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月×日
今天我们的学习内容是“内部与外部的控制和修饰”。这部分内容以前上课的时候听说过,那时候我们就对它产生了兴趣,不过,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认为我们会在合适的时机详细了解它。所谓合适的时机,指的是我们既能从内部又能从外部解决控制与修饰的问题的时候。
今天我们终于迎来了这个时刻。
“如果没有控制,也就无所谓修饰了,所以我会先讲关于控制的问题。控制又分为内在和外在两个方面,外在控制比内在控制更加直观,更易于领会,所以我们先来了解外在控制。”说完,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把我威云佐夫和维谢洛夫斯基叫到了舞台上,并让他们表演一部戏剧当中的片段。这是一部18世纪的剧本,他们两个人分别饰演老爷和仆从。
当他们两个表演完之后,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我对你们的语言和动作不太理解。”
威云佐夫失望地说:“啊?可是我已经很努力地去体会角色了呀,而且我也把这些融入表演当中了。”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宽慰他说:“嗯,从你的每段台词和动作中我能感受到,所以我相信你说的。不过你们在表演当中语言太混乱了,同时你们的手臂又在面前不停挥动,所以我无法听懂你们的语言,也无法从你们的眼神中读出内心活动。”
“你们在表演中给自己制造了障碍,从而使得你们想表达的东西无法表达出来,这就是你们舞台表现力差的原因。打个比方,这就像画家用铅笔在乱糟糟的纸上画肖像一样,由于铅笔很细,它画出的线条和纸上凌乱的线条混成一片,根本就无从分辨。怎么办呢?当然是先把纸上的东西擦干净,然后再画。”
“表演也是这个道理,过多的动作就像纸上乱糟糟的东西一样,会影响表演艺术勾画出的线条,令它们无法被辨认出来。在表演的时候,应该先把那些多余的动作去掉,只保留那些对角色塑造来说必不可少的动作。这样一来,观众才能看清角色的动作,并且做出判断。威云佐夫,你一定要特别注意这个问题,因为它对你来说非常重要。”
“为什么呢?”威云佐夫问。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因为你是一位具有代表性的演员。想一想,刚才扮演仆从这个角色时,你做出的动作,有几种是具有代表性的呢?”
威云佐夫回答:“这我没数过,不清楚。”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用不着数,顶多三四种。”
威云佐夫毫无心机,什么都写在脸上,他惊奇地问:“怎么可能只有三四种?其他的呢?”
“其他的?那些动作、表演技巧和机械的节奏只属于你自己,或者说,只属于有着演员身份的你。我的意思是,你把控制的权力都交给了它们,以至于让它们控制了你,而不是你控制它们。结果就是多余的动作营造出一种乱糟糟的氛围,而你那三四种对于角色来说相当有代表性的动作则完全无法辨识了,这就像往一大杯水里倒进几滴酒一样。”
“在表演的时候,与角色无关的多余手势一定不要做,否则就会像烈酒被稀释那样,你做的那几种具有代表性的动作就失去作用了。”
“老道的演员能区分什么是对角色来说必需的动作,什么是多余的动作,不过威云佐夫和维谢罗夫斯基还没有那么多经验,所以他们多余的动作就把典型性动作给淹没了。这时候,演员个人独有的、身为演员的本来面目就会突显出来,从而掩盖住角色的光辉。在人物形象的塑造过程中,演员经常出现这样的错误,就会使自己塑造的人物形象趋于平淡无味,那就太遗憾了。”
“不可否认,威云佐夫才华出众,不仅如此,他的想象力和塑造人物形象的能力也很强。有些时候,出于某种特定的原因,他会收起多余的动作,这使得他塑造的人物形象更加突出,而与此同时,他的动作也都恰如其分,而且鲜明大胆,又具有代表性。”
“不管是人为促成的,还是下意识形成的,总之表演的正常状态就应该是这样,然而很可惜,威云佐夫只是少数时候才有这样的表现。希望你今后能去掉那些多余的手势,就连为了避免这些手势而做出的动作也要去掉,而且要长期坚持,使之成为习惯。”
科瓦尔科夫惊讶地问:“那些必不可少的手势也要去掉?”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舞台表演中没有必不可少的手势。”
科瓦尔科夫争辩说:“可是……恕我冒昧,如果我要饰演纳尔齐斯,我就要对着镜子或者对着剧中跟我演对手戏的人展示,要是不做手势,那怎么行呢?”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没什么不行的,纳尔齐斯这个角色本来就是个爱装模作样的人,如果再做别的动作就没有意义了。”
这时候,科瓦尔科夫发现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的话前后矛盾,于是继续争论道:“那照您这么说,手势就不是多余的了。”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表示认同:“如果是出于角色塑造的需要,当然可以做那些动作,但要选择合适的时间,用恰当的方式。”
维谢罗夫斯基不太自信地说:“我觉得,体现对我们来说很难,而做那些手势有助于更好地体现。”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高声对他说:“你说什么?难道在跳芭蕾舞的时候你也要做手势吗?它对你体验角色有什么帮助?没有,那只能让动作显得更做作和拘束,并且限制创造力的发挥。我们的本性根本就无法信任那些东西,那还能有什么体验?为了做动作而做动作不光没意义,而且会带来反效果,对此我非常确定。具有代表性的动作有利于深入角色,但多余的手势却只能使你们离角色越来越远。所以说,在表演的时候,一定要去掉那些多余的手势和动作,只留下具有鲜明代表性的东西。”
我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去掉那些动作呢?”
