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是日本近代文学史上最杰出的作家之一,他一生创作了小说、诗歌、评论、随笔等众多作品,其中以小说的成就最大。他的长、中篇小说有将近20部都是在他人生最后十几年完成的。他在晚年享誉日本,被誉为“国民大作家”和“人生导师”。
夏目漱石原名夏目金之助,“漱石”是他的笔名。夏目漱石从小爱好文学,中学时代开始迷上了中国汉学文化,对汉文诗赋尤其感兴趣。进入大学后,夏目漱石以汉诗体作游记《木屑录》,并署名“漱石”,这是他最早汇集成册的作品。
然而,夏目漱石大器晚成,直到38岁才发表了他的小说处女作《我是猫》,随后轰动文坛。
《我是猫》原本是夏目漱石应《子规》杂志主编之约写的一个短篇,它的题材属于带有故事性的杂文。第一节短篇发表后,读者反响强烈,夏目漱石因此写了“续篇”“续续篇”……一直写到第十一节,最后写成了长篇小说《我是猫》。小说以一只猫作为叙述者,以“我”的出生作为开头,讲述了“我”在主人苦沙弥家两年的见闻和感受。
作者以诙谐幽默的猫的口吻,描写了发生在苦沙弥家里的一切事情,包括苦沙弥一家的言谈举止和日常生活琐事,以及苦沙弥那些以“高等游民”自居的知识分子朋友如何故作风雅、虚伪拜金。这是一部具有独特艺术风格的批判现实主义小说。通过拟人化的猫的叙述,以苦沙弥为代表的明治时期的知识分子形象及20世纪初日本中小资产阶级社会的丑陋言行跃然纸上。小说虽然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但它文笔轻松幽默,读起来畅快淋漓,因此备受读者喜爱。
苦沙弥及其朋友们经常谈古论今、嘲弄世俗,他们不满现实,针砭时弊,具有知识分子的叛逆精神。然而,他们同时是懦弱无能的。苦沙弥和他的几个朋友犹如屠格涅夫小说中的“多余人”,而这样的人物正是夏目漱石所在阶级的知识分子的写照。夏目漱石一面通过他们来贬斥资本家以金钱为一切的丑恶,一面又通过猫对他们的嘲讽,表达了自己对日本近代知识分子的精神出路的思考。
金田家是日本兴起的资本家势力的代表,他们对苦沙弥的打击报复,让猫都愤慨万分,觉得金田是“最坏的人类”。通过这样的描写,作者批判了资本家的罪恶。
《我是猫》是一部无头无尾的小说,然而它却是有发展变化的。除了金田家的婚事这一线索,猫的“进化”也是小说的一大线索和特色。小说一开头,“我”这只猫原本只是无意识地对人类进行观察评论,“我”的思想、立场还停留在动物的阶段。然而,随着见闻的增多和深入的思考,“我”的思维意识已经无异于普通人类。最后,当苦沙弥与金田家的冲突发生时,“我”已经超越了普通人,成了一只具有明确的思想观念和价值判断的猫。小说进行到此时,“我”的作用已经完成了。于是,作者当机立断,让“我”于苦沙弥及其朋友深夜散会后独自饮酒。结果,“我”喝多后掉进水缸,蒙眬中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死去。
《我是猫》以其讽刺幽默的格调及不寻常的叙事艺术,成了日本近代文学史上的经典讽刺之作。
芥川龙之介与《罗生门》
夏目漱石不仅是个好作家,还是一个好老师,在他的门下出了很多优秀的作家,其中芥川龙之介是最出色的。
芥川龙之介十分擅长写短篇小说,虽然文学生命只有11年,但创作了140多篇短篇小说,其中最为人熟知的就是《罗生门》。在这篇小说里,芥川龙之介继续营造神秘恐怖的气氛,把故事的发生地安排在了一个充满无主尸体的城门——罗生门里。有一天,一个家将为了避雨来到罗生门,却撞见一个老太太在拔一个死去女人的头发。家将拔刀就要砍老太太,但老太太一边躲避,一边辩解自己是为了用这头发做成假发卖钱,并说自己只是为了生存,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家将听了老太太的话,似乎得到了某种启示,他剥下老太太的衣服,冲进了夜色……
这本小说之所以取名《罗生门》,是因为罗生门是日本京都的一座城门。因为这里经常被用来存放无主的尸体,所以又被称为“人世与地狱的界门”。久而久之,罗生门就演变成当事人各执一词、真相真假不辩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