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为人宽厚,学识渊博,是乾嘉时期官方学术名副其实的领军人物。江藩在《国朝汉学师承记》中曾这样评论纪昀:“于书无所不通”。但他广博的学问与其通达的为人是相辅相成的。他治学为人皆讲求宽容,表现了一代通儒的博大胸怀。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就说他“其处世贵宽,论人欲恕,故于宋儒之苛察特有违言。……且于不情之论,世间习而不察者,亦每设疑难,揭其拘迂。”
其《阅微草堂笔记》便每每以是否通情达理作为评论的标准。《如是我闻》(四)里便说:“圣人通幽明之礼,故能以人情知鬼神之情也;不近人情,又乌知《礼》意哉!”
纪昀论文有一个基本要求,这就是坚持“务取持平”的批评原则,尽量做到客观公正。诗文作品是一种复杂的创造性活动。在他看来,“人生境遇不同,寄托务异,心灵浚发,其变无穷”(《瀛奎律髓刊误序》),所以,其是非得失,不可简单处理。他能比较公允地评价李清、钱谦益等人,对于文学史上各种流派也能够比较客观地加以评价。比如明代前后七子的复古,纪昀就把他们放到当时的社会背景中进行认真考察,得出的结论是令人信服的。
另外,纪昀身为汉学大家,却没有一点门户之见。他最反对文人结社,而强调学术独立。他在《耳溪诗集序》中就曾说:“余天性孤峭,雅不喜文社诗坛互相标榜。第念文章之患,莫大乎门户。……朋党之见,君子病焉。”纪昀对出自性灵的各种不同风格的作品都是充分肯定的。
作为乾隆年间的一名封建正统文人,纪晓岚对文学创作的要求自然也是“温柔敦厚”的诗教原则,他也说“诗本性情”,但他所说的性情与别人有所不同,他强调的是植根于人之本性基础上的“本天而动”的“至性至情”。“诗之分葩竞艳,要皆发乎情思,抒乎性灵”(《冰瓯诗草序》)。他反对充满理气的文章,同时也反对不近人情的道学。在其《阅微草堂笔记》中,他就曾大力揭露道学家的虚伪和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