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居心叵测(1/3)
司马昱神色不辨,却也道:“你虽聪慧,却也该明白,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庾翼虽领有重兵,可不管是庾翼还是本王,都不过是臣子罢了。”
“王爷所言甚是,可若庾翼一死,兵权旁落,到不知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了。”婧弋声音低沉,司马昱心思复杂,便是没有自己,只怕他此次也不会放任庾翼不管,而现在端着这样一态度,不过是试探自己罢了。
司马昱眸光一紧,却也道:“便是如此,又能如何?”
“眼下的关键是龚护,以庾家或是婧弋的能力,不能靠近廷尉府半步,此事只能麻烦将军。”
“龚护……”司马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也道:“你莫不是要从龚护这里下手?”
婧弋未说话,司马昱却道:“你可知陷害朝中重臣,行刺官员是什么罪?龚护眼下如此,不过是受人指派,只要他不承认,他身后之人便会护着他,可若一旦否认或是翻供,只怕要他命的人不会只有一人,他不至于傻到这般地步。”
“我没指望龚护会翻供,但龚护一旦失踪,唯一的人证便没有了,不管他之前招供什么,庾翼始终是朝中重臣,即便想因为这一纸供状治他的罪,只怕也不会那么容易。”
婧弋语气平静。“更何况,若龚护突然消失,你觉得那人会如何?或许龚护不会背叛,但人心永远隔着肚皮,这世间有时连自己都不能相信,更何况去相信旁人?他若因此稍有异动,便足够留下破绽。”
司马昱看着眼前的人,眼角笑意明明那般平静,又似透着危险的复杂。“既然这世间自己都不能相信,你又如何能断定本王会出手相助?”
“你会。”并非试探,而是肯定。
“哦?”司马昱饶有兴致的开口。“说说原因。”
“你若不愿出手,就不会在此听我说这么多废话了。”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司马昱微楞,随即竟也笑了起来,道:“这理由未免有些草率,不过即便本王答应你又如何,廷尉府并非本王能掌控的地方,即便能提拿人犯,可若是犯人失踪,本王有其责。”
“王爷不必故意放人,只需见到龚护便好。”婧弋道。
司马昱微微蹙眉。“你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杀了他不成?”
婧弋摇头。“杀了他固然好,可这样所有的一切便说不清,还会连累将军,可何充不敢让他有丝毫意外,如今庾翼尚未定罪,龚护一死他便死无对证。”
“你是说……”司马昱看着眼前的人,神色复杂了几分,婧弋却是如旧的平静,道:“我们既不能进廷尉府提人,却可让龚护出府,牢中毕竟不同寻常之地,若是突发重疾,也是会要去人命的。”
司马昱眸光浅眯,却至始至终未再说话。
廷尉府
牢狱的光线很暗,甚至有几分森冷,迎面扑来的腐败之气夹杂着明显的血腥味儿,婧弋压了压头顶近卫的头盔
,紧随在司马昱身后。
领路的是廷尉府尹罗维新,看来还是将军的面子大些。
婧弋神色有几分复杂,心中有几分不安,毕竟进来的太容易了,何充若真如此在意龚护,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人进来。
直至到一处石牢,罗维新方才开口,道:“王爷,便是他了。”
婧弋微微蹙眉,抬眸望去,隔着牢门能看到面对石壁端坐的男子,这坐姿到像是常年行军之人该有的,只是有些奇怪……
这样的重犯竟看守如此松懈,且只有手中拴了铁链。
司马昱面色不辨,语调是意味深长,道:“本王以为这等重犯廷尉大人会严加看管,到不想竟与本王想象的有些出入。”
罗维新到未觉得奇怪,只道:“王爷有所不知,这里虽看似松懈,实则重防,此人是朝廷要犯,下官自不敢懈怠分毫。”
“如此甚好。”司马昱看着牢中的人,语气如旧的云淡风轻。“听闻桓温大人已至襄阳,此案毕竟关系重大,本王奉太后懿旨来此,除了之前的供词,此人可还有交代什么?”
“除了之前所言,到未多说什么。”罗维新恭敬开口,对牢中之人道:“龚护,将军在此,还不速速招来!”
