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步险棋(1 / 1)

第50章 一步险棋(1/3)

墨色的眸泛着点点轻舞,婧弋看着眼前的人,道:“那庾相呢?也是你动的手吗?”

“你既然知晓,又何须多问?”那人极为挣扎的开口,婧弋眸色难看到极致,果然是他们……

何充……

襄阳

安静的正殿,一将士打扮男子冒雨前来,雨不算很大,却也足够让心情不好的人心烦,他的步伐很是急,似一刻也不敢耽搁。

庾翼举步踏过正殿,却看着殿中站了一人,一袭锦衣着体,却是久站窗前并未言语。

那将士走了进去,一滴滴雨水自他铠甲滑落,庾翼眉宇轻抬,道:“何事?”

那将士并不说话,面色极为难看,却突然撩开衣摆跪在地上。

庾翼微微蹙眉,转过身款步走了过来,道:“出了何事?”

“大人,建康……建康派了人过来。”

庾翼眼眸微眯,那女子虽已入建康有段时日,可最近却并无消息传来,他心知庾家目前在建康的处境,只怕行动有不便,故此才无任何消息传出,可为何偏在此时会有消息,还是从建康派遣的人过来,只怕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为何事?”

“建康……建康传来消息,说恭将军已然招供,说司马勋是听你之言才会引成汉军入晋地,消息泄露,你便派他去行刺司马勋……杀人灭口……”那小将声音越来越低。

庾翼面色很是难看,可却并无之前那般生气,而是平静的可怕,道:“人在何处?”

“已在前殿候着了。”

“是谁?”

“桓温大人。”

桓温……

庾翼微微蹙眉,桓温虽与自己有些私交,可却是在何充手下做事,此次怕也是来者不善。

他来回踱着步子,似再思绪着什么,久久,开口道:“请他在正殿候着,我换身衣物便来。”

“可是大人,只怕桓温大人此次来……”那小将有些担心。

庾翼却厉声道:“还不快去。”

“是。”小将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言,抱拳退了下去。

春日的雨淅淅沥沥,仿佛永远都下不完一般。

庾翼款步入了前殿,他未撑伞,身上有明显的雨迹,款步走近殿中,看到那边的人,才道:“桓温大人。”

桓温一袭墨绿长衫,缓缓转过身,对着庾翼行礼道:“庾大人。”

“桓大人冒雨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庾翼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却也落座,桓温算是难得的将才,当初他主张北伐,此人是支持者之一。

桓温到还恭敬,只道:“君命自不敢违。”

庾翼冷笑,君令,那不过两岁幼儿,又怎会下达什么君令。“桓温大人口中的君令,究竟是皇上所下,还是有心之人所下?”

桓温面色未有多大变化,只道:“大人说笑,君令自由君主下之,又何来有心之人?”

“你我之间自不用如此,大人来此想来应该也是因之前的案子,这么长时间皆未得到建康城中的丝毫消息,却不想桓温大

人是亲自前来,当真是龚护的供词,还是建康城中有什么不利之事发生?”

他虽不了解司马婧弋,却是知晓何充的,这段时间何充不敢贸然动手,不仅是苦无证据,再者便是自己拥兵在外,他不敢紧逼。

而入境他竟能让桓温来此,怕也是遇到了什么事,不得不对自己动手了。

“大人说笑,只是罪犯言语口中提及大人名讳,按照惯例,该要询问大人一些话的。”

“如此看来,桓温大人也觉得此事是我所为了?”庾翼端过茶案上的香茶,右手执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润着茶叶。

“桓温不敢,恒温虽相信大人之言,只是皇命在前,龚护证词在后,便是桓温一人之词也并无用处,还请大人随桓温回京,将此事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也好还大人青白。”桓温面色平静,态度不卑不亢。

庾翼握茶的手微顿,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继续品着香茶道:“眼下梁州战事不断,北上更有羯赵军虎视眈眈,你觉得,我会同你回去?”

“大人忧国忧民桓温佩服,只是民怨难平,圣疑未消,还请大人随桓温回建康一趟。”桓温道。

茶杯重重的盖上,庾翼声音冷了几分,道:“我若随你回去,可还有回来的可能?”

桓温微楞,却道:“大人此言何意?”

