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1 / 1)

许你一世欢颜 白沉 1389 字 8个月前

秦赏夕再次带江芷容住到太平村。

韩月蝉看她二人平安归来,甚觉欣慰,待二人比之前更好。只是时节已是深冬,生活多有不便。若是别人家,在这江南的冬日里,只要挨过最冷的几天也就好了,偏江芷容受不得冻,秦赏夕便买来许多煤炭取暖,丰宁也日日砍柴往这里送。秦赏夕将炭盆摆得各个屋子都是,一个屋子至少摆两三个。也不知秦赏夕怎么想来的鬼点子,将灶间和江芷容的屋子,用一根成年男子胳膊粗的铁管连了起来。不但如此,她还在江芷容屋子的墙上也铺了一溜铁管。秦赏夕每日将灶间的炉子烧得极旺,热气被铁管引至江芷容房里,江芷容的屋子登时成了韩家小院最暖和的一间房。因为各个屋子里都摆了最少两三个火盆,连茅厕也不放过,直让韩月蝉喊着太浪费了。就这,秦赏夕还嚷着,如果楚城也有土炕就好了,床不像土炕,可以被火烘热。弄得江芷容哭笑不得,让秦赏夕赶紧歇歇吧。秦赏夕一番功夫没白费,韩月蝉家中变得十分暖和,单是走进院子里,便已觉得不大一样,人在屋中坐一会,就更是恨不得将身上的棉衣扒了换成单衣。这下可好,江芷容反倒更不得安生。村人或真心或假意,表示要来看看帮了泽州百姓的“女英雄”,天天成群结队来韩月蝉家中做客。名为看秦赏夕和江芷容,实为取暖。大抵都是既为看“女英雄”又为取暖。韩月蝉家中日日宾客盈门,用韩月蝉的话是,“往常连过年的时候都不如现在热闹。”大家看完了江芷容,便会坐到厅中闲话家常。面对这每天都挤满一屋子的村邻,秦赏夕既不能赶走,又担心他们吵了芷容,尤其是一些村民,看芷容的神色颇耐人寻味,那分明是有些瞧不起这个“**妇”的,纯粹是为了取暖而来。

就在这时候,谢家派人送来三件皮裘,蓝灰相间,颜色款式都十分质朴的给韩月蝉,火红的给秦赏夕,雪白的给江芷容。江芷容抚着那皮裘领子处一圈毫无杂色的雪白狐毛,手感柔滑暖软,心中甚觉喜欢,只是无不遗憾道:“好看是好看,可惜今年穿不着了,你把这屋里烧得跟阳春三月似的,又不让我出去走动。”

秦赏夕笑道:“既然有了这皮裘,你就可以出去走动了。再说,适当走走也挺好的。”主要是,这韩家小院人太多,太烦了。

她这么一说,江芷容反倒不愿意动了,她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出去走动。但是转念一想,却又答应了:“那好吧,好不容易得了这么贵重的新衣裳,就算裹得像个球,我也要出去炫耀一番的。”

就这样,二女披了崭新的皮裘,小心避过堂屋内众人目光,出了院子。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但因了裹得严实,二女皆不觉得身上冷,只是走了没多久,面颊处便变得红扑扑的。秦赏夕笑嘻嘻的为江芷容带上风帽:“要小心了,你现在可受不得风。”

江芷容道:“出来走走就是好,前些日子可是憋死我了,每天还来那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看你,有好意的有瞧笑话的,真叫人受不了。”

“你呀,别想那么多,赶快给我生个小外甥女才是正经。”

“咦,为什么是外甥女?”

“我有外甥了,这次呀,就想要个外甥女。”

“好好好,你说要什么我就生什么。”

江芷容说完,二女齐声笑了。

二人就这么边说边走,不一会,秦赏夕便发现走得有些远了:“芷容,你现在不能走太远,我们先回去吧。”

江芷容却道:“这马上就到了,再走会吧。”

“敢情你是有目的呀?你要带我去哪里?”

