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串子被众人戏弄,又被债主家毒打了一顿,所以,他对莫小则怀恨在心。
钱串子也顾不得擦药消肿了,他倒背着手,走到支湃近前:“支湃,莫小则可对不住你啊!”
“噢?我也是这么觉得,你说说,看咱俩想的一样不?”支湃发问。
“你看啊,思晨请了个娘们来调戏你,莫小则明明知道这事儿,还不告诉你,而且还配合那娘们考验你,你说他是不是不厚道?”钱串子开始挑事儿。
“还真不能这么说,莫小则给我端了一碗盐,说是炉火烤过的,我这才知道这是考验(烤盐),要不然我可能就真和那娘们睡了,后来也说不定就被郡主给我宰了。”支湃实话实说。
钱串子一怔,强给自己找理由:“反正这小子不厚道,我是这么觉得,咱们这么些人,在师父面前,肯定是师父说了算,但现在出来了,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得有个人做主啊!你们说呢?”
说到做主,大家都扭过脑袋看莫小则,韩鬼心直口快:“废话,这不都是有莫小则吗?怎么,你还想强出头?”
“哎,你这洋驴子脑子里就是一堆驴粪球,咱这一群人里前有道回春道长年岁大,辈分高,德高望重,后有程图师兄入门早,经验丰富,还有我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怎么也轮不到莫小则,对吧?”钱串子以征询的目光看着众人。
道同摆了摆手:“我是出家人,可不做主。”
程图也摇摇头:“师父说了,出门就听小则的,我也不做主!”
钱串子叹了口气:“唉,这个重任看来就落到我肩上了!”
呼延秀用棉花蘸水给钱串子擦脸:“你?被人打得跟血葫芦似的,你还当家作主?”
支湃是唯恐天下不乱,他首先赞成:“钱兄说的对,这俗话说,盐多了不咸,糖多了不甜,醋多了不酸,胶多了不粘,木匠多了盖塌了房,老大多了开翻了船!这么多人,得有个当家做主的,管人管事儿,管钱管账,管战略管方向!我看钱兄才是合适的人选嘛。”
呼延秀把手里的棉花扔向支湃:“你别瞎捣乱,让钱串子当家,咱都得去包子铺抠人家包子馅吃,要说做主,还得是我家公子。”
关婷本来也是觉得钱串子胡闹,可听呼延秀这么护着莫小则,她心里泛酸水:“话不能这么说吧,我觉得钱串子还是挺合适的。”
钱串子没想到自己有这么深厚的群众基础,他冲着关婷一拱手:“莫家的少夫人都发话了,还商量什么,呼延妹妹,我若当家了,那我就管钱了,还吃什么包子啊,咱天天吃上等酒席!”
韩鬼一听,马上赞成:“我觉得钱串子当家可以!”
程图一看局面要乱,赶紧制止:“都别闹了啊,还是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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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没说完,支湃赶紧接话,当然全是瞎话:“师兄,你想不想学思晨的移形换影,我可是有秘籍,你要是从了钱串子,我把秘笈给你默写一遍。”
程图站起身:“真的?”
有了支湃替钱串子拉票,大家本着看热闹的心态都赞成了钱串子当家,唯独呼延秀站在莫小则一派:“公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莫小则一乐:“大家都同意了,那就钱兄做主呗,听大伙的。”
钱串子反而不乐意的:“不对,这不是听我的,也不是听大伙的,这是听天意!”
“天意?”莫小则一头雾水,“哪来的天意啊?”
钱串子问支湃:“支兄,这么些人聚在一起,你的功劳最大,因为你有那份名单,对吧?”
支湃点点头,钱串子清了清嗓子,这份名单是有玄机的,来,各位,听我指挥啊,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天意!韩鬼,你先靠边站,我摆弄摆弄这些人啊,来,我在第一个,少将军,你挨着我站。
钱串子像摆弄做课间操的小朋友一样,把大家排了排位置,然后说:“韩鬼呀,你念一遍我们的姓氏!”
韩鬼站在大家面前挨个念:“钱关呼程白支道莫!”
钱串子一竖大拇指:“念得好,大家听懂了吗?这句话连起来念就是‘钱关乎成败,知道么?’”
众人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支湃哈哈大笑:“你说这玩意还就这么巧!”
钱串子摸着狗鼬胡:“这样啊,我也不欺负你,省的你不服气,从今天的子时开始,到明天的子时,这12个时辰里,咱俩谁能赚来更多的钱,那就当家作主,为什么呢,就因为,钱关乎成败,知道么?”
莫小则也笑了:“行啊,都听你的。”
“来,咱俩选人,选搭档啊,我选一个,你选一个,然后分头去捞钱。”
莫小则摆摆手:“不用了,太麻烦了,我自己一伙,你们剩下的一伙!”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气笑了。
程图点指着莫小则:“莫师弟,你也太托大了吧?”