“我此言何意,桓温大人应该清楚。”庾翼霍然站起身,负手而立道:“大人与我庾翼相识多年,我会不会与成汉勾结你应该是清楚的,眼下你皇命在身,我不会多加为难,只是看在同僚之情,宽限我一些时日,待此次困境稍解,我庾翼会自行回建康请罪。”

桓温微微蹙眉。“庾大人……”

“若大人不答应,可回京复命,说我庾翼抗旨不遵,我会承担此责。”

说完,大步离开,徒留桓温一人留在原处。

谷雨时节,天气却难得的放晴,是夜,月光黯淡,星光隐没。

婧弋的房间却是烛火通明,明黄的烛光映的她雪肤如玉淡淡莹莹,她端坐原处,抬手替自己斟了一杯香茶。

这些时日她虽甚少出府,却也能察觉的出建康城紧张的局面,只怕何充已有所察觉,不仅庾翼的府上被团团包围,便是庾希这里,多了一些不必要的人。

雕花的木门被人轻轻推了开,片刻便被关上,庾希面色不太好,道:“刚得到消息,龚护已然招供,所一切皆是四叔指使,而朝中派人去了襄阳。”

婧弋微微蹙眉,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几分,道:“此事虽在意料之中,却未想过他会这般着急出手。”

“此人所行之事明显,看来我们得尽快寻得证据,证明四叔的青白。”庾希道。

婧弋却摇了摇头。“我们手中虽有那江湖郎中的证词,可他却与成汉军入晋地之事无关,如今龚护已然招供,司马勋不知道是敌是友,想要找到能救庾翼的证据,实在太难。”

庾希眸光微紧。“那你是何意?难道就这样放任四叔的事不管吗?”

这段时日他虽能看出此女是尽了心里在查案,可是他也明白,她并非真心帮庾家。

婧弋面色平静,到并未因他的态度有丝毫恼怒,只道:“派遣去襄阳的人是谁?”

“桓温。”

婧弋眉心微蹙,这桓温她到是听哥哥说起过,是极为聪慧之人,可塑之才。“何充能派遣此人去,怕也是有打算的,庾翼若随他回来,怕是再难离开建康,可若不随他回来,便是抗旨不尊,不管哪条路,皆是死路。”

“你明知道四叔是被冤枉,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吗?”庾希恼。

婧弋微微挑眉。“知道又如何?这建康城中知晓此事蹊跷的不止我一个人,可便是说了又有何用?不要忘了,这事从始至终都是那人策划的。”

眼下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庾翼是青白的,如今龚护还招认,人证物证皆在,她又能如何?

庾希面色难看到极致,他手指攥的咯咯作响,久久,缓缓站起身,打算离开。

婧弋心下察觉不对,道:“你要干什么?”

“父亲说的对,你始终不是我庾家的人,所以才可如此云淡风轻,四叔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就不劳烦姑娘了。”

“你想干什么,你又能做什么!”婧弋略微有些恼意,虽然她本就不愿和庾家有牵扯,但他这话到像是自己是白眼狼似的。

“那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说完,离开了房中。

婧弋静坐在原处,神色复杂了几分。

夜已深,会稽王府中,一人静静站在石桥之上,久久,一动未动。

偏在此时,站在原处的人眸光突然一凛,视线看向不远处。

暗处,一抹黑影越靠越近,黑纱之下徒留一双冷到极致的眸,就这样一步步的靠近,高傲且冷然。

司马昱虽面上无什么变化,嘴角多了一抹冷意,这会稽王府,竟然有人擅闯,而且是如此坦然的闯,虽知此人是谁,但这感觉让人心中莫名有些不爽。

“姑娘深夜到访,却不走正门,所谓何意?”

婧弋神色并无什么变化,只道:“王爷府中的侍卫尽职尽责,若非王爷首肯,只怕婧弋是难靠近会稽王府半步的。”

她一路行来,这王府中的守卫明明都是森严的,她能察觉到,可偏生没有人来阻止,只怕这司马昱一早便也知晓她会来此。

司马昱面色平静,负手而立,看着远处这上好的景色,道:“你是为庾翼之事来的。”

“是。”他果然是知晓的。

“你棋艺不错,该明白,这是一步险棋,且无任何利益可言,并无必要走这一遭。”

“棋有输赢,利有大小,庾家势力虽不如之前,可庾翼手中的兵力却不能小觑,若能逃过此劫,想必他也会感念将军出手之恩。”

司马昱嘴角却是勾笑,缓缓转过眸,看着眼前的人,道:“这算是提醒本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