“呶”,江芷容一指前方,“赶车的马大叔家,这不马上就到了吗。”

秦赏夕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雇一辆马车,进城。”

“进城做什么?”秦赏夕心如明镜,嘴上却十分别扭。

“你呀,别装了,你早就想去谢家了吧?谢大哥将家资捐出去一半,虽然他临去泽州前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但是毕竟这么大的事呢,必然伤筋动骨。如今方闲远又接了于是航的班,谢家的麻烦很快就会来。你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秦赏夕嘴硬道:“我如今只关心你的身子。”

江芷容斜睨她一眼:“别逞强了,你自己都说了,以后和人家还是好朋友。如若不然,你又怎么会开开心心收下谢家送来的狐裘?再说,你不是早就说过,小小托你给洛老爷子捎句话吗?如今小小和江上玄早就跑远了,你可以放心的去传话了。就当顺道去谢府看看也好。”

秦赏夕依旧是别别扭扭,她真的可以再和谢云起复合吗?如果自己能自私一点多好,只顾着自己的心,而不去想叶镜寒和叶袖袖。可是,她做不到不去想啊。

江芷容又道:“好啦,你要是不好意思一个人登门,我陪你去那里瞧瞧。”说完,强行拉着秦赏夕去了前面不远一户人家,口中叫道:“马大叔可在?今日能出车吗?”

秦赏夕也不推拒,乖乖和她一同上了车,去了楚城。

她二人走后不久,方闲远出现在太平村村南的荒地上。那里,是叶镜寒和叶袖袖的衣冠冢。

方闲远出现没多久,便有人快马加鞭往谢府送消息。

谢云起和谢潇华正在对弈,听说方闲远出现在叶氏父女墓碑上,俱都停了手。

谢云起问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来人回道:“看样子,像是拜祭夫人,小人就来匆匆回禀公子了。”

谢云起又问:“秦姑娘和江姑娘怎样了?”只要秦赏夕住在太平村,他就没有停止过在附近安插眼线以期保护的行为,这次仍然不例外。只是没想到,这次有人来禀明情况时,提到的不是秦赏夕,而是方闲远。

来人回道:“秦姑娘和江姑娘披了公子送去的狐裘在路上散步,看俩人的意思,应该只是走走就要回去了。小的们不敢跟得太近,所以两位姑娘后来走去了哪里,小的们就不知道了。”

谢云起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让大伙继续盯着。”

来人应了一声,匆匆退下。

谢潇华道:“赏夕和芷容是被那帮村民搅和烦了,所以出去走走吧?应该不会有事的。”

谢云起思忖道:“有赏夕在,她们两个自然不会出事,可是,方闲远去那里干什么?”

谢潇华笑道:“怎么,心里不舒服呀?”

谢云起道:“明知故问。”想来想去,终是觉得不对劲,他起身道,“我要过去瞧瞧。”袖袖生前一直被方闲远欺负,他不能让袖袖死后,仍然被这个人打搅。

谢潇华也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这些日子,他天天闷在家中陪禁足的谢云起,早快闷出病了。何况袖袖既是他的嫂子,也可算是他的妹妹,他也是断然容不下方闲远去叶袖袖的墓碑前作怪的。

值此寒冬腊月,又是谢云起被禁足的时候,谢家兄弟自然是乘马车出去,那马车自然是消了谢府标记的。

秦赏夕和江芷容乘马车进城,谢家兄弟则是坐马车出城,四个人当下错过。

秦赏夕和江芷容的马车先抵达洛府,秦赏夕怕进去后起冲突,不敢带江芷容进去,所以想留江芷容在车上,可是想着让江芷容独自留在洛府大门前,似乎更加不妥,于是便让马大叔直接将江芷容送到谢府,她随后即到。

江芷容在车内与她道别:“多加小心。”

“知道了,真是越来越像个做娘的了,啰嗦。洛家那些个护院的三脚猫功夫,我才没放在眼里呢。不过,我又不是去打架的,用不着动手动脚,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