“在做那些动作之前,想想它们是怎么产生的以及为什么会产生?然后再把这些东西一起除掉。说到产生的原因,有很多……”
我继续追问:“是什么,请给我们说说吧。”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详细地解释起来:“有的是因为紧张,不好意思,或者害怕在众人面前表演,有的是因为没自信,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所以一站在舞台上就手足无措,无法自控,还有的是对自身能力估计过高,企图一步登天,所以在舞台上就显得装腔作势。以上这些都是造成多余手势的原因。”
“有什么克服的办法吗?”我又问。
“当然有,而且是你们非常了解的,比如诱导和设定情境,任何时候都不忘记表演的最终目标,还有就是把精力都汇聚在寻找正确的感觉上。通过这些方法可以帮你们去掉那些多余的手势,或者帮你们把多余的手势转变成具有代表性和正面意义的手势。”
“此外,从舞台控制中,你们也能找到去掉多余手势的方法,这个方法非常重要。如果你们学会这种方法,不仅能去掉多余的手势和动作,还能帮你们创造出更具代表性的动作。”
“我们应当恰当地使用各种动作,在这方面,控制力有助于我们培养出这种良好的习惯,想要拥有控制力,就一定要积极地学习。”
我继续讨教:“请问具体应该怎么做?”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回答说:“一点都不难。上台表演时时刻提醒自己,多余的手势不要做,同时给自己确立一个目标,用尽可能少的手势和动作去刻画人物。”
有同学说:“这难度太大了!”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似的,好习惯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掌握这种外在的控制力,让它成为你们的第二种本能,就要有坚持不懈的毅力。让自己的身体遵守这项原则,它才会像一张干净的纸,这样你们勾画出的线条才能清晰地呈现出来。”
“每一位优秀的演员都会遇到这个问题,不过他们付出了无数努力,最终还是战胜了困难,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么做的意义所在,它可以帮助演员把多余的手势去掉,或者将其转变为具有代表性的角色需要的东西,比如表情、眼神、语言和语气等等。”
19××年×月×日
今天开始上课时,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今天的主要内容是如何养成舞台控制力,我要说说与舞台活动的修饰有关的事。”
“假如离开了修饰,控制力便无从谈起了,同样地,离开了控制力,修饰也将失去意义。由于外在修饰更易于观察和发现,所以我先来说说外在修饰的问题。”
“下面请纳兹瓦诺夫同学到台上来,你给大家表演一下‘马略特科娃家客厅’中的壁炉那个片段,还记得以前在上课时点着的那个壁炉吗,现在请你再点一次。”
我按照他的吩咐,到台上把那个片段演了一遍。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看完以后说:“如果你这些动作是在平时生活中做的,那我能理解,但面对上千名观众表演时,你这样表演就欠缺精准,算不上完美了。”
我问道:“那应该怎么做才能达到您说的那种标准呢?”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这个一点都不难。任何大型的演出或片段都是由各种中等或小的片段构成,同样地,中等的和小的片段也可以再划分成更小的部分。你刚才呈现出的只是大概情况,而我想看的是由各个细微的片段串联起来的整体情况。”
于是,我按照他的要求又演了一遍。
演完之后,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还是不到位,各个部分应该更精准才行,要在每个部分之间留出停顿,而且还不能让观众觉察到。每一个片段结束时,你都要对观众有所交代,提醒他们你要进入下一个阶段的表演了。”
我又按照老师的要求演了一遍。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这一次你体现出了各个部分,但却失去整体效果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因为你在演每个片段的时候没有兼顾整体,而是钻进各个部分里去了。”
