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只是来总部交文件且数日未睡眼底一片青黑的唐诺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他把求知的投向左侧的同伴。
同样只是来总部交报告顺便复查一下身体的短发女性陈梓无所谓地摆摆手。
“没关系的吧,我们对这位也算是知根知底……?”短发女性的话中带着一点不自信,但很快她变换了语气,“嘛,夏成荫对他知根知底,所以没问题的!”
“……因为不是刷的你的饭卡。”
唐诺痛苦地闭上眼睛,恨不得一头磕在食堂的桌子上让自己晕过去。
什么都看不到,自然就不会苦恼了。
发愁的事就应该交给未来睡醒睡眠充足的他,而不是现在瞌睡得神志不清的他。
事情是如何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呢?
数个小时前,白僳仍在和前台的女性聊天。
在收敛了悲伤的情绪后,前台女性恢复了那副用温婉的笑说吓人的话的状态。
前台女性:“虽然是临时通行证,但也有很多地方不能去,而且我们这楼里其实挺无聊的。”
前台女性实话实说,大部分人都是无聊的大人,一点趣味都没有。
不是忙碌于工作,就是忙碌于生活,都没什么人愿意留下来被她吓一下。
还是面前的青年好,虽然吓不到,但很配合她!
思来想去,前台女性从台子下方拿出一张a4纸打印的单子。
“要不去看这个吧。”前台女性指着单子上的文字,“在二楼的会议室,算是个比较面向新人的讲座,白先生去听的话完全没问题!”
于是,白僳在无趣的大楼里逛了两圈,引来一些对生人探究的视线后,坐进了那间二楼的会议室内。
没办法,地下下不去呀。
白僳看过每一部电梯,大多只通地上,个别最多也就能下到地下二层。
人类的防备心可真重啊。
白僳看了看脚下的地面。
脑海里一些危险的念头一闪而过,楼里的人类莫名神经一紧,对于危机的警告响了一瞬便止住。
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类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有些人动了起来,把个人周围以及整栋楼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异常的地方。
进脏东西了?不应当啊,这可是他们总部大楼。
被认作“脏东西”的黑发青年又打了个喷嚏,他捂着鼻子,在二楼会议室内找了个位置坐下。
人类还有句话说的不错,为了可持续发展,等饿了再来研究走哪里的电梯可以去地下吧。
这么想着,白僳翻开了在会议室门口领的册子。
确实如前台的人类女性所说,这间会议室开的讲座是比较浅显的,在介绍灵异分类以及一些应对灵异的方法。
在这方面完全是个门外汉,只靠能吃和不能吃分类的白僳听得还挺认真,偶尔发出“哇哦”这样恍然大悟的声音。
原来灵异分类可以这么细的吗?
这么看起来他吃的血腥玛丽算恶灵,被逃掉的幽灵地铁算怪谈或者怪异?像医院里那鬼婴就是鬼了……
好吵啊。
这是其他听讲座人类的看法。
有人悄悄回了头,在最后一排看到了一名黑发青年,大概是察觉到了旁人的视线,黑发青年从纸面中抬起头,朝前看了眼。
该怎么说呢?有点吓人。
从没见过的,但出现在这楼里多半是日后的同僚,估计是个新人,但是……但是怎么给人毛毛的感觉。
不大敢与对方的黑眸对视太久,人类怂怂地转回了视线。
其余人也差不多,对视了一眼便不愿再看。
一场讲座顺利结束,白僳落在人群的后方跟着人群鱼贯而出,并顺着人流找到了食堂。
然而,他没有饭卡。
临时通行证的功效并不包含付钱吃饭。
白僳站在那思考,要不要去楼上找人类警察下来,还是在这边等……哦,饭票来了。
他的余光瞥到两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都属于见过一两面,但在和夏成荫挂上关系的情况下,就比路人好记一些。
白僳伸手拦下了人。
被他拦下的人后退半步,其中女性的那位愣了下,然后笑着说:“啊,是你啊。”
作为跟夏成荫熟悉的同事,她当然知道白僳的近况。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带入总部了。
短发女性正想说什么,黑发青年先开了口。
“请我吃饭吧。”
“……哈?”
……
同白僳对话多少是需要一些跳跃性思维的,这一点上安向文就适应得很好,但其他人类还没跟上。
完全不知道怎么就进入了请客吃饭的环节,并且还是畅吃地请。
怪物在发现自己这具皮囊的优势后,有时候是会利用一下。
黑发青年请求被请客的要求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应许,于是青年垂下眼眸,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要找夏警官吗,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现在好饿……”
短发女性:怎么感觉有点可怜。
尽管大脑知道黑发青年是装的,可在短暂的犹豫后,短发女性还是顺从了本心,拍着胸脯说道:“可以请,随便吃!”
她声音之响,把她身旁戴眼镜的男性瞌睡一下子吓醒了。
眼镜男性:等一下,陈梓你是否记得伱今天没带饭卡——
短发女性:当然记得,但不是你带了吗?
眼镜男性:?
所以,三个人坐在了一张餐桌上。
被同伴控诉时,陈梓煞有其事地给自己找起了理由:“应该是被鬼婴攻击的后遗症吧,最近总有点母爱泛滥,路上看见小孩子都想上去摸两把。”
不想给同伴找补的唐诺木着脸:“恕我直言,后遗症是真的,但白先生和你的年龄近到不能用母亲和孩子相论。”
被点明的短发女性也不尴尬,只是支着自己的下巴说:“就给人的感觉……你懂吗?”
并不懂的唐诺摇了摇头。
陈梓也很难解释,明明是成人的外貌,现在却给她一种不足三岁孩童的感觉。
只能归结于女性的第六感。
唐诺在心中哀悼自己饭卡中逝去的金额,陈梓若有所思,而被二人所提及的白僳坐在他们对面,把手中的碗放到了一旁的“高塔”上。
其实他还没吃饱,但从人类快死掉的眼神上来看,再吃下去要出另一种意义上的“人命”了。
刚好,人类也跳出了刚刚的话题,问起了夏成荫在哪里。
“夏警官啊。”白僳咬着勺子,“在楼上吧,在跟人讨论,好像说我身体里有东西。”
“身体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