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快发霉的夏芸待窗外天空刚刚发亮就醒来了。昨天大夫来复查,说她恢复的挺好。终于可以下床活动活动筋骨,舒畅舒畅血脉。对她来说莫过于天大的喜事。但是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当务之急刻不容缓的大事--退婚!
早早起床,没有惊动睡在隔壁的雨荷。夏芸摆弄了半天,终于穿好了里外三层的复杂服饰。她绑好腰带,雨荷正好推门而入。
雨荷见小姐把衣服穿好了,走过来,屈膝说:“小姐以后若起床了叫奴婢一声。”
夏芸道:“叫我姐姐!还有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称自己奴婢。”说不通的古人真令人头疼!额。雨荷惊慌失措,小姐自受伤以后变得怪怪,简直就是两种性格,莫不是伤了头造成的?雨荷没有回答她的话,夏芸接着问,“听到了没有?”
“是。”雨荷递来洗脸的帕子,突然发现小姐居然把衣服穿错了。这可不行,她道:“姐姐,外面的比甲您丢哪了?”她没有说穿反了,是想给小姐留点面子,毕竟小姐是富贵之躯,素来衣来伸手,穿错了也在情理之中。
比甲?什么是比甲?夏芸不知所云。她瞧了瞧自己的衣裙,再打量了一下雨荷,高智商的她刹那间明白过来,故作镇静地说:“我把它穿里面了,那样穿着舒服!”什么破理由,要是这样走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吗?她解开腰带,说,“还是换回来吧。”
雨荷替她褪去中衣,解下比甲,边帮她更衣,边解释:“亵衣着内,再中衣,而后褙子或马甲,等夏时节,换肚兜、裹胸,换轻薄的纱裙或襦裙。好了,您自己再看看,这样穿才显得小姐是富贵之人。”又叫小姐,一时半会让她改口真的很困难么?算了,她既然现在改不了,自己逼她也没用,随她吧!夏芸放弃了改变愚忠的古人想法。雨荷拉着她走到另一侧,拉下一块软布,印入眼帘的是块镜子。
印象中,古人用镜子仅限于铜镜。公无前3000年,埃及已有用于化妆的铜镜。公元一世纪,开始有能照出全身的大型镜子。17世纪下半叶,法国才发明了大玻璃镜,而中国在明代时才传入玻璃镜。夏芸望着眼前的玻璃镜,熟悉亲切的感觉涌入心头,这感觉真好。而且从自己的分析出来的结果看,离云国要比中国的明朝还要先进。
“小姐,您怎么了?”雨荷瞧自家小姐望着镜子出神,拉扯着她的衣袖问。
夏芸回过神,望向镜中的自己。细致乌黑的长发落于腰间,蛾眉明眸,红唇粉腮,五官无可挑剔。冰肌玉肤,滑腻似酥;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纤纤玉手、凌波玉足。虽在梦中见过,现实中再见,似乎如幻影幻梦。淡粉色衣裙衬托出自己淡雅脱俗,却又似乎有种天生的雍容华贵。
“小姐就算不着装也还是一样的美。只是颈后的那一个胎记越来越红了。”雨荷赞叹夏芸的美,突然想起美中不足的那个胎记,叹息道。
有胎记吗?对了胎记长什么样子?夏芸像新生的孩子,对寄居的身子有浓厚的兴趣。她道:“雨荷,帮我拿面小镜子过来。”雨荷允诺而去,夏芸把秀发略至一边,转过身,转只见脖子上有个红色的胎记,看不出什么样子。雨荷拿来小镜子递给夏芸。夏芸接过小镜子通过折射的原理,在大镜子中的小镜子中似乎有只蠢蠢欲动,想展翅翱翔的凤凰。
是凤凰吗?凤凰在古代可是寓意着皇后,或宫中的公主。但是这两种可能性都很低。许是它有点儿象,但并非真正的凤凰胎记。“雨荷,你替我把头发梳好吧。”夏芸对这长及腰的头发很无奈,现代的她最长的头发也只披于肩。
“小姐需要梳哪种发式?”雨荷问。
“你看着办吧,今天是我的生日,当然不能让其他人抢了风头。”夏芸噘着小嘴,现代的自己已经二十四岁,穿到这儿却只有十八岁,幸运呢?还是幸运呢?不用辛苦的读书,不用想着以后能否养活自己,也不用为了未来拼个你死我活。可以重新来过,未来的日子光明一片。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是谁?”夏芸问,“雨荷,你去开门。”
雨荷打开门,进来的是下人打扮中年女人。她朝雨荷点点头,然后把放了衣服的托盘交给雨荷,呀呀了几句,比划了几下,便转身离开了。
“雨荷,是谁呀?”夏芸问,门都开了,那人怎么不进来?
