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风云骤变(1 / 1)

第246章 风云骤变(1/3)

“彭城王好算计。”刘菻儿脸色难看到极致,她之前还道彭城王即便有野心,亦不敢在此时兴兵,却不想他是这样的打算。

若自己真下了这道旨意,他便只是顺理承受,连谋反之嫌都无了。

“不敢。”石遵脸上勾起一抹冷笑,道:“本王即便再算计,亦比不上太后的心思。”

石遵语气不急不缓,绕着石虎的梓宫踱了几步,因怕尸体快速腐蚀,周围亦有冰槽,里间亦放了不少冰块,梓宫还未合上,亦能看清里间所躺之人。

那人身着龙袍,头戴冠冕,双眸浅闭,因为过世已有些时日,面色看上去已是青紫,看上去有几分骇人。

石遵的手触碰在那梓宫之上,道:“父王之疾虽来的并不是很突然,可却有些怪异,太后便不想解释什么吗?”

刘菻儿微顿,看着眼前的人,道:“先帝之疾,乃是先太子石宣与秦公兄弟相残,心恼成疾所致,眼下先帝梓宫还在此,看来彭城王亦有学当年先太子之举了。”

石遵却是扬起一抹冷笑,极为不屑道:“先太子石宣?如此蠢笨之人,如何跟本王相比?不过本王亦该感谢他,若非他当年蠢笨之举,或许今日,本王也不会以如此身份站在这里了。”

石遵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道:“不过太后确定要用父王来压本王吗?即便眼前只是一个梓宫在此,不过这样也好,本王亦有事情想要提醒一下太后,本王刚刚回宫之时,碰巧经过了太医署,他们医治父王未尽全心,本王可是要好好审问他们一番的。”

刘菻儿脚下一个踉跄,有些无力,藏在袖间的手越发收紧,她的视线紧紧的落在眼前人的身上,苍白的脸庞越来越诡异,越来越深冷莫测,原本妩媚生姿的眼里血红成一片,诡异的骇人。

不知何时,她手中多了一根银针,而后亦一步步朝着石遵走过去。

却不想石遵却道:“太后是聪明人,即便是为了小皇弟,亦该识些时务,不是吗?”

刘菻儿娥眉紧蹙,手中的银针亦隐藏至了暗处,她怒瞪着眼前的人,道:“你威胁我?”

石遵却道:“算不上威胁,不过是提醒罢了,想来太后该是最明白,走投无路,改天换日的局面,皇上是本王的皇弟,亦是太后唯一的子嗣,太后应该不想以小皇弟为赌注,孤注一掷,与本王为敌吧!”

刘菻儿面色难看到极致,石遵却是大笑,而后亦步步紧逼,手指亦勾起了刘菻儿消瘦的下巴,颔首,凑近刘菻儿耳畔,低语道:“不过太后如此美貌到有些可惜,品尝起来味道该是不错的。”

刘菻儿面色木然,丝毫不退怯,道:“彭城王似乎忘了,哀家此时亦算是你的母后。”

“呵……”彭城王闻言亦是冷声一笑,松开手,道:“那便请母后好好想想吧!本王只给你一日的时间,过时……可便不候了。”

说完,亦款步大笑离开了。

徒留刘菻儿一

人站在原处,殿中很冷,亦如她此刻的神色般,她眸眼赤红,眼中杀意遂浓。

龙城王府

婧云阁中,夜色正浓,婧弋静站于窗前,窗外,一株木兰已然舒展枝叶,亦有几朵木兰提前绽放,淡淡幽香被夜风带入,月光下,朵朵晶莹亦像是被度上了一层荧光,极美,却又有几分虚幻。

她手扶在窗框之上,浅眸凝望着夜空,却也缓缓抬手,关上了精致的雕花木窗。

房中,那两个丫头早已被自己遣去睡下了,整个房中安静的异常,她自橱中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套男子衣物,衣物之上,亦有一枚不那么精致的紫檀木簪。

她缓缓抬手,纤细的手指触碰到木簪,心中忽然被什么牵扯了一下,涩然一笑,而后却也将那套男装拿出,换上。

她本欲整理一下,这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她的,便也就未整理了,缓步走至桌案面前,添水研磨,思虑许久,亦才提笔落墨。

其实她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不辞而别。

其实于慕容恪,自己是有感激的,至少在自己最悲凉的时刻,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这大半年的时间,更对自己照顾有加,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要离开。

