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风子·老子·近圣之论(1 / 1)

大周守藏史 青色大花 2948 字 8个月前

大周守藏史大庭旧话第二百三十八章:风子·老子·近圣之论老子深叹:“不可思议之图,不可言论之经。”

《山海经图》,被老子捧在手中,感慨不断。

“此物有大造化,还请风子借之以观。”

老子对风允微微一礼。

风允自无不可。

“书,人族之共有也,老聃先生有智慧,不会被这山海图之怪异所迷惑,自然可观。”

怪异……

是极,当初在禹越时,初见山海图时,范上士就曾经劝诫风允,勿要多观,以免被其迷惑,影响道心。

可见,书虽为人可观之物,但可观之人却需考量,以免伤人之道心,误入迷途。

“哈哈……”老子一笑,将《山海经图》放在桌上,却不先观,而是推出桌上另一物。

那风允所言的女丑十巫之物。

“风子可知晓此物详细?”

只是十巫之物,却还不够。

老子抚须。

“天子此时已醒,但是却被妖邪夺了一口心血。”

什么!

风允惊愕,那百越王竟然能在大周丰镐,夺了天子心血?

老聃眼中也有惊异,但前往见过天子后,他以近圣之目,圣人之心,德道之力,却是能看出端倪。

“风子不知,那妖邪不知是以何种诡术,化作女子,竟与天子交合而孕。”

“就是因为此孕,才迷惑了周天,让妖邪有机可乘。”

“孕?”风允止声,呆呆然而再说:“妖邪有孕?”

老子点头,不做假言。

风允踌躇,却还是将自己对百越王的预谋之行,皆开诚布公,以让老子与自己,同寻此事之解。

老子闻之,胡须一抖,却也呆呆然,与风允对望而无语可言。

月色迷茫,斜斜而落入殿中。

风允挥手,油灯皆亮。

老子借此,引言赞叹:“风子对《周易》之卦,却天赋异禀。”

家人卦——下火上风,一触即发,是为心火引欲之术。

不以离卦之火,而以家人之欲火,引燃四周之灯。

此灯唯有光亮,却少温暖。

在这入秋寒时,格外清冷。

风允轻声道:“家人…何谓家,国也,氏也,族也……”

“当初与老聃先生论国与民,不也如此,其都是人之欲望也。”

老子颔首,家人卦,可为欲望之术。

两人却没有再深究欲望,而是将那银角之物放在桌面正中。

这是无法逃避的事情,两人都有探究之心。

“其中有一道传承,或许风子能知晓。”

风允没有拒绝,而是伸手,以玄气一探究竟。

“巫…”

是巫医的气息,古老而威严。

风允再熟悉不过。

“这是女丑十巫中,巫彭之传承。”

“巫彭……”老聃翻动《山海经图》,不多时就翻至巫彭之处,其总结——巫彭乃黄帝臣,操不死之药。

不死之药。

“不死啊,这或许就能解释了。”风允摇首,无奈至极。

人之生死,乃天道之常,前人后人,皆有不满者。

“人之生死在于天道,为万物遵循规律;人族之生死在于人,为人道延续传承。”风允轻声,点明了这个关系。

老子颔首,他主张顺其自然,就是万物遵循规律。

风允主张以人为本,就是人道延续传承。

两人并不冲突,反而能相辅相成,共观天地。

“如何解?”老子询问。

风允挥手,四周变化。

巫婆曾留给风允一幻咒。

加之《周易》中,随卦——下雷上泽,变幻莫测,似千变万化之术。

一时间,老子与风允周遭,天地延伸,开阔至极,两人居于山崖上,望着玄气化作一枚枚篆文,一幅幅壁画。

“允曾在百越时,得仡氏之秘,其可为女丑十巫中——巫真传承。”

“之后又在巴国,得巴国之秘,其可为女丑十巫中——巫相传承。”

实际上,风允还得了女娲传承,其有完整的女丑十法,巫道也,但尚与安风有约,却不能透露此言给老子。

只能道:“对于其余七巫,允也有些许了解。”

风允对女丑十法中,只有巫医法有修成,其余九法都没有触及。

在观阅这巫彭传承后,方晓得,原来他所学的巫医法,就是这巫彭传承。

百越王谋划如此之多,却都在女娲氏身上,可惜,时过境迁,世人已不知何为女娲氏。

“女丑十巫……”

风允挥手,一道道壁画中,飞出一尊尊巨大如山的神像,耸立于天地,栩栩如生,形态各异,皆蛇身人面,左右手分别持着青蛇和赤蛇,似在闭目沉思。

而随着十巫出现,一尊更为巨大的女丑之像,凝结在其中。

巫!