“小姐,是夫人身边的哑奴,她给小姐送来了夫人为小姐准备的新衣。上面还有夫人留下的话呢。”雨荷把新衣上的字条递给夏芸。
夏芸接过,上面写道:祝吾儿寿辰快乐!寥寥一句话,道出了许多涵义。雨荷帮夏芸褪去身上的比甲和中衣。换上夏夫人送来的杜鹃红素色中衣,这件中衣倒比之前所着的要厚一点。然后再套上外面的绣着桃花的比肩,脚着缎绣鞋。穿好衣服后,雨荷开始为夏芸梳发。
三千发丝绕成回心髻,两鬓各留少许发丝,髻上插夏夫人送来的金发钗。秀发梳好后,雨荷替夏芸化妆。脸扑薄粉、描眉、上胭脂,抿红唇。最后配上红宝石坠耳环,可算大功告成。夏芸坐在镜子面前差点儿就睡着了。
她从小镜子中望了一下自己,觉得不过瘾,跑到大玻璃镜子前,望痴了。此时的她多出了几分妖艳,满目的红让她想起了出嫁娘。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居然给自己整出这么一套红色的衣服。自己今天可是要退婚呢!虽然镜子的自己很美,但夏芸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雨荷,你能不能帮我把颈后的胎记的轮廓描绘出来?”夏芸举着小镜子,望着大镜子,她确定胎记是美中不足的原因。
“小姐要怎么画呢?”雨荷问。
“就根据它的样子画出来即可。”
夏芸坐在化妆台前,雨荷替她仔细地描绘着胎记的样子。提笔落笔,雨荷突然呀了一声。
“怎么了?”夏芸疑惑地问。
“小姐,这是凤凰!凤凰呀!”雨荷激动不已。
切,不就是个凤凰形态的胎记嘛,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夏芸再次走到大镜子前,看清了雨荷画出来的凤凰胎记,确实很象,它似乎要飞起来了!胎记只有巴掌大,不仔细瞧,说不定还以为是只鸟呢。夏芸嫣然一笑,这只凤凰的秘密只有问夏夫人了。法医的分析,红色胎记在现代有可能是一种病,但从未发现过这种神似某种物体的胎记。在古代,一般是身份的象征,记得曾在某本书上看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姐,快到午时了,我们去前厅吧,说不定马五少爷早来了。”雨荷莞尔一笑说。
真是,这个时候提他干嘛,他来了又怎么样?今天一定要演出一幕好戏。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就是把这该死的婚事退了。自己才不会傻得像之前的夏小姐,明知道他背叛了自己,还希望他能回心转意!马五郎,今天就带着你的女人滚出本小姐的视线,以后咱们到死不相往来!
“芸儿,好了吗?”夏夫人一身湖蓝色的锦服衬托出她如玉的肌肤,面施粉色,神采奕奕。
“娘,好了,我们正打算去前厅呢。”夏芸含娇细语,今天她可是主角,再怎么也得有个主角的样子,就让自己做一回淑女吧!
夏夫人挽起夏芸的手问:“芸儿,今天你就十八了,舞象之年也是该时候考虑人生大事了。其实马五郎是个不错的孩子,男人嘛三妻四妾正常的事,你嫁给他怎么说也是个正室,偏房自是不敢欺负到你头上……”
“娘,芸儿的主意已定,退婚之事女儿想了很久。”夏芸打断夏夫人的话道,“女儿嫁的男子这辈子只能一心一意对芸儿,不能三妻四妾,否则芸儿宁愿不嫁。”开什么玩笑,要一个新世纪的女性与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夏芸可办不到。更何况她对马五郎压根没有一点感觉。
“芸儿,你主意已定了吗?”夏夫人再次询问。
夏芸点点头,肯定地说:“是的!娘,这件事你与爹都不用管,女儿自己能应付他们,保证让他们心服口服地离开夏家!而且有爹在,他们也不敢对女儿怎么样,不是么?”
“哈哈!我家芸儿看来是真的长大了!”门外突然响起爽朗的笑声,伴随笑声出现的人正是夏老爷。
见到夏老爷的夏芸打心底高兴,暂时把胎记一事放在一旁,伸手挽住夏老爷,笑着道:“今天芸儿生日,有爹地与妈咪在,真是幸福呀!”从小失去双亲的夏芸从未像现在这么幸福过。
“爹地?”
“妈咪?”
“是什么呀?”夏老爷与夫人不约而同地问。
糟糕,居然说漏了嘴。夏芸尴尬地搪塞:“爹地妈咪就是爹娘的意思,是芸儿新学的一种外国语。”夏芸这么一说,夏老爷与夫人才没有追问下去。三人相携而出,无奈门太小,夏芸只好独自一人走出房门。她身后的夏老爷与夫人相视而笑,笑得异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