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串子用牛粪熏蛇洞,呼延秀被咬伤,莫小则一行人等急匆匆带了她来到回春馆,可被称为神医的道士却直言,只救男子不救女,任凭韩鬼苦苦哀求,道士仍是那副嘴脸。
呼延秀在莫小则的背上醒过神来,也听懂了大概其的意思,她倔强的说:“公子,咱们走,这牛鼻子想给我治,我也不让他治!”
道士在头前带着,莫小则背着呼延秀往外走,路过中堂屋,呼延秀瞧见墙上挂了一幅画像,画像上正是道教的创始人老子。
呼延秀拍了拍莫小则的肩膀:“公子,先把我放下。”
莫小则不明就里,把呼延秀轻轻放下,呼延秀整理了衣服,在画像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包括道士和童子在内的人都愣了,眼见呼延秀只是普通女子,肯定不是道友,那她为何给老子下跪施礼呢?
莫小则也顾不上问,背起呼延秀就往外走。冷风一吹,呼延秀就觉得清醒了很多,心跳加快和伤口的疼痛都有所缓解。
莫小则搀着呼延秀上了马,身后的道士问了一句:“那位伤者,你为何给太上老君施礼啊?你可是我道教中人?”
呼延秀捋了捋额前秀发:“不是!我家世代铁匠,巧的是,铁匠的祖师爷也是老君,这下你明白了吧?”
道士恍然大悟。
“道士你听了,按照理法,铁匠还高你半辈,你今天可以见死不救,但从今往后,你化缘若再敢踏进铁匠铺,休要怪我等罚你跪在炉前,用铁铲拍你!”呼延秀从来就没这么大义凌然过,一番话说完,众人才知晓,原来铁匠和道士竟然是同一个祖师爷。
道士沉吟片刻,跺了跺脚:“好了,我治,我给你治!你快下来,再晚一些,蛇毒就要行至五脏六腑,神仙也没辙了!”
呼延秀冷笑一声:“我刚才说过,你想给我治还得看我的脸色,我告诉你,我不愿意!”
莫小则等人大惊。支湃去拉呼延秀的手:“咱别拿着生命开玩笑行吗?快下来!”
呼延秀甩开支湃的手,用手点指道士:“方才,我跪拜祖师爷的时候,看见香案上的青铜香炉很眼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我们呼延家的手艺,三年前,有一个身无立锥之地的道士曾经去过我加铺子里化缘,我爹说是同门之人,所以倾其所有,并送上了这个铜炉,不知那个人你可认识?”
道士大步跑到呼延秀马前:“你是呼延家姑娘?哎呀,快下马让我医治,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羽化之后可没脸面去见你爹娘!”
呼延秀理也不理,转头对莫小则说:“公子,我们走!”
“不能走!童儿,你快去屋里拿一个炉盖,快去!”
小道童飞也似的取来了炉盖,道士把炉盖顶在头上:“丫头,我按规惩罚自己‘戴纱帽’了,这下总可以了吧?”
呼延秀点点头:“这还差不离。”
呼延秀翻身下马,又回到了医馆,众人直看的云里雾里,目瞪口呆。
韩鬼自言自语的说:“铁匠竟然和道士是一家的,哪儿跟哪儿啊!”
钱串子撇了撇嘴:“你懂什么,三百六十行里,看似胳膊肘子和胯骨肘子一样风马牛不相及的,其实那是有着很深的渊源。”
“滚你的吧,说的好像你懂似的!”韩鬼不服不忿的撅了钱串子一顿。
道士给呼延秀仔细看了看伤口,他双眉紧锁问:“你是说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伤口就变黑了?”
莫小则连忙点头:“对,非常快!”
道士开始给呼延秀号脉,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脉象很稳,不像中了蛇毒啊!”
韩鬼听了,跑出屋子,一会儿又跑进来:“你看看这大毒蛇,我把它踩死带过来了!”
道士走过去把蛇挑出起仔细起验看了一番:“这就是普通的草蛇,绝对无毒!”
支湃急了:“无毒?伤口瞬间变黑了,还说没毒?你这庸医,这是要出医疗事故的,我告诉你啊,人要是死了,别怪我们当医闹!”
道士也听不太懂支湃的话,他回头又让莫小则把详细经过讲述一番,听完之后,他思考良久。
韩鬼拍着桌子喊:“快开刀,要不就快开药,你想什么呢?”
道士盯着韩鬼,韩鬼不乐意了:“你看我干啥,你看病去啊!”
道士苦笑着,拽着韩鬼的手来到莫小则和呼延秀近前:“你们之前吃了叫花鸡?”
“吃了。”
“这洋鬼子也吃了吧?”
“属他吃得多!”
“他还给嘬伤口了?”
“没错!”
“那你们看看!”道士把韩鬼的嘴唇撩开,“他吃的鸡皮上都是泥巴黑,他嘬了伤口,伤口就被染黑了!”
支湃飞起一脚踹到韩鬼屁股上:“就他妈你逞能,为了能和姑娘接触一下,恨不得死也愿你!”