擅医术、祭祀与占卜,巫的能力创造出古老的巫文化,他们能够沟通天地,拥有大智慧,教导人类文明发展。

这也是女娲创造巫道的缘由。

“女丑为巫神,其传承于女娲,脱胎洛书,其十法有——祝由为医,食谷为农、占卜为祈,祭祀为司,通灵为舞,统猎为战,归之为相,驱兽为驯,炼金为工,长老为史。”

“允在记载《山海经图》时,有记——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丰沮,玉门,日月所入;有灵山,巫彭、巫盼、巫咸、巫礼、巫姑、巫即、巫相、巫真、巫抵、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

灵,巫也。

“这十位巫,来自大荒之西,丰沮之地,不过丰沮在何,已经不可探究,却能知晓,多是巴地。”

“这十位巫,传说在不同岁月,但都有自己的传说。”

风允与老子继续探寻,不知不觉中,竟然闲谈,以巫论道,不知不觉,已是黎明之时。

……

而天地因为两位近圣之人的论道,各种异相频出……

宗周丰镐之地,随着晨光冲破云层,云雾散去,天空一片辉煌,无数彩鸟飞腾,鸣叫高歌。

火红的凤鸟,随着太日而出,盘旋在丰镐城上。

凤鸣岐山!

在大周未建立之前,就传说是文王德政而来,落于岐山,是周之吉兆也。

“吉兆!”

“凤鸣丰镐,大周吉德!”

一片哗然,丰镐之地,周民纷纷放下手中之要,垫趾而仰,期待凤落在丰镐之上。

而周宫内,天子靠于榻上,周围只有几个内侍服侍,其面色苍白,可见昨日之伤不小也。

但随着凤鸣之声,天子面色一红。

这是大周气运升腾之象。

因此他的伤势都得到了压制。

“凤鸣!”

天子推开内侍,激动而起。

“哈哈,天道,偏爱寡人!”

“速速去观……”

随着天子行动,在丰镐之中的士大夫也纷纷上朝,追随天子在殿外共观这大周吉兆。

可久观之后,天子面色渐渐忧色。

士大夫皆不敢言,也都惴惴不安。

丰镐之民,议论之声已起。

皆因,凤鸟高悬,徘徊在天,而不落丰镐。

却听——

“巫!”

随着一声巫,典籍宫内,风允与老子的道相昭昭而出。

一人身蛇尾,额间青纹,身后阴阳双鱼变幻不断……

一骑着青牛,鹤发老颜,周身清浊二气浮动不绝……

“风子、老子!”

一时间,丰镐百万人皆心有所感,认出二者道相。

圣人之名,犹在心间。

大周已经百年没有出现一位,依靠自身踏入圣人位的人族。

那些有圣力者,多是国运加持。

此时依靠自身为近圣者,已是顶峰,众人叹服。

“啁啾!”凤鸣而飞,似要落。

天子与士大夫皆喜,可却见那招摇之凤鸟,只是盘旋在典籍宫上,风允与老子二者之间。

而大周天空上的异相,也纷纷向两人汇聚。

此时谁还不知,这滔天之景象,原是两人所出。

两位近圣之人,在论道,悟道矣!

“大周会出现新的圣人吗?”

不知是谁发问。

可看此情景,大有可能!

众人心思不表。

只观风允与老子处——

“观世、处世、御世,顺势而为人;前为志,今为策,后为衍,扩天地之玄,人道也。”风允淡声,却广传天外,随着大周之地不断涌出,被世人知晓。

老子也谈:“一元复始,道法自然,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德也……”

两人论道,天地皆知,而因为这一次,两人都没有任何的保留,皆诉说己道,在近圣之下,能听者少有。

而即使是先天之辈,也因为风允与老子为先道者,与其所学的后道不同,而知晓其大道之伟,却不得其道之大。

零星之听,零星之悟……

嗡!

