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发展商和所开发项目之间的关系,王志纲曾一针见血地指出:有什么样的房地产市场就有什么样的发展商,有什么样的发展商就有什么样的开发模式和住宅产品。
如果是在工地上见到黄文仔,你一定会以为他是个施工员。
2001年春天的雨夜,黄文仔穿着一双长统雨靴,大步走在泥泞的工地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执拗地搜索着每一个瑕疵。他会突然止步,指着一块石材大声告诉手下它的价值:“这么贵重的砂岩,你居然两把水泥抹上去?简直是垃圾!马上返工!”
这样的情形不是一两次,也不是经常,而是每天夜里10点。那个被业界传称的“黄文仔一锤子砸掉几十万玻璃”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的晚上。
黄文仔的心在工地上。即使是在工地对面的餐厅待客,他也会突然站起来疾步走到窗边,拿起备好的高倍望远镜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的工地,然后掏出手机找到负责工程的经理下令这样改那样做,一打就是半个小时。这时,手下人会倍加殷勤地招呼被冷落的客人——这种情形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黄文仔对质量的苛刻、对细节的敏感、对工艺的精求,已经使中建三局——号称“中国第一”的建筑队伍心惊胆战,不能不精益求精。即便如此,到星河湾开售前夜,他还是从大家自认为经得起他检验的现场挑剔出诸多问题。但是长期持续日夜作战,数千人的施工队伍已经人困马乏。深夜两点时分,无论他怎样暴跳如雷地呵斥、怒骂,手下人已经疲倦得几近麻木。他叹一口气,抢过一支扫把,跳进游泳池里,打扫起卫生来。
开盘第一天,一片靓楼美景呈现在世人面前。上万人拥进美不胜收的园区,同行们尤其想先睹为快,那一天被业界称为广州楼市从未有过的行业大聚会。黄文仔站在售楼部门外一角,手下人低声报告,这是某大盘的老板,那是某大公司总裁,还有某代理行总经理……他几乎充耳不闻,目光搜索着每一个让他无法满意的细节,喃喃自语:“要是再给我三个晴天……”这时他恨不得把现场所有看楼的人全赶出去,把不满意的地方再返工一次。
“你等着看我下一个组团出来吧,会比第一组团靓好多,”他强调:“靓到不知怎么讲!”
他仍未罢休。
黄文仔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不善言词,但他心里有一把看不见的尺子。凭借这把尺子,他自己知道他的楼盘应该是如何的美,应该有怎样的品位、格调和氛围,应该成为天下第一等的住宅。他这样想,也这样付诸行动。
他甚至固执己见,不愿听人说如今买家们喜欢什么、潮流兴什么,他完全按照自己内心对高尚生活的理解和领悟去打造他的楼盘。当他把这种理解和领悟表现得淋漓尽致时,人们发现,生活原来可以这样优雅,居住原来可以这样美丽。人们发现,这就是自己想要的。
很多国内的发展商都到新加坡考察过,他们也大多去过著名的旅游胜地圣淘沙,只有黄文仔,看到那条滨江木道时,眼睛里闪动兴奋的光芒:“就是这样,我能做得比它靓,靓好多!”没有带尺子,他想了想,挽起裤腿用脚去比护栏的高度,让同行的人用相机拍下来。“我至少知道自己的腿有多长。”他蹲在地上,用手指量木板之间留多大空间才能保证热胀冷缩时木板不变形:“手指头至少不会长胖,我们要保证这条木道50年不变质。我有广东最大的板材厂,做了这么多年的板材,玩木头没有人玩得过我。”
半年以后,他做出了人称“中国第一江境”的骑江木质栈道。
黄文仔对设计的要求同样苛刻,WY、贝尔高林、澳洲柏涛的国际名牌设计师们与他的合作,先是被他没完没了的问题弄得不胜其烦,继而被他的无数修改要求搞得怨声载道,但他们同时会惊讶于他的悟性与执著,最终会佩服他的眼光和品位。
WY的设计总监姚嘉在无数次修改之后曾无奈地恳求黄文仔,至少保留那个钟楼的颜色吧。黄文仔笑了:“好,就当是给你面子。”他让人按姚嘉的设计刷了一遍,拍了张照片,紧接着再让人按自己定的颜色重刷。姚嘉看了半天,不得不心悦诚服。
他深知国外的设计会带来最先进的居住理念、建筑风格和环境氛围,但他更清楚真正的品位是一点一点调出来的。他在设计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在选用名贵建材时,却大方得让设计师们发现,设计这个楼盘就像实现了自己的美梦一样。
曾经有个大盘的老板看了星河湾后对部下大发雷霆,说贝尔高林是我们第一个引进中国的,但同样是贝尔高林的设计,为什么做不出这种品位?黄文仔听了一笑:“对部下发威没有用,你问他每周下几次工地?”
