩鬼指着大伙念:“莫道钱关呼程白。”

莫小则点点头:“没错,这就叫莫道钱关乎成败!”

支湃一拍桌子:“牛了***了!”

钱串子气急败坏:“呼延秀不姓呼,人那是复姓呼延!”

“你摆布的时候也是念的呼啊,怎么到人莫小则这你就较真了,你别嚷了啊,再嚷,咱当家人大巴掌呼死你!”程图笑着贬斥钱串子。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还在睡,就听外边“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莫小则穿戴整齐出了屋门,其他人也都走出房间循声过去,只见呼延秀戴着套袖,手持小锤,在敲打一条青铜,旁边支湃手里拿了一个葫芦在用铁钩子掏葫芦瓤,还不时的指挥呼延秀。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韩鬼嘟囔,“整天不是和九灯门的干仗,就是被师父逼着练功,好容易出来能有点自在的时间,你一大早这是干啥呢?”

呼延秀抹了抹额头的汗:“支湃让我给他打一个簧片。饭做好了,在锅里,你们先吃吧,我好久不打铁了,再拿起钳锤太亲切了。”

韩鬼说了句:“支湃就是有病。”

莫小则说了句:“先别忙活了,吃完饭再说。”

几个人到了饭桌前,关婷和关婷负责给大家端菜盛饭装汤,道同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掏出一样东西在自己的汤里涮了涮,甩干净又放进袋子里。

韩鬼看的眼馋:“道爷,你这是啥呀,怎么自己吃独食啊?”

道同笑了笑:“这叫辣椒,咱中原这儿偶有种植,都是观赏用的,江浙一带有辣椒,但味道比不了这个,这是有人从西洋运过来的,开胃用的,习惯了以后,这饭菜里没点辣味,我还吃不下。”

支湃这才知道,辣椒在当时是稀罕物。韩鬼把自己的碗端到道同身边:“给我也涮涮,我尝尝啥味啊!”

道同给他涮了涮,韩鬼喝了一口:“嗯,有点辣嗓子,挺好!再来涮涮!”

道同摆摆手:“可使不得,用得太多了肚子里会火烧火燎。”

“道长,你就给他来点吧,对他来说,除了屎尿不吃,剩下的都有滋味。”支湃讽刺韩鬼,他这一句话说的众人都没胃口了。

吃罢早饭,呼延秀收拾了碗筷,继续去叮叮咣咣的凿簧片。韩鬼一边剔牙一边嗅鼻子:“你们闻,有香气!”

“你早饭吃了六碗饭,还饿啊?”钱串子没好气的损韩鬼。

“不是饭香,也不是花草香,应该是媚娘的身上的香味。”韩鬼一脸的陶醉。

支湃手里的烟斗哆嗦了一下:“哎,我说除了吃,你脑子里就是想着姑娘是吧?”

支湃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怯生生的问:“支公子还在吗?”

众人一看,门口站的正是媚娘。

韩鬼捅了捅支湃,悄声说:“你不要就让给我啊。”

莫小则走过去问道:“是你?不知有何见教啊?”

媚娘尴尬的笑了笑:“我无处可去了,此生见了这么多人,唯独觉得支公子是正人君子,虽然他把我捆了,但他不是坏人。”

莫小则扭头叫了一声:“支湃,过来接客。”

媚娘走到众人面前,屈膝万福,又来到支湃跟前:“公子,我现在无处容身,不知你是否能收留我几天?”

支湃问:“又是思晨那丫头派你来的吧?”

“这次真不是,我不会歌舞,不会吹拉弹唱,不懂诗词,而且,现在闹妖教,‘莳美馆’里门可罗雀,我被赶出来了。我举目无亲,想来,遇到的人里,只有公子你有谦谦君子之风,所以,我只好来投奔公子。”媚娘低着头解释。

“别介,我要是风流起来,我自己都害怕,这么着,莫公子是我们当家之人,让他给你路费,你赶紧回家吧。”支湃把包袱扔给莫小则。

“有家的人,谁会倒秦楼楚馆里谋生啊。”媚娘摇头。

莫小则问:“按理说,秦楼楚馆也从不会往外轰人啊,大不了把你卖到别处,你怎么会混到这步田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天生倒霉,说什么话都会得罪人,我在这一带是有了名的乌鸦嘴,没人肯要我。”媚娘实话实说,“公子,你就收留我几天吧。”

媚娘一边说,一边拉住了莫小则的手,关婷赶紧拉开:“撒手,干嘛呢?这是有主的人!”

“有主?谁?”

“我!”关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莫公子喜欢男的?”

“我是女的!”关婷咆哮。

“那你为什么穿男装?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你去找支湃说去,离我远点。”关婷气的不解释了。

支湃倒是想得开:“姑娘,来,让我教你一门手艺,以后你就凭借这门手艺,以后就再也不会被赶出来了。”

媚娘笑逐颜开的挨着支湃而坐,守在一边看支湃切葫芦,韩鬼扭捏着走过去,挨着媚娘坐下,假装先聊天:“支湃,你这做水烟袋吗?”

“不是,等会儿哥哥我让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多才多艺。”支湃头也不抬。

韩鬼也没听支湃的回答,扭过头问媚娘:“你在泫城这儿几年了?”

媚娘伸出四个手指。

“你咋不说话了?”韩鬼问。

媚娘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诅咒了,只要一说话就得罪人,我不敢说,怕被赶走。”

“瞧你说的,你这么漂亮,就算是得罪了谁,他还能生气你的气不成?”韩鬼谄媚的回答。

莫小则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媚娘,我来问你,你可知道春江楼的花月姑娘?”

“当然知道了,泫城里谁不知晓花月啊!”媚娘回道。

“那她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媚娘的回答,让众人开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