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庐山奇遇(1 / 1)

第二章 庐山奇遇

没想到,方远饭前的这些话竟引起了蒋公的高度重视,他不但叫来俞际时一一记录,还任命方远为陆军军官训练团高参,协助陈诚工作。并亲手送了一把“中正剑”给方远,方远把玩着这把33厘米长的短剑,看着剑身上蒋公亲题的“军人魂”三字。心里琢磨着这把剑到了后世能值多少钱。

从蒋公处出来,卜元龙、王德伟等人早就恭候多时了。见方远出来,一涌而上,生拉活扯的要方远今晚请酒,然后他们再轮番回敬。

卜元龙,辽宁沈阳人,满洲正黄旗纳兰明珠的后代,毕业于保定军校第五期。孙殿英东陵盗宝时,他是第一个跳出来要求严惩孙的民党高级官员,据说孙送了不少的珍宝才让他闭了嘴。

王德伟,海南人,毕业于保定军校第六期,一直在陈诚手下充当幕僚,最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时任南昌行营办公室主任。

这些势利小人听闻老蒋又要重用方远,一个个象苍蝇式的把方远围住,称兄道弟,好不热闹。方远本想拂袖而去,但转念一想。历朝历代,这名利场的事谁能免俗呢?就是在自己的那个时代,这样的人还少吗?既然还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又怎能跳出这个俗套圈子呢?

夏季的庐山,素以消夏避暑圣地而闻名。溪流瀑布、苍松翠柏......满眼的都是望不尽的碧绿盎然。透着丝丝凉意的徐徐微风若有若无地吹在身上,那感觉,当真是舒爽无比了。难怪蒋公每年都喜欢到庐山避暑了,真是个好地方......方远心里这么想着,继续在山中悠闲地漫步。

陆军军官训练团已经开学一段时间了,本以为能在这里偷师学些指挥艺术的方远再次失望了,倒不是失望于训练团的例行训练都是一些新兵入伍就应学得的军事基本常识,而是失望于军事训练的一切的设施、对象,一切训练的方式、动作以及各种战术,都以“剿匪”战术的需要为核心来实施训练的。明摆着,参训的这批军人就像去年的那几批毕业学员一样,将是以后进攻红军苏区的主力部队!

令方远纳闷的是,被老蒋奉若神明的德国教官也只是对军训团成员灌输一些一战时的军事理论:如大部队移动时以铁路来运输,使兵员可快速集中到战场边缘;不倚赖重炮、战车等重型装备,而是灵活机动地使用自动武器作战等所谓“轻步兵”的作战概念。方远忍不住提了提“闪电战”和坦克在今后作战中的重要性,不料被这些家伙甩了个大卫生球眼。

更可气的是,方远去塞克特将军办公室时,鬼使神差地在进门时行了个纳粹军礼,喊了句:“嗨!希特勒。”(二战影片综合症之一)把这个老保皇派军人气得差点晕死过去,从此不许方远进他的办公室。

一想到内战,方远不禁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好在方远是军训团的高参,日常训练可以不参加,毕业考试也与自己无关。(蒋公严令:凡不能通过毕业考试的军官,一律不得回到原部队任职。)干脆就趁这机会渡渡假吧!军官训练团总教官、陆军大学校长杨杰上将跟陈诚私交甚厚,对方远这不尽职的高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方远着实地逍遥快活了一把。于是,每日里游山玩水便成了方远打发时间的不二选择。

“哎,旅座,旅座——!”这时,徐挺趴在一棵歪脖树上高声喊道:“快看呀,旅座,前面有个庙!”

看到徐挺的狼狈相,方远故意调笑道:“哎,我说,你怎么爬上去的?你知不知道,这种歪脖树可都是人家上吊用的?你看啊,这树这么粗,可不知有多少人在上面吊死了,你就不怕鬼上身啊?”眼见得徐挺激泠泠打了个寒战,赶忙跳了下来,低声咕噜道:“怪不得冷森森的,不行,还是去前面庙里烧柱香去去晦气,不然晚上要做恶梦的。吊死鬼啊,哎哟......”

跟在猴急的徐挺后面走进庙宇,这是一个不大的寺庙,只有一个大殿和几排僧舍。院中空旷幽静,只有大殿中传出有节奏的敲打木鱼的声音。

“不知施主是要求签还是上香?”走进大殿,木鱼敲击声嘎然而止,一个皱皱巴巴的老和尚微闭双目说道。

“上香!上去吊死鬼的香!”徐挺急急地说道。

“哦——,”老和尚睁开眼睛扫了两人一眼,又缓缓地闭上,轻声说道:“老衲看施主面色红润,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是大富大贵之命啊,怎会被妖邪所侵呢?这香不上也罢!”

“啊?真的,老和尚,真的?嘿嘿,我是大富大贵之命啊,旅座,你听到了么…”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罪过,罪过。看来施主误会了。老衲所说的是你身后之人!

“啊?!”徐挺被噎了个跟头,急忙走到老和尚面前说道:“老和尚、哦不,老僧…,老师傅!对,老师傅啊,帮帮忙,要上香的是我啊。你看看,睁眼看看啊,我怎么样?我们旅座本身已经大富大贵了,不用你说,快看看我…”说着,他毛毛躁躁地就要扒开老和尚的眼睛。

“行了,上你的香去!”方远命令道,看来这小子的臭毛病还没改......喝退徐挺,方远缓步走到老僧面前深施一礼道:“鄙人的下属不懂规矩,还望老师傅见谅!”

“施主客气了,”老和尚缓缓睁开眼睛,仔细地瞧了瞧方远,轻轻颔首道:“贫僧果然没有看错,施主好福气啊!”

