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是我疏忽了(1/3)
庾冰的死本就蹊跷,庾翼亦是如此,可这二人在大晋的地位举足轻重,除了何充,她想不到第二人。
至于缘由,她虽有怀疑,但不能肯定,所以才会询问,却不想庾希神色果然有些变化。
婧弋眸光紧了几分,上前一步,声音清冷。“是因为哥哥的死吗?”
当时石闵说过,庾冰似乎也怀疑哥哥的事。
庾希亦有几分错愕,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灯光下,女子素净的容颜依旧那么平静,只是原本清冷的眸子却浮起一层若隐若现的雾气,混杂着太多情绪起伏,无限苍凉却又带着明显的隐忍。
他不曾想她会这么问,更不曾想她会知道,若之前他还打算隐瞒,现在应该也没有必要了。
他别开眸,举步走近窗前,负手身后,声音亦是平静。“先帝重病,父亲当日并不在建康城中,匆忙赶回时,先帝驾崩,新皇继位,整个皇宫像是防卫森严的城池,便是父亲都被拦在宫门之外。”
“父亲一心为大晋,先帝待庾家亦是不同,父亲自然明白,以先帝的睿智,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故此父亲才会悄悄查探。”
“所以,你们一早便怀疑,哥哥并非病逝。”她眸光泛红,手指深深地扣进了掌心。
“若非如此,只怕父亲也不会因此丢了性命……”庾希转过眸,看着眼前神色有些难看的女子,道:“若非是你,或许他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得手,说实话,不管有没有知晓真相,我都有几分怨怪你的。”
当日在皇陵,若非她出手伤了父亲,父亲又怎么可能遭到小人暗害。
婧弋自然明白,亦不反驳。“我并未想过伤人,当时也是自保,我不会辩解什么,你也可以找我复仇,不过不是现在。”
“我不会找一个女子复仇,更何况,你不是我真正的仇人。”庾希道,若是之前他对这女子还有不少误解,这段时间以来,亦有改观,至少,不会到去要她性命的地步。
婧弋却并不在意,声音亦是如久清冷。“这是你的事,你应该清楚他不惜代价灭口的原因,更应该知道,他不会放过你。”
“我自然明白,只是别无选择,父亲遗愿事关先皇,我作为庾人嗣,便是拼上性命也得赌上一赌。”
婧弋看着眼前的人,不管庾希是为了要下的局势还是真心如此想,如他所言,她也别无选择。
“那你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的,你应该也都知晓了,我们都清楚是谁,只是没有证据,更何况眼下的建康城局势复杂,皇上年幼,相府专权,即便真有证据,或许……也是徒劳。”
“专权……”婧弋冷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冷意。“别忘了,这大晋的天下,姓的是司马,不姓何。”
庾希一惊,还不知如何回话,婧弋却已走到他的面前,将手中的绫锦地上,道:“他们一路追杀,或许为的就是这道圣旨,所圣旨为真,又何必惧怕落在他
人手中,可若是假……这就会是有力的证据,何充必定会不顾一切巡回,这个,是你留着还是我保管?”
庾希看着那龙纹绫锦,久久却也接过,道:“这是四叔送回的东西,若有一日真要成为证据,也该由庾府呈上。”
婧弋明白他的意思,亦不多言,只道:“好。”
说完亦走至书架旁挑了一张与圣旨相似的锦帛,提笔写了些什么,庾希看着这女子的字迹时亦是一惊,她竟在模仿四叔的笔记,且如此相似。
“你这是作何?”
“或许能有用到的时候。”待字迹干后方才放进那银制的密笺当中。“眼下我成为通缉要犯,只怕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凡事谨慎些才好。”
庾希到并未在意她现在的动作,想起之前的事,亦多了几分认真。“武寅此人行事狠辣,到底因何事才让他非置你于死地不可?你又为何要杀廷尉府的人?”
杀人……
婧弋冷笑,这些人到是嫁祸人嫁祸习惯了。
“我若说没杀人,你信吗?”婧弋语气依旧平静。“之前只是碰巧看到,或许,他只是想找一个替死鬼而已。”
“不会……”庾希摇了摇头,道:“若是要找一个替死鬼,谁人都可以,他没有必要废那么大的力气,甚至连卫尉府都出动满城搜捕。”
“卫尉府……”婧弋神色复杂了几分,若说廷尉府捉拿人犯便也罢了,可卫尉府虽是掌皇城安危,怎会为了一个犯人大肆出动,到底自己留下了什么破绽,才让他如此不惜代价……
忽然想到什么,婧弋面色大变,猛然抬头,道:“庾冰出事之后,廷尉府可曾来过府上?”
