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故事得从短命皇帝刘辩讲起。
刘辩(公元176年—190年),汉灵帝刘宏与何皇后的嫡长子。他在位时间连半年都不到,因为时间太短,史学界不承认他是正统皇帝,不单独为他撰写属于帝王的传记(本纪)。不过,现代史学界也有人承认其与另一位少帝刘懿均是汉朝皇帝,如此的话,刘辩则为东汉的第十三位皇帝。
汉灵帝死后,刘辩继位为帝,史称汉少帝。由于年幼,实权掌握在“临朝称制”的母亲何太后和母舅大将军何进手中。
刘辩在位时期,东汉政权已经名存实亡,他即位后不久即遭遇以何进为首的外戚集团,和以十常侍为首的内廷宦官集团两大敌对政治集团的争斗,被迫出宫,回宫后又受制于以“勤王”为名进京的凉州军阀董卓,被废为弘农王,成为东汉唯一被废黜的皇帝。
刘辩被废后,其同父异母的弟弟陈留王刘协继位为帝,也就是汉献帝。被废黜一年之后,刘辩在董卓的胁迫下自尽,时年仅十五岁。
汉灵帝生前不喜欢这个儿子,原因是从小寄养在道人家里的刘辩没受过严格的宫廷礼仪教育,气质也不如王美人所生的皇子刘协,看起来不像当皇帝的料,汉灵帝想立刘协为太子。
由于何皇后在宫中的地位不一般,加上位高权重的国舅爷何进的“威胁”,立太子一事便搁置下来,既不立刘辩,也不立刘协。
汉灵帝驾崩,太子之位仍空着。不过没空多久,势力越来越强的何氏一方便占了上风,刘辩这才在舅舅何进的“强势拥立”下当上了皇帝。刘协则被封为渤海王,后改封陈留王。
02
刘辩坐上龙椅后,其舅何进更加厉害,权势大得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连那些宦官都看不下去了,宦官们和一些大臣悄悄地议论,看来先帝还是有先见之明,刘辩确实不适合当皇帝,干脆咱们把他废了,立刘协做皇帝吧。
这些议论传到了何进耳朵里,呵呵,小小泥鳅居然想掀大浪,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手握重权的何进无法容忍任何人动摇他的地位,因为动刘辩就等于动他。
于是他决定将想生事的人统统杀光。主犯杀光后,何进又把屠刀伸向其他宦官,打算一举肃清宦官势力。不料没来得及动手就走漏了风声,宦官张让决定先下手为强。
张让带领宦官段珪、毕岚等几十人,手持兵器悄悄地埋伏在宫中。
何进出来后,张让假传太后诏将其召入宫中,责问何进说:“听说你小子把天下大乱的罪归于我等,是不是活腻歪了?先帝曾与太后不和,几乎把太后废了,我们哭泣解救,只想依托你何氏而已,现在你居然想把我们杀光,还想灭族,你小子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张让话音刚落,何进就被尚方监渠穆一剑杀了。
张让、段珪等矫诏,任故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尚书岂是那么好骗的——老臣不信,请大将军何进出来共同商议。中黄门把何进的头颅掷给尚书:“何进谋反,已经被杀了。”
气焰嚣张的何进被杀,按理说宦官一方胜了。其实不然,何进被杀激怒了其下属袁绍,由此引发的严重后果,许多人做梦都没想到。
03
袁绍何许人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军阀袁绍,东汉末年群雄之一,后来与曹操于官渡大战一场,被曹操打败,一病不起,吐血而死。
张让杀掉何进之时,袁绍是何进的部下,是何进的中军校尉。上司被杀后,这个部下不淡定了,立即命他弟弟袁术带兵入宫,将两千多个宦官杀了个片甲不留!
这个有史以来一次性诛杀宦官最多的事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部下为上司报仇,其实没这么简单。袁绍早就看到了宦官的危害,劝何进彻底除掉。他对何进说:“以前窦武想消灭宦官,由于泄密反被宦官杀了。现在将军执掌兵权,应该替天下除害,可别错过了机会。”
何进虽然大权在握,却不敢做主,去跟太后商量,何太后坚决不答应。
为什么何太后不答应呢?因为她母亲舞阳君得到过宦官不少孝敬,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何太后明知宦官们不是好人,但也无可奈何。
收受宦官们贿赂的还有何进的弟弟、车骑将军何苗,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拿了好处的他和何太后母亲一起,对诛杀宦官之事从中作梗,百般阻挠。
见何进犹豫不决,袁绍又劝何进秘密召集各地兵马进京,迫使太后同意铲除宦官。何进说这个办法好,决定采纳袁绍的建议。
何进的主簿(管理文书、办理事务的官员)陈琳却急忙阻拦,对何进说:“将军手里有的是兵马,要消灭几个宦官,还不是像炉火上烧几根毛那样容易?如召外兵进京,好比把刀把子交给别人,不出乱子才怪呢!”
何进不听陈琳劝告,写信让实力最雄厚的并州牧董卓迅速带兵进洛阳,准备诛杀宦官。于是就发生了张让得知消息先下手为强之事,何进偷鸡不成反而把命都丢了。
04
早有杀宦官之心的袁绍得知消息,立刻派他弟弟袁术攻打皇宫。袁术放火烧了皇宫的大门,兵士们冲进皇宫,见宦官就杀,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没有胡须的非宦官也被当作宦官杀了。
死于宦官之手的何进和为他“报仇”的袁绍都没有想到,这场变故的最大赢家是董卓:“奉命”进京的地方豪强董卓,从此在京城坐大,废刘辩立刘协,并当了相国。
董卓原是个极其残忍的家伙,担任相国后,他纵容兵士残杀无辜的百姓,做尽了坏事。有一次,洛阳附近的阳城(今河南登封市东南)举行庙会,百姓前去赶集,董卓派兵到那里,竟把集上的男子统统杀死,用百姓的牛车装载着掳掠到的妇女和财物,耀武扬威地回到洛阳,一路上还高呼万岁——咱们打了大胜仗,凯旋啦,大家庆祝吧!
张让也没有想到,就因为一句“议论”,最终导致他和其他两千多个宦官被杀,九泉之下的他一定后悔自己管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