我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应该考虑到马略特科娃生病的事实,还有自己想呵护她,不希望她再生病的事,我把设定情境和贯穿性动作给忘在脑后了。”
接下来,我又演了一遍,这次终于达到老师的标准,因为我把所有需要注意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赞许地说:“很好,我看到了整体,同样看到了各个部分。在舞台上表演时,不但要让观众有整体的感觉,还要清晰地展现出各个组成部分,同时还不能让这些部分影响整体感觉,只有这样,观众才能把握整个剧情的脉络,而不是感觉模模糊糊的,希望你能明白它的重要性。”
接下来,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又让我演了一遍,这样可以使我的印象更加深刻。借此机会,我又把整个剧情的各个部分展现了出来。
可是没过多久,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就叫停了,然后对我说:“这次有点过了。要知道,真实感是修饰的前提,你的表演过于夸张,导致真实感消失了,这样一来,修饰就失去意义了。要掌握火候,不偏不倚,既不能不到位,也不能过于夸张。”
于是,我放下了最终目标和贯穿动作,重新表演了一遍,这回终于成功了。
当我把所有毛病都改掉以后,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才告诉我说:“你发现了吗?在表演当中,全局的主线和最终目标的修饰才是最先考虑的问题,为了完成这项任务,你要把每个部分都演得恰到好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把完成任务当成目标。”
下课之前,乌姆诺维赫和德姆科娃把《布朗德》表演了一遍,这是一出常规剧。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看完以后对乌姆诺维赫说:“所谓舞台控制力,并不是急着往前推进情节。如果控制和修饰太急切了,就无法将作品有条有理地呈现出来,也无法烘托主题,反而会将整部戏剧的结构和角色的线条搞乱。”
19××年×月×日
今天,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在上课时说:“在此之前,我们了解的都是关于外在控制和修饰的内容,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来了解一下内在控制和修饰。”
接着,他把舍斯托夫叫到台上,并让他表演烧钱的情节,具体内容是,一个驼背的人把一摞钱扔进壁炉里,接着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帕沙到台上把这个情节演了一遍。
看完之后,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点评道:“不错,从你短暂的停顿中,我体会到了你的内心活动,我想当时你的精力一定很集中,而且心潮起伏。可是,你并没有让我看看你的想法本身,我的意思是,没有语言就无法表达它。我认为你完全有能力演得更好,所以在此之前,你必须让我知道至少基本情绪,你内心的沉默,不同阶段的沉默,在停顿中,所有部分和每个部分内在的逻辑和顺序在更换之际,你的思想状态是怎样的。除此之外,对于剧本和角色的内在发展,我也比较关注,可我并没有感觉到。现在请你告诉我,在沉默的时候,你的心正经历着什么,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什么地方?”
帕沙说:“首先,我尽力回忆当时的情况,想弄清楚这事会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猜想道:“所以你盯着即将熄灭的炉火,过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桌子。”
帕沙说:“对,就是这样!然后我又在心里琢磨,如果这种悲惨的事在我身边发生会怎样。”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想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想:“就是说,你在寻觅每个角落里的自我,对吗?”
