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关押(1 / 1)

“你不会说话是吗?”她惊讶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怜惜之情。她比起其他的人,似乎要淡然多了,别人都是一副死沉般的样,而她则是睁着那大又圆的眼睛,上下转动。

“那你听得到吗?”见我迟迟不回答,她又问。

我点了下头,随即又摇了下。突然的动变,若是还想包住小命的话,我最好选择沉默。

“哦,我明白了,你是能听得見但是说不出来是吗?”她的话极多,我生怕被骑马的大汉听到。小心翼翼地,我的眼睛偷偷瞄两眼旁边的人,似乎大家都是沉默不语的,除了那粗重的喘息声。

这些人像是走了很久的路般,那嘴唇上显眼的干燥表明了一切。

“你放心,现在没有人敢自作主张乱挥鞭打人了。”她凑近我的耳根:“想必你也看到方才那赵副管的下场了,二皇子还没有赶到之前他简直是目中无人,我们这群人没少被挨打的。”

哦,原来那挥鞭向我的大汉是一名副管,怪不得这么嚣张霸道。我指了指我,再指了指前面骑马的那三个年轻男子。

“那是彐朝当今的太子爷彐胤和二皇子彐曳,另外那个是二皇子的拜把兄弟应贞将军。二皇子虽然人看起来沉默寡语,不过从刚刚他出手救你那刻我便知道二皇子是个心底极善的人!我们这群人是在塞外被那个可恶的赵副管强行抓回来的,他和他的手下们称呼我们为勐国党羽。不过你别担心,他们不会杀我们的。听见了吗?他们说我们是奴隶,我怀疑啊,他们是要把我们都抓进宫陪圣上一同下葬。”

她凑近我,压低声音说道。很庆幸,她居然能读懂我的‘哑语’。奴隶?在这个年代还存在着奴隶制!这和前不几天在彐朝的大街上看到的繁荣景象不一至!其,她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按照她给的说法,那应是在赛外被赵福管强行以锰国党羽抓来的。

“我在到赛外之前有在彐城住过一段时间,家中爹爹是经商之人,常与官府中人打交道,我自然就比别人知道得多了些。”她是异常敏锐之人,只通过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准确地知道我要说些什么。

听完她的话,我顿时也害怕极了,心中也分外忿曲,这国家难道还处在原始社会吗?毫无人权,人道可言,待人若猪狗,更不要说在乎他们的生死了。这从塞外追回来的勐国党羽,说不定要关押起来,集体贩卖。不是吗?古代的奴隶不都是可以随意当作货物贩卖的吗?难道我和身边的这些人也要被当作货物?

从申儿口中我是知道彐国的皇帝已快病入膏亡,那么这个女子说的陪葬可是把我们关押起来,随时随地与即将过世的帝王一块下葬?

殉葬,是指臣子或妻妾跟随下葬,殉葬,是奴隶社会的一种非常残酷的制度。殉葬人有活埋的,也有被杀或自杀后陪葬。这个我心里是清楚的,只是又为何拿勐国的党羽陪葬?

“这只是我怀疑的了,不过你别担心,二皇子说不定会救下我们的,而其你是不会有问题的。”许是看到了我眼中的骇怕,她轻声低语安慰我:“我叫烟儿,你呢?”

这是个毫无戒备心的单纯女子,我不禁对她产生了几许好感。在这个生命存亡的关键时候,她也跟我讲起这些。

这一路蜿蜒而行的队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到头,方才的恐惧感到现在心里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虽有那名女子在耳边低声碎碎,也从她口中清楚些情况,但还是害怕。

同样,生平第一次感觉很是无助,茫然。

泡的那泉水确实是有极好的恢复肌肤之功效,原先后背的皮开肉绽,慢慢感到没有刚开始那般生疼。

那群彪蛮的骑马之人,也因二皇子彐曳把赵副管教训吃了一记鞭子,都不敢对这群‘勐国党羽’怎么着。队伍被拉的很长,我和烟儿处在中段,步速不快不缓。那些原本围着‘勐国党羽’而行的士兵,也分作前后两排,动作缓慢的进行。

“吁...”

应贞将军在前端,忽的停下了马。我明显的感觉队伍不走了,便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头,往前张望。

原来前方已无路,赫然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高墙。高墙由土青色的石块砌成,呈方形状,肃立在那儿。高墙之上,巍巍而立一排整装的士兵,手里握着青色呈斧头形状的长矛,一动不动的守卫着。那高墙的正中央,嵌有一巨型大门,应贞将军对着那守门之人言语了几句,那人便一挥手,手下纷纷艰难的把巨门双开。

“咦,二皇子没有见到呢。”烟儿抱怨的嘟嚷着。我张望那骑在马上的人,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心里顿时失落,那太子爷彐胤说了把我送给二皇子彐曳,此时不见他们,是不是谕示着我将要与这些‘勐国的党羽’一同被关押,最后处决而死?