许多老板比黄文仔有钱,也有不少老板比他见多识广,但很难有一个老板像他这样用心做事。
初见黄文仔的人,一定忘不了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很犀利,也很坦**。与很多“洗脚上田”的广东商人不同,他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头发一丝不乱;衣衫整洁、考究;话不多,但干净利落、中气十足,动作敏捷。
在生活中,他也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他喜欢喝茅台酒;品每年产量极少的极品龙井茶;不喜应酬;放松的时候就去打网球,他的网球水平能跟广州健将级的专业运动员对垒。他对自己的鉴赏力有着十二分的自信,从不肯依附别人的观点和意见。
商海打拼二十多年,黄文仔被称为“广东民营企业界的常青树”。他本色不改,精明却不世故,原则性很强却不保守。他活得很真实,也不乏豪气,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怒。他发起火来,常常使对方感到战栗,但事后又不会让你感到很委屈,而是发誓下次要干得更好。当他敬重一个人时,又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人家看。如果他喜欢上什么东西,他一定会兴奋地拍案叫绝,而当他一旦讨厌起什么,要想改变他的印象却比登天还难。
黄文仔已经完全沉浸在星河湾的氛围之中了。当听到别人称赞他的楼盘时,他心花怒放,犹如遇到了知音;当别人说起某个明星楼盘也不错的时候,他会笑着摇摇头,给你指点星河湾随便哪一个细部是如何的完美;而如果你还不能领略其中的差别和奥妙时,他会觉得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从来没见过哪一个开发商对自己的楼盘用情如此之深、如此之专、如此之博。每当徘徊在星河湾的道路上,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一遍遍地看、摸,想尽办法做得更完美一些。每天晚上,他都要到星河湾的灯光网球场幸福地打上几局,然后再悄悄地跑到工地上去巡查一番。
他像个严厉的父亲,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每一个细节上的马虎对星河湾来说,都仿佛是一种犯罪;他又像是慈祥的母亲,看着星河湾按照自己的意愿一天天长大,又成了天底下最幸福、最满足的人;他还像个孩子,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释放自己的**与梦想的舞台,总是不知疲倦地兴奋着、创造着。
他绝不允许广告公司在广告中对他的楼盘有任何意义的夸大:“能写到八成我就满意了。”在广告人为他撰写的无数句广告语中,他只认同一句——“好楼盘自己会说话”。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打造了星河湾。在黄文仔的心里,星河湾是一个深深的结,一个真实的梦想。为了圆这个梦,他把所有的热情和心血都灌注到了星河湾的开发之中。他可以把其他产业交给别人去打理,可以调动所有的资源和精力,全力以赴、不计工本去做。
经过一番对国内外高尚社区的考察学习,黄文仔渐渐找到了感觉。他要建豪宅、有品位的豪宅,于是,一个新广州滨江休闲高尚社区的轮廓渐渐浮现了出来。
什么是品位?纵观中国房地产市场化进程十几年来的发展史,就产品而言,按照王志纲的说法,可以形象地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卖“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卖是卖房子和家居;第二个层次是卖“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卖是卖景观和环境;最后一个层次是卖“看不见、摸不着但感觉得到”的东西,也就是卖品位、格调和氛围。
但正如黄文仔事后深有感触所说的那样,所有“看不见、摸不着又感觉得到的东西”(文化)都是由“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物质)来体现的。这句话里,饱含着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心血与追求。
如果说黄文仔的星河湾有一个梦想和心愿,那就是一句话:打造中国楼市的劳斯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