帕沙的回答验证了他的猜想:“对,我在想象这间屋子以前有过怎样美满的生活,并设想未来会出现怎样悲惨的情景。我觉得这些思考会帮我找到罪魁祸首,而且有助于我体会这个新角色。”
“这么说,你在那段沉默的时间里完成了三件事:第一,确信桌子上的文件不见了;第二,要把所有钱扔到壁炉里烧掉;第三,回首从前,同时设想将来会发生哪些事。”
帕沙认同道:“是的。”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这三件事每件都是清晰明确的,但你却把它们混在一起,让人无法分辨了。”
帕沙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可在我看来,每个部分都是确实存在的,但它们只有一瞬间是清晰的,然后一下就不见了。”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说:“这就说明你的感觉快对了,只是你还没学会怎么去表达这些感觉。如果你想知道烧钱会引发多么悲惨的事,只要用心看看桌子,看看壁炉,然后再看看整间屋子,这样就可以了。如果你足够精确适度,而且有适当的修饰,我就能从这些外部动作中体会到你的内心活动了。可你不是这么做的,你至少把扭头的动作做了十几次,从表面上看,你似乎完成了这项任务,但事实上这些动作并没有起作用。把同样的动作重复太多次,这只会让动作本身的表现力减弱,并扭曲事实,令剧情显得虚假不可信。观众的情绪会被干扰,觉得莫名其妙。这样一来,内心活动就被外在的动作给掩盖住了。”
“以上这些动作都不能激**感,也不能唤醒任何情感上的记忆。为什么在你短暂的沉默后,我们只记住了那些动作,而没有其他印象呢?原因就在这里。观众本想了解你的内心活动,但你的动作制造了障碍,并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开了。”
“尴尬的沉默之后,我看懂了你想表达的东西,这是什么缘故呢?因为你这部分表演得非常精准到位,而且没有多余的手势和动作。你的妻子正在为孩子洗澡,你朝门里看了看,心里很犹豫,这时候我看懂了你的内心活动,你想的是:我把她哥哥杀死了,她还能接受我吗?接着,你皱眉沉思,随后又垂下头去,用手蒙住眼睛,在原地站了很长时间。此时此刻,你的内心一定非常痛苦,我也感受到了。别人会以为你妻子是你的同伙,因此你为自己破坏了妻子的声誉而愧疚。”
“在你沉默之前,你缺乏控制力和修饰的动作影响了我,但在那之后,你对内在控制和修饰把握得非常到位,于是我准确地理解了人物的内心活动。内在控制和修饰有助于准确地体现角色的内心活动。通过恰当的动作,我们能把各个部分区分开来。”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然而然的过程,而且或许是不可复制的。如何在表演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把握控制力并进行适当地修饰呢?那就是尽量去掉多余的动作,以免干扰观众对人物内心活动的理解,利用更加微妙的,与内心活动联系更为紧密的外部动作去体现,比如用眼神或面部表情去取代外在动作。对于这个方法,你已经相当了解了。”
“如果情感没有被激发出来也不要着急,可以通过内在想象去诱导。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内在想象和舞台出现的情况上,因为你是否能准确把握每个片段与想象力和感受有直接关系。要保持剧情的连贯性和逻辑性,在表演过程中别太心急,也别拖延。”
“表演过于夸张显得假。内心活动的过程中,要尽力维系情节的连贯和逻辑性,如果你下意识地造成了不合乎逻辑的事,这没关系,随它去。因为以我们有限的智慧,并不能完全理解下意识制造出来的逻辑和连贯性。表演应当迅速而不失节奏感,这是控制和修饰不可或缺的基础,与此同时,还要注意停顿,将划分片段这个任务贯穿始终。”
科瓦尔科夫争论道:“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我即使不刻意用控制力和修饰,别人也能懂我要表达什么。”
阿尔卡奇·尼古拉耶维奇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给你讲一件事,你听完之后就明白了。几个礼拜之前,我遇见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士,我心里很尊重她。当时她的亲人刚刚故去,她哭得很伤心,并且走来走去,不停地说着,我不断劝慰她,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令她心里好过些。隔了两天,她来找我,想听我的回复。我很奇怪,回复什么?她说上次见面的时候托我在剧场里找份差事,虽然她没上台表演过,但为了生计着想,她要当演员。”
“哦,原来是这样。可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怎么没领会她的意思呢?这是因为,当一个人内心极度痛苦时,思路是非常混乱的,而且放声痛哭会打乱气息,于是说起话来就很难连贯,另外,倾听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件悲惨的事上,自然不会留意她说了些什么。当时间抚平了伤痛后,她的心情平复下来,语言也恢复了逻辑和条理,这样一来,意思就能表达清楚了。这时候,作为叙述者的她很冷静,但作为倾听者的我却要哭了。”
“演员在表演中也是如此,感情激动地时候要善于克制,平时排练时,应当把那些情绪释放出去,别让各种激烈的情绪影响自己对角色的把控,到了台上,再将自己最初的感觉清晰明确地传达给观众。这样一来,观众会比你当时的感受更强烈。
“演员应当具有相当强的自控力,这样他才能在表演中沉稳地表达,将角色的线条清晰而完全地勾勒出来,使其深入人心。只有这样的表演才算是真正的艺术,真正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