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打量了隔壁的院子,夏芸发现死者张家的院子约三丈,比附近几户人家中的院子要大。而且张家靠屯子里边,咦,右边沿墙过去居然有一条巷子,巷子宽约3尺,仅容一人通过。伸头张望,里面似乎没有衙役的人守着。夏芸蹑手蹑脚地躲进巷子,忽然眉开眼笑。心中暗下决心:姓郑的,本姑娘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巷子里许是有人经常打扫的原故,竟然没有一点儿垃圾!这让想找点蛛丝马迹的夏芸诧异。按那妇人之言,张家的大牛媳妇是个懒惰之人,谁会帮她?或者真如自己所想,情非得已吗?边思考着问题,边朝前走去。走到底没了去路,左手边却有一扇红木门。许是岁月的洗礼,退去了原有的光采。
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夏芸注意到门把上居然挂着一块布料。仔细观察了一下,居然是粗糙的麻布面料,而且颜色暗淡,应该是男子的服饰。布料边缘是新的撕口,留在这儿应该没有多久。突然,夏芸脑海中出现一张神色慌张的面庞,难道是他觊觎张家娘子美貌,才把张大牛给杀了?不,这个结论下得早了点,自己还没有看到尸体呢。
轻轻地合上门,发现这里居然是张大牛家的菜地。菜地呈反L型,过去就是泥砖茅草房。从刚才进入屯子夏芸就了解到,住在这儿的人多是贫穷人家的人,自然住不起红墙琉璃瓦。菜地旁散落着一些腐烂的枯子,寂寞的锄头立在那儿,日晒雨淋的,铁头早已锈迹斑斑。上面覆盖了一些泥土,夏芸用手粘了少许泥,细心检查了一番,确认是这院中的泥土。
拍拍手,环顾四周,菜地旁边就是张大牛家的房子,一间正房,一间单房。这是夏芸早就从院子正门处查看到的情况,走进一看,这地片若是放到现代定值不少钱。房屋与后墙处有一条小路,那是通往哪呢?前是有人把守,不如走这条路绕过去看看。
直径走在泥墙间,并没有发现有意的证据。若是谋杀,这个凶手的本事不容小觑。
“相公啊,你怎么省得丢下我一人啊!以后可叫我怎么活呀!呜……”房子里面传出妇人伤心欲绝的嚎啕声,声音有些嘶哑。她就是张大牛的妻子吧?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倒了,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世界里,她的命运让夏芸稍稍同情。女人与女人之间总有种惺惺相惜的错觉。
朝前走去,一股臭味传来,夏芸捂着鼻子,不用想也知道这儿是张家的WC。咦?厕所正对着厨房?自己一直以为现代的房屋设计厨房与浴室接在一起只是为了方便,没想到古代时就已有了雏形。她快步走过茅房,没注意脚下居然踢到了一个大瓷罐。
啪地一声,摔在一旁的石块上成了碎片。(大瓷罐无辜地说:为嘛我刚出场就让俺死得这么惨?抗议抗议!)
“谁在那里?”守在正房左门的衙役听到声音,来到厨房,朝茅房望去。
妈呀,吓死了!东西怎么能随便乱放呢!夏芸躲在墙后拍拍自己的胸口。她低头,发现鞋面上粘上了少许油污,觉得恶心死了。眼不见为净,看来妇人说的话并无道理。大瓷罐在古代可是用来装东西,或煮东西,可以说是每家不可缺少的。以屯子里的身份,这种东西定会妥善保管,怎么会随意乱放呢?
恩?这是什么味?从小因为没有东西吃反而练就了一双灵敏的秀鼻。对了,是那个大瓷罐发出来的味道。偷偷地躲在墙角,伸出脑袋张望。刚才的衙役又守到房门那去了。夏芸提起裙摆,走到刚才的大瓷罐面前,找了根细小的稻草,蹲下。用稻草拨动瓷片上残留的东西,还没有完全干掉,应该是今天才用过。
掀开一块碎片,地上居然掉落了一颗熟透的莲子。吃得还真好,夏芸莞尔一笑。一个疑惑又在里面产生,莲子一般在八月到九月间成熟,春天哪来的莲子?接下来又有疑问:莲子煮什么呢?低头望向鞋面的油污,初步确定应该是肉类。但是碎瓷片里没有看见残留的肉末呀,真是奇怪!
“你在这儿干什么?”磁性低沉的声音坐夏芸身后传来。
楚天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到了夏芸,她猛然站起来,差点摔倒在地,幸得楚天尘用手扶住了她,两人动作亲密无间。她的脸色绯红,推开楚天尘的手,低下头说了声谢谢。
“我是问你在这儿干什么!”楚天尘在办案的时候不喜欢有闲杂人闯入案发现场,怕他们破坏证据。“刚才衙役告诉本官,似乎有人进入,打碎了瓷罐。难道刚才那人是你?”
