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竟然是最差的植入式吗?
没想到获知的答案一下子几个跳跃进入了末尾。
陈梓面上的神情过于惊讶,连带着没什么表情的唐诺也流露出讶异的情绪。
白僳感知到了,问道:“怎么了?”
短发女性眉头皱了又舒展,有些吞吐:“嗯……”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白先生你的能力是通过植入式获得的。”
早说晚说都得知道,陈梓不过是提前了一些时间告知。
“像我们特殊部门具有能力的,要么是先天的,要么是后天的。”
“而后天获得的基本只有两种途径,与灵异接触过多自然被激发的……还有就是你这种植入式。”
自愿的非自愿的,一旦放入灵异的部分且没有排异反应,那便是成功的。
白僳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样。”
短发女性看白僳一点没有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提醒:“植入式是最差的。”
“哦?”白僳重新抬起头,摆出了愿闻其详的表情。
陈梓顺着话题继续解释:“植入式的能力一时的无排异不代表一直没有排异反应。”
一旦能力使用多了是会复发的,而且会比其他人恶化得更快。
这是人类用很多经验得出的教训,以至于自愿的植入式少了很多。
如果堕入了界限的另一边……就走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陈梓忍不住宽慰道:“没事的,我们这医生技术很好,可以帮你做手术取出的。”
取出后还会不会留有影响有待观察,幸运的话能做回个普通人,不幸运的话能力被消减,但总归比身体里存放着一个定时炸弹好。
正常人在经过劝说都会做出接受手术的决定,个别不接受的呢,他们也会把需要面对的情况一一告知,以规避风险。
人类女性想得非常美好。
然而。
黑发青年在听了她的介绍后,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脑子里的也能做吗?”
正在喝水的短发女性忽地呛住了:“咳咳……伱说什么?”
白僳耐着性子把反问重复了一遍:“那脑子里的也能做手术解除吗?”
陈梓听了瞬间沉默。
等等,这是什么地狱级别的难度啊?
短发女性陷入思考,反倒是一旁打完瞌睡,接受了自己饭卡金额大减的唐诺严谨地开了口:“脑部的话,要看具体位置。”
“如果靠外的话,说不定可以。”
白僳想了想,拿出手机,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
不是今天刚做的,而是在隔壁省出的那份报告。
虽然有些粗糙简陋,但多少能看出一点位置。
唐诺推了推眼镜,凑过头来观察了一会儿。
然后,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好。
慰藉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这截黑影的位置……大概在大脑正中央。
不要去深究为什么脑子里多了个东西人还能正常活动。
灵异的事能用常理来解释吗?
唐诺的神色不佳,不佳到陈梓都放弃思考,靠过来看图片,看完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下下签,完全是下下签。
但凡图中的阴影偏一点都好说,可他们放大后比了又比,不得不承认,阴影在正中央。
这可真是——戏剧性。
人类生出了怜悯,这个位置没有给人任何拒绝的余地,直接被划分到了“非自愿”中。
该怎么说呢?实话实说吧,迟早要知道的。
第二次出现这样的念头,人类男性与女性互相对视一眼,对谁来开口告知真相开始推辞。
唐诺:你来吧。
陈梓:不不不,你比较理性,你来。
唐诺:还没睡够,控制不好情绪,还是你来。
两人推了会,本想丢给还在楼上的另一位同僚。
可转念一想,话都讲到这了,再吊人胃口估计会被人记恨。
最终,在女性的摆烂下,唐诺做出了回答:“应该……不能,这个阴影的位置不大好。”
“这样啊。”欣赏了一通人类自顾自的变脸,白僳点了点头。
可能是觉得自己太平淡了,他在观察了一下对面后,在脸上堆挤出了几丝落寞。
白僳甚至酝酿了一下情绪,重复道:“这样啊,我知道了。”
黑发青年收回了手机,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遮的眼帘盖住了他大半的情绪,只能从下垮的嘴角处窥得一二。
陈梓:快,你说点什么!
唐诺:?
戴着眼镜的唐诺冷着脸,他性子就不是多热的人,让他想安抚的话是难上加难。
他倒是可以给人分析一下如何避免因植入式而导致侵染值过高,但那得等之后再说。
不过啊,对面的人真的有在沮丧吗?
唐诺的能力一直保持着最低程度的运作,他没有感受到任何说谎的迹象。
所以……是有难过的?
但总觉得有点违和感。
不知这份违和感来源于何处,人类暂且按下不表。
自认为算盘打得很好的白僳低着头,被碎发遮住的眼中是一派愉悦。
白僳觉得自己挑选的位置很好。
在人类的大脑和心脏中他还纠结过,最后还是选择了大脑。
心脏可以换,脑子总不可以吧?白僳从人类文学作品总结道。
事实证明,他这个操作很明智。
所有知道他脑子里有东西的人类都犹豫起来。
这正合他意,他要把那截断枝永远留在那。
至于人类所担忧的事?那都不会发生,因为就连人类所认知的能力都是——
正想着,白僳忽然抬起头,看向了食堂入口处的方向。
在那里一名留着寸头的警员四处张望着,看了一圈找到了目标,大跨步地朝边角落里走来。
走到桌子边,他看着两位眼熟的同事,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们怎么在这里?”
陈梓换上了轻松一些的情绪答道:“请白先生吃饭。”
夏成荫狐疑的目光从陈梓脸上滑到没什么表情的唐诺那,他看出了什么。
“用的唐诺的钱吧。”寸头警员说道,“还干了什么?你们前面的氛围不大对。”
“就……跟白先生说了件事。”陈梓尴尬地笑笑。
夏成荫眼皮一跳:“什么事?”
人类都还在组织语句,白僳先一步开了口:“说我脑子里的东西取不掉。”
“是这样吗?夏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