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爷无法再看下去,丢下一句:“夏老爷,你欠我一个解释。”然后兴冲冲地走了。
马五郎觉得也没有再呆下去或是理论的必要,走了几步折回来,拉起小蝶的手离开了夏家,走之前瞪了夏芸一眼,好像他才是受伤的一方。呸,夏芸朝他离开的背影鄙视。
“他都走了,没必要这样吧?”身旁的男子说。
“我就是讨厌他那幅虚伪的嘴脸,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还以为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简直不是爷们!”
“呵呵,你真的很有意思!”男子嬉笑地说。
一个身着衙役服的人从夏家大门急步跑来,大声叫道:“楚大人,小的终于找到你了!大事不好了,屯子里常年卧床的张大牛死了。”
什么?现场一片惊呼。
他是大人?什么官职?原来他姓楚啊!哎呀,自己初来咋到,自然不认识这个人,刚才自己指着他的时候,难怪那些宾客的眼神怪怪的,敢情大家都认识他?这次算是摆了个大乌龙!刚才来者说什么?发生了命案?重生后脑袋时常当机,那还等什么,她可是法医哦:“喂,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楚天尘正在沉思,突然被夏芸拉了一下衣袖,不解地问:“干什么?”最讨厌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被人打扰!刚才自己还在想,张大牛平素虽有病,但也不致于死亡,这事有点蹊跷!
“去命案现场啊,难不成与你私奔?”真是,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其它事,他的敬业精神值得怀疑!
“命案现场?”夏芸说得太专业,楚天尘一时半会儿没有反映过来。
额。居然又说露了嘴,掩饰道:“就是凶案现场啊!”
“凶案现场?你怎么知道他是被谋杀的?”楚天尘反问。
呀,他这人怎么这样!夏芸心里嘟囔,都发生了命案,他不但不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反而在这里磨叽,真是个糊涂官!夏芸大声说:“你不去看看,怎么会知道呢?真是白痴大人!”
白痴大人?这个女人居然骂自己,她是不想活了吗?楚天尘跳动着右眼皮,他才懒得和女人一般见识:“走,去案发现场!”
夏芸提起裙角,跟在楚天尘身后。夏夫人见夏芸准备出去,大声喊道:“芸儿,回来!”
“娘,没事,我去去就回。”夏芸回头朝夏夫人挥挥手,尾随楚天尘而去。
“他们俩真有关系哦,不然楚大人去破案,她也跟在身后,男才女貌确实很配!”有人开始议论,有人开始附和,八卦最早可不是女人的专利。
“怡香,她这样出去没事吗?京城传来消息,他们派人找到这儿来了!”夏老爷悄悄地问。
夏夫人神色凝重,自我安慰道:“应该没事,芸儿都十八岁了,他们也从未见过,只要别让他们看到那个就好。”
“我觉得楚大人与芸儿确实挺配,要是能嫁给楚……”
夏老爷还没有说完,夏夫人打断他的话,说:“不可以!我不要她进入官场,不要她接近云都!”
“但是怡香,她毕竟是……”
“别说了,除非我死了,不然她是不会知道真相的!”夏夫人黯然离开宴会。夏老爷目送夏夫人离开后,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介于还有宾客在场,他只能留下招待他们。
话说夏芸随楚天尘七转八拐的来到一个叫屯子的地方,这儿住的都是平常百姓,四四方方的院子,虽简陋但至少也有个容身之处。接到报案后的捕头早已随着衙役和仵作赶到这里,站在那儿,不准任何人靠近案发现场。楚天尘跨步走进院子,夏芸准备进去的时候,守门的衙役用手拦住她道:“小姐,这是案发现场,不允许无关紧要的人进去,您还是请回吧!”
楚天尘听到衙役的话后,才回转身,这个女人真是缠人呢,居然追到这里来了!他以为夏芸是想让他帮忙,说:“等我闲了,夏小姐若有事,楚某定当奉陪。”
切,他太自大了吧?谁要他陪了!夏芸道:“楚大人,你让我进去吧,我保证不破坏现场!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绝不乱碰。”
她居然要到案发现场去看看?胆子倒不小,但是哪有女人会愿意到这种地方来?何况她还是大小姐!楚天尘付诸一笑道:“夏小姐还是请回吧,这又不是过家家!”
哼,别瞧不起人!夏芸不服气地说:“楚大人,小女确实懂一点验尸的本事,你就让我进去吧!”
“我这儿有了仵作,不需要其他验尸官。各位兄弟,守好大门,别让无关紧要的人进入重要的案发现场!”这句话他是说给夏芸听的。
“是!”守门衙役回答。
夏芸嘟嘴,咬牙、跺脚,好一个姓楚的!本小姐要不把你调查个清清楚楚,你当本小姐是病猫么?想到这里,夏芸换了张无害的笑脸,与守门衙役搭讪:“小哥,楚大人的全名叫什么?”