婧弋微微蹙眉,却不想铁链悉率之人传来,那人竟真的缓缓转过了身。
婧弋看着眼前的人,年纪看上去不过而立,或许因在牢中,面色有些难看,他到也算恭敬,躬身对着司马昱行了一礼,这才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将军若是想要去龚护这条命,可动手。”
“你是廷尉府的犯人,即便是要丢命,不是本王能做主的。”司马昱面色不变,只道:“本王记得初见你时,你还只是一个六品校尉,这几年你的战功到是不少。”
龚护面色难看了几分,却还是道:“龚护一介武夫,战功二字皆不敢当,一切是庾大人教导提携罢了。”
“哦?如此看来,庾翼大人到于你有恩。”
“恩同再造。”龚护神情中是坚定。
婧弋微微蹙眉,这人话语不像假装,可那眸中神色却明显有挣扎的痕迹,这个人,定有事隐瞒的。
“既然恩同再造,你又如何忘恩负义,状告于你有恩之人呢?”司马昱神色凌厉了几分,视线一瞬不瞬的看着牢中之人,似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一些他所想知道的。
而罗维新神色有些变化,只是将军在此,他不敢多言什么。
牢中一下安静了不少,罗维新有几分焦急,道:“王爷问你话,你还不作答,若有半分隐瞒,定有苦头等着你吃。”
“大人好生威风,不愧是廷尉府尹,便是本王,也被大人的余威震惊到。”司马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虽无什么变化,但让听到的人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那罗维新心底是一颤,忙撩开衣摆重重跪于地上,道:“下官该死。”
司马昱却并未看他,无要他起身的意思,视
线只望着牢中之人,道:“你还未回答本王的话。”
龚护面色难看到极致,手指被攥的咯咯作响,额间是因极力的隐忍而青筋凸显,久久,他跪在地上,道:“龚护自知死罪,背叛大人已是不忠,却不敢不孝,若有来世,做牛做马定当报答大人知遇之恩。”
“所以,庾大人当真让你去行刺司马勋了?”司马昱步步紧逼。
龚护跪在原地,久久,道:“是。”
“为何?”
“当时大人深夜传唤,只告诉我司马勋通敌叛国,为大晋的百姓,要我竭力除之,至于其他事,龚护当真不知。”龚护垂着头,声音是低哑。
司马昱却未打算如此轻易放过,只道:“便是传言庾大人串通成汉之事也不知晓?”
龚护微楞,沉默了片刻,道:“虽有听说,却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为何?”
“大人纵横疆场多年,一心为大晋,龚护实在不敢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
龚护的声音低哑,态度却极为诚恳,便是婧弋,难从他的语气中找到丝毫破绽,可成汉军当夜入大晋他是知晓的,庾翼当时是真的不知,若非庾翼说话,便是此人有意误导。
“人心难测,只怕庾大人想不到,你会在此时说出实情。”司马昱语调意味深长,到让牢中之人一愣。
“龚护该死。”
“本王只是奉旨前来询问一番,至于廷尉府的事,自然该罗大人处理,是吗?罗大人。”
罗维新跪在地上,是颤声道:“下官不敢。”
“职责所在,大人又有何不敢?”司马昱道:“大人起身吧!虽是春末的天气,但长久跪着也不好。”
婧弋到不得不佩服眼前的人,虽端着一副和气摸样,可一言一语却又似带着利刃,让人不得不为之一颤。
罗维新不敢答话,却也依言站起身。
“本王职责所在,既然知晓了该知晓的,本王不多留,劳烦大人带路。”
罗维新已是额间冷汗直冒,却还是恭敬道:“将军这边请,这边请。”
几人刚要离开,却不想一名廷尉府的兵士焦急走了进来,急道:“大人,不好了。”
“放肆!将军在此,竟如此没有没有规矩!”罗维新是低声吼道。
那人才看到司马昱,忙行礼道:“参见王爷。”
“免礼,有何事,说。”
“大人,有人擅闯廷尉府,皆是高手。”那人这才急急禀报。
“什么!”
不仅罗维新吃惊,连婧弋和司马昱是一愣,两人相视一望,却并未言语半句。
“何人竟敢胆大到如此地步!全力抓捕,尽量留活口。”
“诺。”那人说完,抱拳离开。
罗维新道:“将军,此处过于危险,将军身份尊贵,还是从他处离开才是。”
“无妨,本王想瞧瞧,是何人竟能大胆到如此地步,竟连廷尉府这等地方,敢擅闯。”司马昱道。
“可是……”罗维新有几分为难。
“怎么?罗大人不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