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9 联想 第50节 概述(1 / 1)

对于法律人来说关联尤为重要,因为在许多案例中,只有利用关联才能发现某一概念存在的条件,通过关联,证人才能回忆并说出真相,而不是催眠他们或者过度质疑他们陈述的正确性。我们粗略地进行了一些观察:从亚里士多德时期开始,就很少有对关联规律的研究。其决定因素包括:1. 相似性(象征的共同特征)。

2. 对比性(因为每个表象都包含了两个极端之间的对立)。

3. 共存性、同时性(空间中外部和内部物体共同存在)。

4. 连续性(表象以它们出现的前后顺序相互呼应)。

休谟只认识到物体关联的三个基础——相似性、时空联系和因果关系。特奥·利普斯则认为只有相似性和同时性(尤其是在脑海中出现的同时性)才是真正不同的关联基础。

然而,如果从这个意义上讲,同时性可以被认为是关联的唯一基础,因为如果表象不是同时的,就不可能存在关联的问题。大脑中的同时性只是第二个过程,因为表象在头脑中是同时存在的,而这仅仅是因为它们同时发生,存在于同一空间,并且相似,等等。明斯特伯格[23] 对此进行了研究并得出重要结论,他指出所有所谓的内部关联,例如相似性和对比性等,都有可能简化为外部关联,并且所有外部关联,甚至是按时间序列存在的外部关联,都有可能简化为共存,并且这种共存关联在心理上是可以理解的,进一步说:“所有导致思想不正确联系的关联过程,其根本错误一定包含在它们的不完全性中。一个想法与另一个相关联,后者与第三个想法相关联,然后我们再把第一个与第三个相关联……我们不可以这样做,因为第一个虽然与第二个是共存的,但是也与许多其他想法相关。”

但即使是这种叙述也不能解释某些困难,因为一些关联尽管本应发生,但却只是被搁置一旁。斯特里克认为,人们倾向于抑制那些在自己“偏好”的复杂情感中并不存在的关联。

直接否认关联中存在直接矛盾很困难。首先,我们必须考虑如何通过相对远的间接关系把一些条件引入我们“偏好”的复杂情感中,这个过程将引发关联。

但是这样的考虑会带来一个教育层面的巨大问题,因为我们并没有资格去教育证人。

另一个更大的困难就是我们常常不了解证人是在什么情况下产生关联的。托马斯·霍布斯讲了一个关联的故事,其中的关联主要体现在从英国内战到提比略国王统治时期的银币价值上:国王查理一世被苏格兰人以20 万美元放弃,而基督只被卖了30 便士,这样算的话,一便士的价值是多少呢?为了寻找这种关联的线索,一个人无论如何都需要有一定量的历史知识,不要求很多,但也不能没有。但是这种知识,是任何人都可能拥有的关于普通事物的知识,而由个人支配的关系和纯粹的主观经验则是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并且往往极难发现。[24]试图帮助证人回忆起一个单独的日期是最简单的情况,例如,当尝试确定一段时间时,可以提醒证人该期间发生的某些事件帮助他调整。或者当把证人带到犯罪现场时,个人情况就会与当地情况产生关联。但如果需要关联的不仅仅是一个日期,而是整个事件,那就需要拥有与条件相关的丰富知识,否则这种关联不太可能成功,或者会得到颠三倒四的结果。这里遇到的困难实际上取决于每个人在运用感官时必须掌握的大量知识。我们大概都知道人们在学校里或者是从报纸上学到的东西,但我们不知道人们是如何思考的以及在他自己的小范围环境中有何感受,例如他的房子、城镇、旅行、社会关系以及各种经历等。无论这多么重要,我们都没有途径可以掌握这些。

只有在特殊情况下,那些具有生理表现形式的关联才是重要的。例如,在蚁丘附近时你满身蚂蚁爬的感觉,或在听见关于伤口的描绘时产生的身体疼痛感。

非常有趣的是在皮肤学者的讲座上,所有听众都会在听到病情描述时抓挠身体的相应部分。

这种关联在法律上可能是很有价值的,因为做无罪辩护的被告会有无意识的动作,而正是这些动作暴露了他们矢口否认的伤口。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小心谨慎,因为仅仅是精确地描述一个伤口,往往就会给神经紧张的人带来与看到那个伤口相同的效果。但是,如果没有对伤口进行描述甚至没有提到伤口的位置,只是大概提到了伤害,那么如果被告伸手触碰身体上对应受害者伤口的那一部分,这就意味着得到了线索,你的注意力就应该集中在它上面。作为指示虽然没有太多的价值,但如果作为线索,它就有一定的价值存在。