衙役从没有见过美丽的女子主动与自己说话,受宠若惊地回答:“楚大人叫楚天尘,苍源人人知道,小姐怎么会不知道呢?”
“哦,因为我平时不爱出门,孤陋寡闻罢了。”夏芸解释道。楚天尘,其人如其名,他倒真的天一般清高!哼,别以为自己了不起,不就是个官嘛!“楚大人可是咱们苍源的知府?”
“小姐猜对了,楚大人正是!有楚大人在啊,没有犯人能够瞒得住他的法眼,只可惜他要走喽!”衙役叹息,“苍源以后就少了一个清官、好官了!”
清官?好官?他居然是被人称赞的好官?
“小哥,你就偷偷让我进去呗!”夏芸突然嘻笑着说。
“好……”衙役突然反应过来道:“不行,楚大人说了,不能放你进去!小姐,你还是回去吧,别为难小的了!”
“哼,这么不通情理!我今天就赖在这儿了,等你们走了我再进去!”夏芸靠在一旁的大树杆上,假装悠闲。
围观的人倒不少,却被衙役挡在了外面。一位老太太站在夏芸身后,叹了口气说:“死了好,死了就不用受折磨了!”话中满是悲戚,死者张阿牛倒底是什么样的人?
夏芸走到老太太身边问:“奶奶,您认识里面的死者吗?”
老太太头也没抬地回道:“认识,他是我远房的一个侄子,腿没伤之前倒是个孝顺乖巧的孩子,没少帮我这个老婆子的忙。”夏芸瞧见老太太的眼中饱含泪水,眼圈微微发红。老太太倒像在自言自语:“后来他娶了个漂亮媳妇,可惜的是没多久去山上砍柴摔断了双腿。”
“他媳妇对他好吗?”法医的直觉告诉她,张阿牛的死别有隐情。
似乎触及到了老太太的心事,她不愿意再说话。一旁的妇人却满腹牢骚地说:“好什么呀,他家本家就穷,媳妇过门后好吃懒做,啥事也不会做!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孩子也不会生!”
夏芸狐疑地望着一旁的妇人,话中有话:“他们夫妻关系好吗?”
“他们夫妻间的关系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连自个家的事都管不了了!”女人满肚子怨恨,却不想对外人说起。这些自然逃不过夏芸的法眼,这中间必定隐藏着内情!
“他婶,也不能这样说人家媳妇,自从阿牛摔断了腿以后,她倒变得勤快了,去年还种了些茄子在自家院里,不过今年倒只种了些青菜。”有个男人突然替阿牛媳妇说话。
妇人凤眼一瞪,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屯子里哪个男人不对阿牛媳妇眉来眼去?哼,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勾搭!我说啊,阿牛肯定是她害死的!”
“孩子他娘,别说了。”站在妇人左后边的一个男人扯了扯妇人的衣袖,神色慌张,倒象知道些内情。他不愿意再看下去,拉着妇人的手道:“孩子他娘,我们回去吧,孩子在家没人看呢。”妇人倒是乖乖地跟着男人走了。他们是夫妻?为何男人的眼神忽闪不定?
一个好吃懒做的女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勤劳?还会在自家院里种些小菜?确实匪夷所思!换个角度一想,张阿牛的腿摔断了,家里自然要有人撑起这个家,她不做难道等着饿死?
“老奶奶,阿牛家只有他们夫妻俩人吗?”夏芸问。
老太太点点头,沙哑地说:“是啊,阿牛的母亲在他小时候便去逝了,他的父亲在他结婚后没多久也死了,真可怜啊!”
结婚后没多久也死了?这是巧合吗?“阿牛的父亲平时身体怎么样?”
“他呀?年轻时爱酗酒,到老了身体自然毛病多!突然想想,死了倒也是种解脱!”老太太说完也转身离开了。
夏芸托腮思索,这件案情不是单纯的自然死亡案例!若能进去就好了!张阿牛家的房子从门外看,只有不大的两间,左边搭了一个棚,用来做了厨房。厨房旁堆了枯枝和木柴,张阿牛腿受伤,谁帮她砍的柴?院子右边有块空地,地里有刚刚发芽的嫩绿叶。不会做任何事的阿牛媳妇能挥动锄头?知道种菜?
这件案子里面有面有太多的疑点,阿牛的媳妇、神色怪异的男人,厨房堆积的木柴、地里的菜……该死的楚天尘为什么不让本小姐进去呢!本小姐今天非进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