“嗝...”

钝音骤起,那门仿佛经历过几个世纪的沉寂,开启之时,竟有些碾开血肉的味道。

“快走,快走进去!!”

赵副管开始驱赶着人群,让他们列队进入大门内。赵副管那粗糙蛮厚的声音,已比之前的嚣张霸道缓了些。

烟儿瞅了我一眼,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恐惧。想必,她也害怕了。

只是,即便我和她心中都害怕无疑,依然,跟随着列队机械的走着。

在进门之时,我看到了应贞将军在赵副管跟前低首,说着话。赵副管点点头,便朝我这方走过来。

“你,去那边!”

那门之后,是一个宽广的大房,房子分别用着粗大的木桩固定,分成不同的小房间,应是用来区分犯人的。赵副管指着与这群人相反的另一个房间,对我吼道。

与人群分开,我悻悻然地向那房间走去。

那是一个黑乎乎的暗房,周围的木桩订得结结实实,只容得下两、三个囚犯。

“诶诶诶!还有我呢!我们是一起的!”

見我独自一人从列队中出来,烟儿用手指着自己,嚷嚷叫道。

“别吵!!”

一名士兵用手中的青色长矛对准烟儿的胸口前,凶恶的样子似要把烟儿的胸口刺穿。

“真的真的!我们是一起的!”

然而,烟儿却是胆大地又嚷嚷。

“怎么回事?”

烟儿的叫嚷也把在门口的应贞将军吸引过来,他看了眼烟儿又转视线望向我。

“嗯嗯...”

极力点头,以着坚肯的目光与应贞将军对视。应贞将军愣了愣,他应是没想到我会点头的。和那些‘勐国党羽’一同被关押,说不定今晚或者明天就会被斩首掉,而我这奴隶是那太子爷彐胤送给二皇子彐曳的‘礼物’,也有可能会死,但应是死的没有这么快。烟儿并不是跟我一起,然,我点头向他证明。那么,正是说我也顺便搭‘救’了烟儿的命。

应贞将军那目光,有着惊愕。

“你也过去。”

应贞将军目光重新回到烟儿身上,命令。

烟儿马上脱离了那列队而行的队伍,快步向我走来。

“你们两个,快走!”

赵副管想必已忍了我多时,极其凶恶地吆喝道。

我和烟儿被安排进了那个黑乎乎的小房子,那房子极黑又阴冷,伴随着天空中的乌云密布,无光日照射进来,更是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我担心后背的鞭伤会不会因处在这样的环境下,而难以完好?也不知那二皇子彐曳打的是什么主意,将我与这群人分开关押。

烟儿倒是个极易忽视掉周围一切的人,她也没想到那应贞将军会把她分来和我一同关押。

“我就知道二皇子是个好人!你看,连他身边的应贞将军也好是个好人呢!我们这次有救了,不必担心会随时被陪葬了!”

烟儿看起来心情似大好。

“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哦,我差点忘记了,你不会说话...”

她拉着我的手,问我。而后,又暗恼忘却了我是个‘哑巴’的事情。

然而,我却没有像她这般因为与别的囚犯区别关押就谢天谢地。环视了一圈房子里的设施。有一张极其简陋的床铺,那床是用枯竭的草铺成的,应该还算暖和。床铺上凌乱地放着一床肮脏的被子,像是很长时间没有清晰过了。

这里,应该比起其他囚犯的待遇要好些吧?至少还有被子什么的,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你坐下来,好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如何了。”

烟儿拉过我往那床铺坐下,作势要替我检查伤势。

“嗯..”

耐不住她的急性子,我点头应许。

烟儿扒开我的背后的衣服,虽已没刚开始的疼痛,不过这么一碰,那种与肉相连的生疼另我倒吸口气。

“呀!这个赵副官真的是惨无人性,伤口这么深!”

烟儿的手在颤抖,被我后背的伤口吓到了。

索性,我整个人爬在**,闭目沉睡。

烟儿忍住颤抖,取过放置在门口的那个陶瓷碗。那是方才看守人送来的水,烟儿当时没舍得喝,就是为了等到现在来清洗伤口。她的此举另我很是动容,烟儿大大咧咧没有心机,也拥有着一颗纯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