支湃也是不服:“就是,你这口气比脚气都大!”
钱串子兴奋的直冒汗:“那就这么定了!这样啊,咱俩一人50两,就靠这些钱起势,十二个时辰之后,咱在这儿比谁的银子多,对了,你不能用驱魂驭魂的法术!”
莫小则点头:“我不用!”
“你也不能去军营里找你岳父借钱,那家伙借来个万八千两说是你得的,那可不行!”
莫小则点点头:“我不去!”
“还有,你输了也不能把师父搬出来压我!”
“我不搬!”莫小则脸上总是那么自信的笑吟吟,“我不要五十两,就给我5两银子,我就能赢你这群人!”
这句话就连呼延秀都听不下去了:“公子,你要是这么说,你可输定了!”
钱串子浮肿的脸上都笑开了花:“莫小则,你走吧,来来来,我给大家伙开个会。”
莫小则笑着回屋睡觉去了。
钱串子排兵布阵:“道长,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他们从谢家偷了多少钱?”
道同想了想:“金银珠宝银票加在一起,得有两千两!”
“好嘞,咱已经有两千两了啊!您明天就继续诊治即可。”
呼延秀给出主意:“我那箱子里的东西能卖两千两!”
“什嘛?”钱串子高兴都快疯了,“你那箱子里不是一堆棉花吗?”
“棉花里包的是雕翎箭,爆裂头的雕翎箭,射在哪里,哪里就炸了!这是我爹留下的,咱拿几支去九灯门那儿卖,他们看了样品肯定付定金,咱拿了定金就跑!”呼延秀出主意。
“太好了!妹儿啊,你可立了大功了!程图师兄,白久,还有关婷师妹,你们仨功夫高,去棋子山上去卖箭,拿了钱,炸死他几个人就回来!”
三个人笑着同意。
“韩鬼,你哪也别去,就跟着莫小则,看他怎么赚钱,然后报给我知!事成之后,我一天给你弄一个大肘子!”
韩鬼咽了口唾沫:“行嘞,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钱串子找道同要了五十五两银子,递给韩鬼5两:“你去给莫小则五两,剩下的五十两我去赌场,怎么着也能赢个四五百两,呼延妹妹,你就负责在家做饭吧,哈哈,我终于能赢了!”
当天夜里,钱串子拉着程图和白久直奔了赌场,天明鸡叫的时候,已经赢了三百两,三人回到铁匠铺,韩鬼等人正吃完饭喝汤呢。
钱串子把钱放好,问:“韩鬼,莫小则夜里去哪了,赚了多少?”
韩鬼摆摆手:“他睡觉了,还没起呢!”
“啊?”钱串子有点迷糊,“难道他直接认输了?”
支湃摇摇头:“认输?那可不是莫小则的秉性和脾气。”
钱串子吩咐韩鬼:“你接着看住他,咱各自分头去赚钱,明晚再回来,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
程图、关婷和白久去往棋子山不提,钱串子继续混迹赌场,韩鬼搬了把凳子坐在莫小则床前,莫小则睁开睡眼:“干嘛呀,我还没死呢你就来守灵啊?”
“我是守着我的大肘子呢!”韩鬼眼神不错的看着莫小则。
莫小则翻了个身,脸冲墙继续睡。
傍晚时分,钱串子火急火燎的奔回铁匠铺,进门就把呼延秀和韩鬼叫过:“怎么样?他赚了多少了?”
“赚了一天的好觉!除了撒尿,就没出屋。”韩鬼报告。
呼延秀点点头:“看来是放弃了。”
“别大意,我去看看。”钱串子进了莫小则的屋,屋里是空的,钱串子一拍大腿:“我说什么来着,走啦,去哪咱也不知道,都给我找去,找去!”
三个人上街寻找莫小则,找了半个多时辰也没见到人,垂头丧气的回到铁匠铺,就见莫小则正在和支湃下棋呢,钱串子彻底搞不明白了。
掌灯时分,关婷等三人连说带笑的回来了,程图把八百两银票递给钱串子:“九灯门的太抠门了,才给这么点定金,白久一生气,徒手弄死了仨,关婷的箭法高超,弯弓射死了四个追兵。”
钱串子根本就没听,只是蘸着唾沫数银票。
关婷问韩鬼:“我家相公有何收获呀?”
韩鬼伸出一个手指。
关婷猜:“一千两?一万两?”
韩鬼嘿嘿傻笑:“一文钱没挣回来,出去买了些菜,回来就和支湃下棋。”
钱串子喜上眉梢,支湃却说道:“他的棋风很稳,好像胜券在握,现在又回屋睡觉去了。”
大家聚在一起开始盘点收成,一算账,足足三千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