总之,我们可以说法律上重要的关联方向与“获得一个想法”属于同一类。

为了构建一个意象并解释一个事件,关联是必要的,我们必须“想到”些什么。

如果我们要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那么我们就必须“获得一个想法”。此外,为了发现证人发生了什么,关联也是必要的。

在所有形式下,“获得一个想法”和“想到”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们只需要研究它们相关的表现:

1.“建设性事件”,有可能通过组合、推断、比较和测试来发现正确的东西。

这里的关联必须是有意的,该想法必须带有固定的意象,这种意象可能在某种程度上相关联,从而使结果成为可能。例如,假设有一个纵火案,罪犯未知。此时我们将要求原告把对自己所有的敌人如被解雇的仆人、乞丐等的印象分别建立地方性、时效性、识别性和对比性的关联。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获得其他想法,这可能有助于我们接近一些确切的推测。

2.“自发性事件”,在这种情况下,想法会毫无特殊原因地突然出现。事实上,这种突然性是由一些意识造成的,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是由一些无意识的关联造成的,而这些关联的线索又因为多数是潜意识层面的,所以很难在后期被发现和表现出来,或者因为它只是快速闪过而容易被忽略,变得无法被发现。多数情况下,某些特定的感官知觉会产生一种特定的影响,这种影响会与同时出现的想法进行结合,并达到一致。假设有一次在不寻常的声音中,例如我很少听到的铃声中看到了一个人。现在当我听到那种铃声,就会想到那个人,而可能并没有意识到任何确切的关联——也就是说那个人与铃声之间的联系是无意识发生的。我们也许可以想的更远一点,当我第一次看见那个人,他可能系了一条红色的领带,颜色是罂粟红——现在可能每次我听见那个铃声,就会联想到一片罂粟花。那么现在谁可以追溯这种关联的路径呢?

3.“封闭性事件”,在这个过程中,在一个想法尽可能长的平静保留过程中,另一个想法出现并与第一个想法关联在一起。例如,我遇到一个人,虽然没认出他,但他还是与我打招呼。我可能知道他是谁,但不会自发地去想,又因为缺少材料,不能建设性地对他的身份信息进行了解。因此,我期望从这个“封闭性事件”中得到一些东西,我会尽可能长时间地闭上双眼来记住这个人的有关信息。

突然,我看见他非常严肃地出现在面前,双手交叉,他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类似的人,他们上方是一个挂着窗帘的很高的窗户——我意识到这个人是坐在我对面的陪审员。但记忆并没有因此耗尽。我打算删除他坐在那里的形象,并让他再次出现在眼前。我看见他身后有一扇很显眼的门,后面是置物架;这是小镇上站在商店门口的店主的形象。我竭尽全力把这一形象保持在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上面有一种我只见过一次的马饰,通常用来装饰地主的车马随从。我知道这是谁了,知道他的房子附近那个小镇叫什么名字,并且突然知道那个我想要记住名字的人是Y 的商人X,他曾经是法庭上的陪审员。这显示了一个想法可能保留的最长时间,我经常对一些比较聪明的证人使用这种方法(对于女性很少成功,因为她们常常焦躁不安),总之,效果令人惊讶。

4.“回顾性事件”,一般指的是逆向关联的过程。例如,我做了该做的,但还是想不起来某个人的名字,但我知道他一定有一个贵族头衔,与上普法尔兹一座小镇的名字一样。最终我想到了希尔绍这个小镇,所以我可以轻易地进行逆向关联,并且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叫“夏勒·冯·希尔绍”。当然,这种名字的回想有一定的难度,只有当我们想到我们试图记住这个单词的时候所用的词形时,单词才会在脑中浮现,然后将意象整体关联起来。不幸的是,这种逆向关联的过程很难用来帮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