“我虽说过此事并不完全怪你,但你直言名讳的人,是我的父亲。”庾希对于她如此目无尊长还是有几分恼怒。
可婧弋却似没听见一般,声音亦凌厉了几分。“告诉我!”
庾希微微蹙眉,正欲恼,却对上那女子的复杂的容颜,却也意识到了不对,亦道:“来过。”
当时父亲遇袭,自也惊动了廷尉府的。
“可有带走什么东西?”
庾希想了片刻,道:“似乎带有了父亲所中的那几根银针。”
闻言,婧弋面色难看到极致,庾希自然察觉到了不对。“怎么了?”
“武寅他……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司马婧弋的身份。”
庾希眉宇轻蹙。“因为那几根银针?”
婧弋点头。“是我疏忽了,之前为了摆脱廷尉府的人,我也用了同样的银针。”
“便是如此又如何?世上的银针大多相同,又能说明什么?”
“可是我的银针上有毒,特有的毒……”
庾希微楞,久久亦才开口,道:“当时廷尉府的人来府上时,虽取了银针,可银针染血,再留有余毒也不可能残留多少,更何况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要查起来不易,更何况世人都道父亲是中你的毒针而死,你的毒针,能杀人吗?”
“不能,只是让人暂时不能行动
自如而已。”
“如此,武寅就更不可能知晓了,毕竟他的人,可不是中毒而死,他也不可能知晓父亲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庾希道。
婧弋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若是……他便是当日潜在皇陵,乘机动手的人呢……”
庾希原本平静的神情僵在脸上,似怀疑自己听错,道:“你说什么?”
婧弋却道:“如你所言,若只是替罪羊,武寅的动作未免太大,更何况还贴出女子画像,说明他已经笃定我的身份,可除了银针,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破绽,他并无多余的机会看到我用的银针,除非……当夜他也在皇陵。”
庾希神色亦沉了下去,思绪复杂,却未言语半句。
“若真如此,只怕快稽王,包括庾家都会受牵连。”
庾希面色并不太好,久久,亦才道:“庾家本就牵扯其中,又何谈连累,此事若真是如此,我必当手刃了他。”
“就算杀了他又如何?他并非幕后之人。”
“他们,我皆不会放过。”
婧弋看着眼前的人,并未多言什么,她与他并无什么区别。
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婧弋道:“我该走了。”
说完,便也打算离开,眼下那人是关键,不能有任何意外,似想到什么,婧弋脚步微顿,道:“这段时日谨慎些,亦不可鲁莽,切勿因小失大。”
“我并非不知轻重之人。”庾希道。
婧弋亦未再多言,悄然离开庾府。
夜色如晦,街市上却依旧有不少巡防之人,婧弋极为谨慎,却在走进一条暗巷后闻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
她眸光微紧,脚步亦加快了几分,不过片刻便也消失在暗巷之中。
那黑影疾步跟上,有些焦急的脚步落在洒落在地上的枯叶之上,随是轻微,但在这寂静的暗巷显得那么突兀。
他凌厉的眼眸因为目标突然消失有些着急的四处张望着。
偏在此时,一个消瘦的身影从树丛之上悄然跃下,身形矫健的靠近那黑衣之人,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抵在了那人脖劲。
冰凉的触感让那黑一人一愣,可下一刻却听到那明显压低却清冷的声音。“出来吧!”
果然,话音刚落,亦有数名黑衣人自暗处走出,围在婧弋身侧。
婧弋冷哼,道:“我便不问是何人派你们来的,目的呢?是想带我走,还是直接要我的命?”
那些黑衣人并未答话,只是杀意亦毫不掩盖,丝毫不顾及婧弋手中挟持的人,毫不犹豫的朝婧弋袭来。
婧弋眸光微紧,手中匕首毫不犹豫的抹上那人脖颈,殷红飞溅,带着血液该有的温度。
她不想杀人,可在想要取你性命的人面前,片刻不容心软,否则倒在地上的,只会是你。
那些黑衣人招式凌厉,婧弋身法亦是矫健,身子微微后倾,避开了这黑衣人的招式,脚步交错一移,将手中的匕首朝前一送,闪着森冷光芒的匕首狠狠的扎入那人的胸膛,深而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