“老师傅此言怎讲?”

“哈哈,施主之事施主自知。何须老衲多言?”老和尚轻笑道:“这人间之事便是如此,经意巧合间结成善缘,此乃万物之踪也。施主身份尊贵,光临鄙寺,实属老衲之福啊!若是老衲猜得不错,施主跟鄙寺还将有一段善缘啊。”

品着老僧含糊其词的话,方远心道:这老和尚看似老朽,可一双眼睛却放射出透查人性的精光,莫非他真的是得道高僧?如此说来,他的这番话可就值得推敲了......恩,慢着,自己可是个无神论者啊!怎么能相信这些话呢?

正想着,忽听徐挺惊讶地喊道:“咦,尼姑!好啊,你们和尚庙里养尼姑!”

老和尚和方远闻言俱是一惊,急忙抬头观看,只见一个清秀的光头僧人低垂着头,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施礼道:“师父,悟禅师弟的功课已经做完了。”

“呼,”老和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轻笑道:“这位施主想必是误会了,此乃老衲的弟子,法号悟缘!面貌是清秀了些,可却是地地道道的男儿身呐。”

“男儿身?男儿有这么清秀的么?我不信,让我看看…”说着,徐挺就要拉扯悟缘。还没等方远反应过来,只见悟缘反手一扣,使出擒拿手,徐挺反倒让他压住手不得动弹。

“徐挺,佛门清净之地,哪有你放肆的份儿?”方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去再关你两周禁闭,不长记性的东西!”

老和尚喝到:“悟缘休得无礼,这位是本寺的贵客。”

徐挺也大叫到:“他妈的好疼啊,我的手都快要断了。哎呀!小师傅,你就饶了我吧!”

悟缘轻轻一笑,松开了手。徐挺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挥着手连声叫疼。“老师傅请见谅,”方远歉然道:“我这下属着实欠管教,见谅,见谅。”

“哈哈,这位施主倒也心直口快,真乃性情中人啊。小徒相貌清秀,却也时常有香客认错,哈哈,无妨,无妨!”老和尚转脸对着悟缘说道:“徒儿,这位将军乃是贵人,还不快快见礼?”

“这位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悟缘低头顺眉地冲着方远深深稽首道。

“嗯,小师傅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方远出于礼节性地问道:“不知小师傅故乡何处啊?为何小小年纪便来此苦修呀?”

“唉!”不等悟缘说话,老和尚抢先答道:“施主有所不知啊,这娃儿命苦啊。自小孤苦伶仃,在附近乞讨为生。其他时日倒也罢了,只是到了冬天,这孩子便冻僵在了小庙的门口。老衲看他可怜,就将他收入庙中做了小沙弥,虽说吃不饱,可也饿不死呀。”

方远同情地点点头,正想告辞,只见徐挺又歪着脑袋,坏笑道:“哎,旅座,你不是一直想找一个会功夫的马弁吗?嘿嘿,我看这小子行,收了他算了!”

“你......!”方远气恼地盯着徐挺,正要再训斥他几句,可转念一想,这倒不错,这小沙弥清秀可人,想来也不会太笨,况且他身世可怜,带在自己身边好好****不失为一个心腹之人。想到此处,方远对着老和尚深施一礼,“老师傅,在下身边正缺一个贴身护卫,看这位小师傅也是练家子,不知您能否割爱,这个…”

“嗯——,”老和尚皱眉沉吟道:“施主有所不知,悟缘聪明可人,自从入庙以来深受僧众的欢心,确是不可多得的俊才。况且,世道艰难,老衲这庙小人稀的,要想再找这么一位合适的衣钵传人,可、可是…”

听了这话,方远更坚定了得到悟缘的决心,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老师傅刚才还说鄙人跟贵寺有缘,哈哈,我看这就是所谓的佛缘吧?老师傅放心,鄙人一定多多施舍香火钱,不会让贵寺吃亏的。”说罢,方远转过身轻声对徐挺说道:“现在给你个机会,选择蹲一个月禁闭还是罚款五百?”“哎——,刚才不是还两周么?怎么现在就一个月了?”

“涨了,水涨船高,不懂啊你!”

“啊?涨得这么快?!那、那我只有四百二十块了,都给了您可就连伙食费都没了......再说了,您还差点这点钱?上个月杜先生才送了一万现大洋过来。唉!别别别,我借给你还不成?”徐挺边嘟囔着边从内衣口袋里抠抠唆唆地取出一卷纸币......

“拿来吧,你!”方远一把抢了过来,我堂堂**少将,难不成还随身携带大把钞票不成,再说了,自己在庐山可是管吃管住啊!身上带钱根本就花不出去,不象徐挺他们这些军训团学员,在庐山学习要自带伙食费。(徐挺不想回上海去,方远就通过陈诚的关系。把他录为军官训练团第一期学员。)转身把钱塞到老和尚手中,“嘿嘿,老师傅,区区香火钱不成敬意,您看……”

“嗯!”老和尚迅捷地将钱抓在手中,轻轻地捻动着,“1、2、3……、200、…300…,哦?!420?!”老和尚的眼睛慢慢瞪大了,他颤声道:“这、这……唔,施主既然跟悟缘有缘,那、那……悟缘,跟施主去吧。我说么,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必是富贵之命啊!哈哈,富贵之命…”

带着新“买”到的卫兵悟缘回到驻地,方远细细地品评着老和尚的话,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一种古怪的念头涌上心间,自己可能上当了......但现在却不容许方远再回去找老和尚了,因为一道紧急命令传了下来,这是一道蒋公亲自签发的命令,遵照此命令方远必须马上出发,离开庐山!