望着楚天尘一张臭脸,夏芸内心的小宇宙爆发了,她丢给楚天尘一记白眼,道:“不是,刚才是只猫打碎了这个瓷罐,我是刚好路过而已。”
“是吗?那你鞋上的油渍作何解释?”楚天尘不亏眼看四方,耳听八方的知府,夏芸的谎言一下子就被他给拆穿了。
哼,他也并非无能嘛!夏芸里面也不服气地,指着厨房的方向问:“你明明在靠近厨房的房里勘察案情,为什么要绕到后面这条巷子通过?”
楚天尘不屑一顾的回答:“还不是为了逮你这只野猫?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
切,知道还不让本小姐进来,他肯定是故意的!“你才是野猫呢!不,你是野猴子,野猪!本小姐不发威,你当我是sickkitten?”
sickkitten什么意思?管他呢,不管怎么样,命案调查是知府衙门的事,她一个大家小姐就不应该来参合。楚天尘拖着她的衣袖道:“你现在给我出去,别偷偷摸摸进来了,再进来你就得从墙那里翻进来了!”
“既然我进来了,你就让我进屋看一眼,我保证只看一眼!什么都不动,十分钟就行。”好不容易不让自己闲着,这个男人偏偏拦着自己。硬的来不了,就来软的吧!以柔克刚,太极精髓。
“不行,那么血腥的场面,你一个女孩子家看什么呢?”楚天尘满口拒绝。
“张大牛是被刺杀的还是……我还以为是毒杀的呢!”夏芸托腮喃喃自语。
楚天尘一脸黑线,吼道:“不是刺杀,目前还没有确定死因,仵作说要进一步检验。”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血腥嘛!人家还以为被杀得满屋是血呢!”
这个女人,想象力倒挺丰富!既然她想去看,那就让她去看看。相信她看过一次之后绝不会再来看第二次了!楚天尘心里暗笑,说:“你既然感兴趣,我可以让你去看,但是你必须听我的,没让你动的东西,你一个也不能动,摸也不行!”
“OK!我保证不乱动!”望闻问切是中医用语。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当然这不是看病,用望就可以了!夏芸嫣然一笑,他还是强扭不过自己。本小姐是谁?拥有中国千年文化的新一代法医高材生,福尔摩丝的痴迷读者、名侦探柯南的头号观众。现代的夏芸拥有成熟的外表,同时拥有一颗孩子般的赤心。
在外面远观终究看不出里面的情况,走进屋子的夏芸终于知道,张大牛家的房子是两间不错,但是一间正房,里面还有一间前厅,然后用布帘着挡着一张床。四周摆放着简易的家具,一位妇人坐在桌旁的痛声大哭。见有人进来的妇人抬起梨花带雨的面庞,在夏芸眼里,那是一张没有悲痛的泪脸。她的丈夫死了,她一点儿也不痛心吗?就算是只狗,呆久了也会不舍呀!
女人三十岁左右,高髻挽于脑后,青眉粉脸、玉肤红唇,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她的眼珠在眼眶中飞速转动,像在算计着什么。夏芸心中大惊,这个女人心计颇深呀!
“你就是张大牛的媳妇吗?”夏芸走过去,坐在妇人旁边明知顾问。
张大牛媳妇拿起手中的丝帕,擦试着眼角的泪水,点头道:“民女正是张大牛的媳妇,不知姑娘是谁?”
纤手光滑如玉,不像是做过粗活的妇人。张大牛断腿这些日子之后,谁来帮他做家里的活?夏芸露出天真的笑脸道:“我叫夏芸,是楚大人的朋友。”
听到夏芸是楚大人的朋友,张大牛媳妇松了口气。
这些都被夏芸看在眼里,这个女人不简单!“咦,这桌上的猪肚炖莲子不错,张家媳妇你吃过了吗?”桌上就两道菜,另一道是青菜。
张大牛媳妇摇头道:“我平时素爱吃青菜,今日我家相公想吃荤,我就找出了去年晒干的莲子,去市集上买了个猪肚,想给他补补身子,没想到才吃完一碗,没多久他就……呜,我可怜的相公哇!”张大牛媳妇说着说着竟然又大哭起来。
“这么好吃的菜,你竟然不吃,想必你十分爱你的丈夫吧!”说完夏芸走到床边,床下放着一个盆,盆内有呕吐之物。而**的已经死去的张大牛身体还没有僵硬,应该死了没有多久。他嘴唇有点微微发紫,手指也是,可以肯定,他是中毒而死。
那个女人下毒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吗?但是不把菜拿走,很快不就断定出来了吗?她应该不会笨到等着人来抓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