即使如此,大周丰镐中,这百数万人中,不少有聪慧者,都在向异人趋近,成为异人者,惊叹之声不绝。

风子与老子论道,名望越发高涨,众求道异人,纷纷赶往此处,欲得指点。

而风允与老子,两人如今已从巫中,勘破道之一角。

可见人之本我。

可明阴阳生死。

可探体魂意三灵。

可操五行衍化万物。

二者对圣人之道,又有了进展。

风允幻化出的世界已经散去,但道相却不散。

两人道相在天对视。

论道又可看做争与论。

如今已论,自然要进行一次争。

“老聃先生,此番允顿悟万物有灵,造化也,深知万物皆有术法,此番,就以此造化,一论先生之所得。”

万物有灵,只要是生灵,皆有自己赖以为生的术。

术归五行,逆而得衍化之法。

术归体魂意,顺而晓三灵之法。

术归阴阳,变化之间通生死之法。

终成造化!

“祭之以旗,召之凤鸟!”

青枝落入手中,化作一柄青色大旗。

那高鸣而飞的凤鸟惊异风允旗,似乎在望。

风允挥动旗,那凤鸟异相翱翔而来,化作世间五气,不断聚集,在风允身前凝结出一枚火种。

世间生灵,皆由肉体、灵魂、意志,三灵组成。

风允晓三灵之法,以此法,聚肉身,养灵魂,开意志。

这火种已经似胚胎,又似卵。

随着阴阳双鱼从他身后吐出两枚黑白交玄的珠子,没入卵中,霎时间,其中的生灵破壳而出。

凤鸟高鸣!

一只招展火焰的凤鸟,带着炽热之火,飞翔在天地间。

不似之前的异相,而是近乎活灵活现的生灵。

四周万物皆为其所动,人心皆为其所引。

可以说,这是人道生灵,为人而展翅。

凤鸟落在风允道相之下,伏于蛇尾,托举风允道相在天,周遭异相也纷纷通灵,护卫风允,共举为主,目视骑着青牛的老聃。

老聃眼中精芒,大笑。

“造化之道,为人族开灵,却也是为万物点化,合乎道法自然之态。”

老聃轻拍青牛,那清浊之气涌出,随着他自己的灵光。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清气在上,浊气在下,而人在中。

正如天地人三者之态。

随之。

清气化出一比之老聃要年轻些的中年人,面目威严,似天观世。

浊气化出一比之老聃要年轻更多的青年,面目宽厚,似地举人。

最后,就是那依旧如常的老聃。

三者共视风允,浅笑却展露着不同的性格。

“老夫顿悟无为而源,以人之体恶,魂善,意志变化,一气化三清,行万物归一,殊途同归,是为圣人道。”

说罢,三者合一,其气势更甚,近圣之颠。

二者展露自己的道后。

风允周身,满是各异生灵,皆拱卫天地之间,维持秩序。

而老子却孤身一人,骑着青牛而笑。

这是……

风子以众妙之门,聚人族之势,却不拘万灵,行造化道。

老子以万物归一,纳人族之德,而归智于己,行圣人道。

二者的道,也在此时,展露出最大的不同。

可相辅相成之势,越发浓郁。

“玄道非圣人道。”老聃笑语。

风允也笑语:“玄道非圣,可玄道有万千圣道。”

老聃颔首,感叹:“玄者,可行医,可行农,可行政,可行天地万物之道,个人抉择,心存人道即可……老夫的道,却也包含在其间。”

风允对老子一礼,此番却是得了老子的认同,对他的玄道,有极大便利。

遂一言定论:“圣人造化,造化圣人,人聚而生圣者,圣者传而生人,皆为人之所出,皆属人道之显。”

老子之道,如俯瞰世人,浩日当空,是为造就圣人,引领世间。

风子之道,如仰目寰宇,自强而立,是为造化世人,开拓天地。

二者皆是大智慧,大圣贤者,其德,人族之幸也。

此言之后,老子与风允的论道,即使不能助两人突破圣人位,却也临门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