她视慕容恪为知己,也未想过要伤害他什么,而若再行留下,亦只会更伤害他罢了。

他是一国王子,身份尊贵,而自己却不过是判臣之女,与他云泥之别。

他文韬武略兼备,而自己,不过一失心之人罢了,又何苦再牵连他。

握笔的手微僵,婧弋看着书面上的字迹,落笔,执起书信,待书信上的字迹干透之后,亦才折好,装入信封,封蜡。

她面色平静,却也悄然走了出去。

王府之中,守卫森严,她亦是极为谨慎才避开了府中暗卫,悄然离了府。

已是霄禁,城中灯火昏暗,街上却并无多少百姓,而城门处亦有将士手握长戈站至城墙或城门门口之前,来回警戒着。

而附近亦有几个百姓早早便也候在城门口前,似在等城门大开的那一刻。

婧弋眸色微沉,视线流转间,却也看着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留,那马车到也平常,看样子是用来出租之用。

思虑一番,心中已有计策。

她缓步朝那马车走去,却见马车旁一车夫来回踱着步,脸上满是着急。

婧弋道:“请问,你这马车租吗?”

那人亦是一愣,视线亦落在婧弋身上,青衫长裘,衣料上乘,看着虽不像北燕之人,却也不像寻常寒门,便也多了几分恭敬,道:“不租。”

婧弋却道:“看你这马车,并不像自家所用,为何不租?”

那人道:“这位郎君,我这马车平日是用来做生意了,可是现在家中有急事,我在此候着,也是想等着城门一开便回家去的,”

婧弋点头,似了然道:“原来如此,可看着天色,离城门大开还有些时辰。”

那车夫闻言亦

叹道:“哎!此事怨我,我本非龙城城中之人,平日也是做点跑跑腿的生意,眼下兵荒马乱,我亦想多赚点钱贴补家用,才会不顾路远来此,可不想昨日我那妻子忽觉腹痛,腹中孩子提前早产。”

那人说着,伸着粗糙的手抹了一把眼泪,道:“我那乡临急急来告知,可是我这刚要回去,城门就已经关了,任凭我如何恳求,他们也不放人,我在此都等了两个多时辰了,眼下,也不知我妻儿如何了。”

婧弋微楞,即是早产,只怕情况也不好,而他虽远在这里,却忧虑妻儿,亦算是纯善之人。

她道:“人命关天,此事等不得,我有一法子,只是可能需要冒点儿险,不知你可愿?”

那车夫闻言,亦抹了眼泪,忙道:“郎君能助我出城?此话可当真,到底是什么法子?”

婧弋心中微沉,道:“不瞒你说,我家在龙城亦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那些守城将士多少会给些薄面,让他们网开一面亦不是不可能,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那车夫本还有些喜色的神色僵在脸上,看着眼前的人,他穿着不俗,自然不是寻常人家,这话亦自是可信,可是他刚刚所说的冒险,又加上现在所言,亦让他有些顾虑了。

他道:“郎君好意,我亦心领,可我不过是个驾车的人,哪里能帮郎君什么忙,郎君切莫高估我了。”

婧弋知晓他忧虑,便也道:“你不必担心,我亦没有害人之心,实不相瞒,此次我是擅自离家,只因家人逼我娶不喜之人,故才离家出走,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家中之人必不会放过我,若明日有人问及你,你便说我坐了你的马车,不过中途便下车了,然后随便指一个方向便行了,可否”

那人亦是蹙眉,却还是有些犹疑道:“若真如此,刚刚郎君亦说过,并非寻常人家,我若撒谎欺瞒,他们自也不会放过我,我并非不愿相帮,可家中尚有妻儿要照看,抱歉了。”

婧弋却也道;“你不必担心,我这里有书信一封,只要他们为难你,你大可将这封信交给他们的。”

说完,亦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为了防止意外,亦怕牵连别人。

慕容恪若看到信笺,应该不会再为难他。

那人亦有些犹豫,可又想到家中妻儿生死未卜,便也道:“如此到也不可……”

婧弋心中一喜,亦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他道:“这里面的东西,你只管交给那守城的将士看上一眼,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那人眉宇轻蹙,看着那锦囊,却还是伸手接过了,还是有几分怀疑道:“只将这个交给他们看一眼就行了?”

“嗯。”

“那这东西……”

“过不了多久,自有人向你来取回的,不过,你亦要记得刚刚答应我的事,还有,这香囊你不能偷看,否则必招大祸。”

那人亦是一愣,久久,却也开口,道:“我记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