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疑似故人(1 / 1)

钟离眜意识到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韩信那匹马上载了两个人,所以秦兵不消片刻就追上了他们。韩信知道钟离眜的性格,也知道自己的责任,就径自向预定目的地奔去。

秦兵最后被横刀立马的钟离眜拦了下来,还好第一批秦兵来得并不多,而且他们大概想抓活的,没人放冷箭。一阵秋风扫落叶般的攻势之后,钟离眜打退了秦兵的第一拨追击,只不过他的身上也留下了几处不小的伤口,连马也受了伤。钟离眜连伤口都懒得包扎,他已经不抱侥幸心理,秦兵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可能就要以“侠死骨犹香”来演绎最后的人生了。

果不其然,当钟离眜再次赶上韩信时,又有一大队秦兵疯狂追来。韩信回头看了看,也有些慌了,但他争执不过钟离眜,再说还有秋儿。

只是秋儿也颇具豪侠气,几次都要求韩信停下马来与秦军一决生死,可是韩信只一味对她说道:“放心吧,钟离大哥英雄盖世,对付得了这些鼠辈!”

秦军这一回来了有上百人,他们不由分说就朝钟离眜放箭,钟离眜的马被射死,肋骨和面部各中了一箭,箭镞直穿脑后。可是,钟离眜没有死,他顾不得伤痛,只身徒步冲入敌阵,硬是杀得秦军后退了几十步,敌服其勇,再无人敢上前应战。

钟离眜夺下一匹马,策马狂奔,情势依然相当危急。

“不行!韩大哥你放我下来吧,要死也是我该死,我怎么可以连累钟离大哥和你,这是我咎由自取!”秋儿一面说着,一面就要伸手去夺韩信手里的缰绳。

“谁都可以死,但就你不能死!”韩信紧紧握住缰绳。

“韩大哥,你再不停下我可要跳了!”她望着身后聚拢的秦军和受伤的钟离眜,情急之下喊出了这句。

“秋儿,你疯了!”韩信顿时勒马,转身向她大吼道,“要死也是我们该死,这是我们欠你姐姐的,明白吗?”

韩信讲出这些话时非常激动,而且气量惊人,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秋儿怔住了,生平头一次有人愿意豁出性命保护自己,她非常感动,也非常知足。

就在这难于抉择之际,转机出现了……

一个黑衣人突然骑马从半路蹿了出来,只说了一声“我已在此恭候大家多时,快跟我走”,说完便打马狂奔。

韩信只得叫钟离眜赶紧跟上来。由于多头传递消息,钟离眜也搞不清接应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如何接应,在哪个地点接应,但他观察到对方沉着应对的样子,晓得是一个“老江湖”,便果断和韩信一起跟上了接应的人马。

当一群人跨过一座小桥时,追击而来的秦兵眼看就要登桥。正在他们三人顿显狐疑之机,只见黑衣人迅速下马将早已准备在桥头的一大车柴草推上桥去,那柴草堆上已经洒满了油料等易燃物品,刚一点着,火势就迅猛地蔓延开来。

这下子大队秦兵无可奈何……

三人都忍不住如释重负地笑起来,借着火光,大家彼此看了一眼对方,并向黑衣人表示感激,而那人却淡然得很。

韩信看到他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特别明澈有神,感觉似曾相识。又再去细瞅钟离眜,没想到钟离眜已经近乎一个血人,多处伤口汩汩流血,伤得的确不轻。黑衣人也注意到了,替钟离眜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对大家说了一句“快跟我走”。这几个字韩信听得真切,其中分明有女子的柔婉,这令他颇感诧异,又十分甘愿地跟上他赶紧走。

天快要亮的时候,他们终于在山林中一间很大的木屋边停下马来,木屋里黑黢黢的,空无一人。黑衣人似乎懂些医道,他点上了灯,又从里间拿出了一大包金疮药和白布来给钟离眜敷治。只见他的手法颇为娴熟,不一会儿就包扎好了,他让钟离眜躺下好好休息,然后去为大家准备饭食。钟离眜还想一睹恩人风采,哪里肯安心躺下,“其实咱们见过。”黑衣人把脸上的黑色蒙巾慢慢地摘了下来,这一下可让钟离眜和韩信呆住了。

“你,你……不是那天……”还是韩信怀着惊喜之情大声说道。

钟离眜也细瞅了一下恩人的面容,虽然她仍旧一副干练男子的打扮,但钟离眜还是认出了她:“是啊,那天我兄弟……和你……”

“呵呵,”她爽朗地笑了,“怎得不是我,咱们可都是故人啊……我爹爹跟马伯是至交,所以晓得了你们的事。”

“哈哈哈。”大家都畅快地笑了,秋儿在一旁还不明所以,可也被深深地感染到了。

此时,细微的阳光已经透过小小的窗缝融进了屋内,韩信带着满腔的愉悦和激动悄然走出屋子,他还有些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