韩鬼揉着屁股嘟囔:“那你咋不去嘬,还不是怕死,再说了,当时大呼小叫说是毒蛇的是哪个王八蛋?嚷嚷着要砍胳膊要吸蛇毒的又是哪个王八蛋?还不都是你!”
几句话把支湃怼的没词儿了。
莫小则长出一口气:“没事儿就好,韩鬼也是好心,秀,你去洗洗伤口,让道童给包扎一下,没事儿了啊。”
呼延秀也是喜极而泣,在道童的陪伴下去清洗伤口。
道士在背后笑道:“这丫头宁折不弯刚烈的劲头,和她爹一样一样的!”
转眼间到了傍晚,天色已暗,道士招待五人吃饭,韩鬼看着眼前的腌萝卜发呆:“咱走吧,回扒鸡店去吧,这儿没肉没酒的,活着也没滋没味。”
支湃拿起筷子抽在韩鬼的手上:“闭嘴!”
道士很大度:“我们对酒肉及五辛之菜有禁忌,不过,不能要求别人也这么做。”
呼延秀把剩下的冻鸡给韩鬼烤了,这才算罢。
莫小则问:“道爷,还没请教您的道号呢。”
“贫道姓道名同字回春。”
“啊?”莫小则,支湃和钱串子同时喊出了声。
莫小则忙问:“您就是道同?”
道同奇怪的问:“怎么了?你们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莫小则问。
“咱们早就见过,在关湛的军营里,我给屠诚医治耳朵,我见过你,只不过当时你是新郎官,没注意我罢了。听说你和九灯门妖教对抗,我很是钦佩。昨天市集之上,你又帮这个洋鬼子,我也就出手帮他医治了。”
“道长,还不是您说的这个意思。”莫小则掏出名单,拿给道同看,又简单解释了其中的缘由。道同抚着胡须摇摇头:“我生活闲散、脱离世事,习惯了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不会和你们结伙的。”
钱串子赶紧帮腔:“这小子会点石成金,比你看病收诊费不强多了?”
道同放下筷子:“笼鸡有食汤锅近,海鹤无粮天地宽!你们就别劝了。我不敢说自己悬壶济世,但平日里给人看看病也算小有心得,我这辈子就这么过啦。再者说,我这小徒弟随我很久了,我走了,他如何过活?”
韩鬼用鸡骨头剔着牙:“当道士干啥呀,不能吃肉喝酒,还不能娶媳妇,你就和我们一起吧!”
“一起去干嘛呢?”道同问。
韩鬼愣了,他傻乎乎的看着莫小则。
莫小则也不能明说去找《斗魂谱》,这下他可真为难了,劝服呼延秀、韩鬼和钱串子都好办,因为这仨人都是无家可归了。而面前的这位神医可不好搪塞过去。
呼延秀凭着自己家曾经和道同有渊源,她给道同沏上热茶:“道长,你就答应了吧!”
道同笑道:“不是刚才指着我,责骂我是牛鼻子的时候啦?”
呼延秀脸一红:“您是出家人,杜绝贪嗔痴慢疑,怨恨恼怒烦,你可不能生我气!”
“第一,我没生气,第二,你说的那套是佛家的事儿!第三,我肯定不能追随你家公子而去。”道同油盐不进。
“那我们可就赖在这儿不走了!”呼延秀步步紧逼。
“欢迎欢迎!三年不见,你都大姑娘了,唉,可怜我那呼延兄啊,这群该死的九灯门妖众。”
道同说到自己的父亲,呼延秀泪水涟涟。
五人就住在了回春馆,躺在炕上,韩鬼不情愿的看着外边的天:“咱赖在哪儿不好啊,非在这儿,没滋没味儿的。”
莫小则和支湃低语:“找机会让这道长见识见识我的本领,估计他也就同意了。”
支湃点点头,他和韩鬼一样看着外边:“还有几天就过年大年了,今年算是看不成春晚了,也不知道叶子过的怎么样,会不会找了新的男朋友了。”
韩鬼在旁边念叨了一句:“poorboy!(傻孩子)”
支湃扭头就骂:“法克you!(干你!)”
韩鬼挠挠脑袋:“唉,又忘了你能听懂了,吗的。”
钱串子赶紧给打圆场:“别说哪些听不懂的洋文,骂来骂去的也没意思,来,我这儿有骰子,你俩摇骰子比大小,一钱银子一次!”
“没钱!”“我也没有!”韩鬼和支湃都很坦诚。
“那就玩扇嘴巴子的,谁输了就挨对方一个大嘴巴子,愿赌服输,谁先来?”
快过年了,外边偶尔响起爆竹声,北风呼啸,吹得树枝呜呜作响,屋里,莫小则抱着后脑勺琢磨如何把道士请出山,他的旁边,钱串子做裁判,剩余的俩大男人,玩起了“啪啪啪”的游戏……
各位书友,过年好!新的一年发大财行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